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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炉的烧饼还热乎着,梅干菜的香味独特而诱人。还有那和梅干菜一起炒制过的细碎rou粒,零散嵌在筋道的面皮子里。真倒是叫个外酥里嫩,外脆里韧。 一口咬下,唇齿留香,竟是还想再来一口。 “怎么样,好吃吧?”见陆花间乖乖吃了饼,祁玖这才双眸微弯,展露笑颜。 尽管上次买了烧饼便用厚布裹着保温,及时赶路归家了,烧饼还是在路上凉了不少。要知道凉了的梅干菜烧饼,可就缺了一半灵魂!唯有刚出炉的烧饼,才是最好吃的!祁玖心中得意着想。 “妻主,接下来我们是要去......哪儿?”手中拿着烧饼,陆花间有几分迟疑开口道。 不过吃了小半个烧饼的工夫,陆花间却是费尽了心思,在脑中忖度自家妻主的意思。 不知为何,他总觉着最近妻主对待自己的态度......有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怪处。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家妻主的性子一下子变了那么多......尤其是前些日子,不小心进了自己的屋后,那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便越发怪哉了几分。不过......他倒是挺欢喜现在这般的妻主。 若是以往,凭着他那拘谨的性子,哪敢像现在这般跟着祁玖一同出门,还跑到这么远的镇上来添新换旧。他只得将自己的满腹疑虑悄悄藏在心间,如同手中那热乎乎的烧饼,默不作声地在口间细细嚼上几番,再咽入肚。 “还得去趟镇上的沈家。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在镇上寻个铺子,长久经营嘛。” 祁玖单手牵着马儿的缰绳,另一手遥遥一指,就见那镇上有名的沈家大宅。 就见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乌黑瓦片,粉黛墙面。这沈家和街上那些灰头土脸似的屋宅,可不同。沈家的那老家主好歹也是曾在京城当过差事,就算是到了年限辞官回乡也照样不能落下牌面。 如此宅院,在这小镇上倒是真叫显眼。 到了宅院门前,就见得马儿甩甩蹄子,轻吁一声,便停了下来。 才刚停稳,祁玖便飞身下马,朝着刚刚站起身的陆花间摊出掌心。 他眼神迷茫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妻主竟是要替他搭把手,扶自己下马车。顿时耳尖微红,忙伸出手,轻轻搭在了祁玖的手心。 和那些身居大院,每日写诗作画的寻常女子的芊芊玉手不同,祁玖的掌心指节皆有着一层薄茧。那是多年以来,常握着长戟冷剑才会磨出的茧子。但就是这般算不得娇嫩的手,修长有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的暖意,在紧紧相贴时,便涌上了他的心间。 “慢些下车,仔细点脚下。” 祁玖紧紧握着陆花间的手,却又舍不得使劲儿。待他下了车,也没松手,只是牵着。 此时那早就在宅院前候着的家侍下人们便迎了上来。 进了沈宅,祁玖要同那沈家家主谈话,以陆花间的身份本该是不得旁听的。只不过也不知祁玖说了些什么,那看起来就一股子精明劲儿的沈家家主便欣然同意了。 沈家现在的家主自然不是那辞官回乡的大人,而是她原本在县城做生意的嫡女。生意做得不错,为人倒是尚不清楚。 几人就着在镇子上开铺子的话头商讨了几番,倒也最终有了结果。 待她们从屋内走出来时,却见院子里有几分吵嚷,便是生了事。 “小贱人,还敢顶嘴!”说着,那女人便是一脚将小丫头踹倒,似乎只是踩上几脚还不够解气。愣是拽着她的头发便是狠狠往地下磕去。 “咚”得一声闷响,再抬头时,小丫头额间已然血流如注。 guntang红艳的鲜血顺着瘦削的面庞缓缓淌下,滴落在脚下的雪地,染红一片。 祁玖和陆花间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再后来,便是最初陆花间出声呵止的场面了。 “不许说我弟弟不好!”那小丫头像是束起了刺的小狮子般面目凶狠,“快放开我弟弟!”她一字一顿地吼,面上的鲜血在此刻显得异常妖冶,那双清澈的眸子满是仇恨的火焰。 宛如刚从炼狱爬回来的恶鬼。 这般可怖的模样,连那不知是沈家几小姐的女人都吓了一跳。 于是不解恨的她又一把拽起小丫头的有些凌乱的长发,想要再次狠狠往地上磕去。 不等陆花间再次开口,便听得身旁一同走来的沈家主开了口:“哎哎,都住手......没瞧见家中来了贵客吗!就这乌烟瘴气的,像什么话!还不快拖下去,清清场院!” 见到她们一行人这边走来,那小丫头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向今日才见过的祁玖和陆花间呼救,而是下意识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自家弟弟的身前,张开双臂死死护住身后的人儿。 就像是......早已有过无数次这般经历。 “真是对不住了,是家丑,家丑啊!竟让大人见了笑。” 那沈家主浅浅一笑,看着倒在地上的姐弟俩,眼底却全然没有半分不忍。有的只是厌恶,仿佛看见她俩便是心生烦意。可转脸看向祁玖时,又换上了几分歉然。那叫个变脸像是翻书似的。 只听了三言两语,祁玖便可大致猜到,这姐弟俩是沈家旁室所生的庶女庶子。据说她俩的娘亲前些年便患了重病早早离世,现如今她俩那体弱的爹爹,也是终于熬不住在沈宅被刻意刁难针对的日子,什么也没留下便也跟着寻他的妻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