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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笙的手指动了动,想撤开的手慢慢放弃。 夜更深了。 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 医院门外昏黄的光影透着格外的安静。 路息的三瓶水直接输到了晚上十点多。 当木笙起身叫醒他的时候,路息人还有点迷糊着。 木笙微微弯下腰,轻声说:“输好了,起来了,可以走了。” 路息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明,盯着她的眼睛,脸颊感觉有些热。 难道他还在烧着。 路息得的是病毒性感冒,容易反复,还要再输几天,医生开了药后,反复叮嘱让他这段时间多注意保暖,饮食清淡,多喝热水,凉白开,什么冰饮料之类的这段时间想都不要想。 路息“啧”了一声,白着脸犟:“大夫,冰可乐我喝下去不就热了吗?” 老大夫眼睛一瞪,说:“胡说八道!冰的饮料喝下去会影响下丘脑体温调节的中枢,不仅不能散热还能让你重新烧起来!” 路息稍微精神好一点,整个人就又会恢复了以往那种逗乐的模样。 老医生直接看向木笙,说道:“你是这他的女朋友吧,我看他挺听你话的,这几天你要好好管管他,不许他任性胡闹!” 此话出,木笙都愣了下。 显然老医生思想开放的不是一般,见面前这两个人年纪都年轻,还是单独来的,自然就误会了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大夫,不……”木笙话到嘴边正要解释,路息忽然打断她,接上了话:“行,知道了大夫,我记住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木笙正要转身,就被路息给拉了一把。 “等会儿。” 木笙扭头,只见路息低着脑袋,两三下在手机上cao作了下,而后眼睫垂下,歪着脑袋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身上没现金,等下我们先去附近的自助提款机,你花多少,我拿给你。” “不用。”木笙愣了下,说:“我还欠你的钱。” “?” 木笙语气平静:“准确来讲是还欠七千五百块。” 那部报废的手机她私下里查过,挺贵。 她连以前他请客吃饭的钱都算进去了。 “……” 路息无奈地笑:“诶,我我了是我请你的,不用你还。” “要还。”木笙坚持:“我以后工作了就还。” 她在某些方面还是原则坚持的厉害。 跟她做同桌这么久,路息多少是了解了点她的脾气,不置可否地笑笑,偏头轻咳了声。 木笙看着他拉到胸膛半中间的拉链,迟疑下,说:“你把拉链好高点吧,保暖。” 路息看她,哦了一声,而后低下头伸手指懒洋洋地往上拉。 一直到脖颈处。 这下保暖了不少。 “这样行吗?” 路息抬眼看她。 木笙仔细看着,点点头。 路息于是笑笑。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雨基本已经变成了毛毛雨。 木笙撑着伞安静地走着。 她个子比路息要小一截,一把小小的伞几乎挡住了她的脸,只有偶尔伞身晃动时才会露出被昏黄光影映照的一点侧脸。 小巧的,柔软的。 似乎映着光。 路上布满积水。 路息低着脑袋,三两下在手机上cao作了下,而后偏头看了看她,才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你回去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这个时候还有公交车。 伞下传来女孩带着软糯轻轻的声音。 仿佛能划破湿漉漉的雨夜。 路息站定,忽然半弯了腰,伸手捏住她伞的边缘,一点一点掀开。 握着伞的女孩一时没有防备,握着伞脚下向后退了几步,仰头,对上一双映着昏黄路灯黑眸。 旁边的路灯将他的五官映照的更加精致深刻,一双深长的眼睛却像是吸了夜色般,格外的深邃。 他懒懒地捕捉着她的眼睛,轻声问。 “我想送你呢。” 伞下的女孩神情懵懂,澄澈的双眸浸着路灯,如天上皎洁的月亮。 路息盯着她的眼睛,喉结无意识地动了动。 木笙抿了下唇,声音轻软:“你病着呢,别着凉。” 路息缓缓地哦了声,低头看手机。 他就站在那里,反正不走。 两把伞一大一小,一深一亮,伞下两人相对无言着。 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过来。 有风轻轻吹着路息额前的发丝。 木笙对这种注视有点不自在了,最终妥协:“好吧,你把帽子戴上。” 路息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句话,他的目光终于舍得从屏幕上抽离,唇角轻轻翘了翘,一伸手就将身后的帽子扣上了脑袋,露出脸的部分挺小。 “这样总行了吧?” 木笙只好点了下头。 晚上九点一过,雨天的公交车上人就少了许多,木笙上了车后刷公交卡,见路息低着头在兜里一顿掏,于是也替他刷了卡。 滴滴响了两声。 路息抬头,反应了两秒,挺镇定的样子:“明天还你。” “不要。” 木笙回过头,朝座位走去。 “哦,你准备记账上啊?”路息顺着她之前的话开玩笑地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