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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去姨娘房里了。酒足饭饱之后,薛照青歪在牛耿身上歇着。 找到些什么了? 我看到了好些信,不过没有找到田德桂仿造的那封,这些信都是我爹写给我的家书,还有我寄回来的。我数了数,我爹写给我的信竟比我寄回来的多了一倍不止。 老爷还是惦记你啊。 不过我到不是一个省心的,平白无故给爹添了这么多气受。 青儿。牛耿嘴里似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一个画风:哎,算了,你先了了府里的事情,再说吧。 牛耿哥,你是不是担心日后,若我继承了家业之后的事情?薛照青一边说着,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拉了拉牛耿长满老茧的大手。 牛耿嗓子眼一梗,紧了紧薛照青的手。自他办做帮工的伙计去了薛府之后,这一整个白天牛耿一个人在客栈里尽然全是胡思乱想。一旦青儿夺回了薛家掌权的位置之后,那为薛家留后则是必然的路子,这便注定了,他要娶妻生子,而他牛耿,永远只能是藏在阴影之中的那个人。可眼下这个时候,对薛照青如此关键,他怎可以在这个时候拖了薛照青的步子。 没有,青儿不要胡思乱想。 闻言,薛照青没有即刻回答,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我爹虽是薛家正统一脉,可我薛家支脉旁系数不胜数,就算以后我掌了家中事物,也并不一定要有子嗣,选了支脉之中聪颖善良的孩子过继过来,也并非不可。 牛耿闻言,心里一阵暖流走过,他低声说道:这些事情留到以后再说吧,而今,我们先想想如何除了眼前的障碍再说。 那信必然就在田德桂手里,应该就在他暂住的西北厢房之中,不过,他的厢房附近一天到晚都有小厮把手,我实在是不好进去。 大管家能想办法把小厮支开么? 可能不太现实,富叔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田德桂已经不让他经手院中重要的事物,那两个小厮听说也是他在西安府带回来的,不一定能听得了富叔的话。 说罢,薛照青长叹一声。 莫要着急啊青儿,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机会让你进去的。牛耿宽慰道。 二人在牛马房里又厮磨了一阵子,牛耿见夜深起风凉,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薛照青放了回去。 这几日的时间里,薛照青一边干着打扫庭院的活,一边悄悄观察着看守田德桂屋内的两个小厮,这二人应该是从前在西安府时跟着田德桂干活的伙计,生的贼眉鼠眼,流里流气。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田德桂一旦不在厢房之内,便留着这二人守门,这屋内必然是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于是薛照青便更加笃定,那信就在这厢房之中。 可单单笃定,进不去房门也毫无用处,他曾尝试过要去为主家打扫内屋的样子往里进过,可脚还未踏上厢房门上半步,便被推搡了回来。 这日午后,日头正毒,其他的小厮这个点几乎都在偷懒躲热,不知在哪里猫着,唯有薛照青一个,刚刚吃完了大锅饭,便又拿起一盆清水,往院子里撒着。 田德桂今天去三原县另外一家财东家赴宴,他在三原县虽时间不长,但结实不入流财主的本事却是一流,来下帖子邀请的是三原县有名克扣佃户的财东,薛乾掌事时从不与他来往,没成想这人竟和田德桂结交上了。 看门的两个小厮,一个唤做周城,一个唤做郑深。二人蹲在田德桂厢房门口,趁着阴凉正抱怨着。 这大中午的还在这守着,热都要热死了,田老爷这屋头里面到底是藏了什么这么金贵。周城年岁大一些,偷jian耍滑的本事也要更厉害些。 谁知道啊,让咱守着就守着呗,主子交代的活儿,万一真出了事儿就难办了。郑深答道 困死我了,我想去眯一会儿,你看会儿行吗? 哎,你这人咋这样,我这也困得不行,你就自己跑了?! 这不还有个干活儿的。周城冲薛照青所在的方向努努嘴。 得得得,你去吧,我守着,你快去快回! 这厢周城便兀自离开去休息了,只留下了郑深一个,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天无聊着。院里虽然还有一个薛照青,可这干活的小厮生的实在太丑,郑深也不愿多与他交谈。 汪汪汪!忽然一阵异常凶猛的犬吠从厢房西南一侧传来,紧接着伴随着那声音的似乎还有东西跌落的声音。 上一会儿脑子还不甚清楚的郑深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刚想跑去看看,忽然想到这里只有他一人,若贸然离开,怕是要多生出一些事端。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他大声喝到。 薛照青闻言,赶紧丢下了手里的干活的东西,往院外跑去,不一会便又跑了回来。 听说是有人翻墙进了二夫人的院子,被狗发现了,正逃呢,只不过这狗在院子里被栓了起来,没法往前追,有些人还说这翻墙进来的,就是前些时日里偷盗二夫人贴身衣物的贼人!二夫人说了,要是谁能抓到他,多发半年的月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