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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第130节

    第128章 意气用事

    果不其然,宫梧桐把房子拆了,甚至想将明峡岛也一起拆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明修诣的手抖得几乎都不成样子,话到嘴边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怒火。

    明修诣温顺地站在一旁,轻声说:“师尊息怒。”

    “你……”宫梧桐气狠了,发抖了半天,厉声道,“明修诣,你怎么能?!”

    明修诣不想让宫梧桐因为那虚幻的爱意而接受自己,更不想让自己在生出再多无端妄想,冷静地抬眸看着宫梧桐,道:“师尊能分得清您是因选妃日而爱我,还是从心底的爱意吗?”

    宫梧桐:“废话,我自然……”

    “师尊这些年看的那些话本中……”明修诣头一回大逆不道打断宫梧桐的话,抬眸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眼神看着他,道,“全都是您最想要的阴鸷徒弟,霜下客曾和我说过,您从年少时便一直如此了。就连方才,您对我生出的爱意,也只是我做出了您心目中最符合您喜好的模样才……”

    ……才勉强偷来的。

    说到这里,一直都对宫梧桐那时有时无的爱意甘之若饴的明修诣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到一股子委屈涌上心头。

    宫梧桐的怒火像是直接遇到了冰水当头浇下,让他直接呆住了。

    明修诣无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宫梧桐散乱下来的几绺发理好,轻声道:“您只是习惯了‘选妃日’的虚幻爱意才误以为自己爱慕我,是吗?”

    宫梧桐怔然看了他许久,突然道:“我要回九方宗。”

    明修诣一愣,没想到两人在说起这样重要的话题,宫梧桐竟然没头没尾地突然要回九方宗。

    “您……回去是有要事吗?”

    宫梧桐轻轻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漠然看他,道:“我现在已经被你气得神志不清了,若是再不离开这里,恐怕会说出让我后悔的话来,或者直接把你打个半死。”

    明修诣:“……”

    “我不想意气用事,做出因一时冲动而后悔的事来。”

    宫梧桐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自嘲地笑了。

    他意气用事了一辈子,也无理取闹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随性而为的他自己都要气疯了,却对明修诣这件事处理得如此冷静。

    冷静得都不像他了。

    明修诣还没反应过来,宫梧桐已经从床上起来,随意床上鞋子裹上外袍就要往外走。

    明修诣本能地想要跟上去,但宫梧桐却一回身抬手朝他一指,漂亮艳丽的眉眼处依然是未散的怒火,但傲气和张狂依然还在。

    “给我站住。”宫梧桐说,“你说的这个问题很对,也很值得探讨,我先不骂你是个脑子缺根筋里面全是污水脏雪烂泥鳅的蠢货笨驴了。所以,你要认真想清楚我是不是因为选妃日而爱上你之后,再来找我。”

    明修诣:“……”

    明修诣都惊呆了,他一直都知道宫梧桐是个歪理一大套的人,有时候甚至还会被宫梧桐带着往沟里跑,但却从来没想过宫梧桐的理竟然能这么歪。

    要想知道他是否是因为选妃日的爱意而爱上明修诣,不是应该宫梧桐自己想才对吗?

    明修诣试探着道:“您……不该是您想吗?”

    宫梧桐冷笑一声:“这么麻烦的事儿,我懒得想。”

    说罢,转身就走。

    因为懒得想自己的事,便交给徒弟来想,即使是人生大事。

    可以的,很有宫梧桐的风格。

    明修诣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宫梧桐已经御风而行一瞬千里,走得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宫梧桐其实并没有回九方宗,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而后循着一块玉牌指引的方向,很快就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处小酒楼里。

    夜半三更,酒楼里人满为患,大厅中一个穿着蓝衣的男人正在说书,正是霜下客。

    宫梧桐根本不知道低调是什么,直接拨开人群走上前,在众人的诧异注视下,面不改色地将一堆灵石直接拍在霜下客面前的桌子上。

    哗啦啦,一阵脆响。

    霜下客本来没看到来人,但一看到这个拍玉石的熟悉动作就认出是谁了——这种张狂的行事作风,三界除了宫梧桐,就没有别人。

    变成狐狸和修魔的这四年来,宫梧桐神识不稳,不能直接进入玉牌联系其他人,也一直都没和霜下客聊过天。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霜下客那些套路熟悉到他能倒背如流的话本已经激不起宫梧桐的兴趣了,哪怕看莲画道送来的蔷薇纹春宫戏,似乎也比他爱了好些年的话本有趣。

    霜下客看到宫梧桐,眼睛一亮,小声道:“还有一小段就讲完了,小圣尊先去楼上的雅间坐一会吧,等会您想听什么都行。”

    宫梧桐很享受所有人对他的注视,闻言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溜达着去了霜下客的雅间。

    小圣尊在三界已经很多年没出现,此时乍一露面,一些知道他容貌的修士愣了好一会,直到宫梧桐都上楼,才骤然反应过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小圣尊宫梧桐出现了,好像还修了魔。

    三界大概要更乱了。

    霜下客可不管什么天下大乱不大乱,他讲完后连打赏都懒得收,兴致勃勃地冲上了二楼雅间。

    宫梧桐正不客气地坐在软榻上吃葡萄,见他过来,懒洋洋瞥了他一眼,道:“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霜下客上上下下打量他,诧异道,“小圣尊消失不见这么多年,竟是去修魔了?”

    “嗯。”宫梧桐不想和别人谈论这个,“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取取经——对了,你今日说的书我听了一耳朵,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又写新话本啦?”

    “是啊。”霜下客悄咪咪地看着宫梧桐,大概也了解了小圣尊的性子,知道他不会生气,便大大咧咧将自己马上要写得差不多的话本拿给宫梧桐看。

    宫梧桐接过来随意翻了翻,被上面的描述惊得往后一仰,差点直接从软榻上直接翻下去。

    只见第一页写了硕大的一行字——「狂浪师尊和清冷徒弟」

    宫梧桐:“???”

    霜下客兴致勃勃道:“今日刚好讲到狂浪张扬师尊因为平日里浪过头了,导致徒弟分不清他的心意是真是假。”

    宫梧桐:“……”

    第129章 封印魔物

    宫梧桐面无表情,幽幽地盯着霜下客,双眸里全是幽怨。

    霜下客没注意到,还在那开心地说:“看客们都说那师尊是活该哈哈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圣尊你说是不是?”

    宫梧桐:“……”

    宫梧桐突然灿然一笑,朝霜下客勾了勾手指。

    霜下客颠颠地把脑袋凑上前:“嗯?怎么……呃。”

    宫梧桐动作迅速,直接用手臂扼住霜下客的脖颈,将他脑袋困在怀里,咬牙切齿道:“对,我活该得很。”

    霜下客:“……”

    宫梧桐本来是来霜下客这里寻求慰藉的,没想到刚来就像是被迎面擂了一拳,又气又觉得无可奈何——毕竟霜下客说得只是话本,并不是骂他。

    虽然话本和他也差不离就是了。

    浪荡了一辈子的宫梧桐再次懊恼起来,要是早知道自己能栽在明修诣身上,当年就不该去作死撩拨他,这下可倒好,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霜下客摸了摸脖子坐在宫梧桐旁边,满脸一言难尽道:“小圣尊,我听说明首尊这些年清心寡欲,哪怕三界第一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也无动于衷……”

    他本意是想开导开导宫梧桐让他不要放弃,谁知道宫梧桐一听,立刻怒火中烧:“什么?投怀送抱?!我都没有向之之投怀送抱过!?那人是谁?你告诉我!有我漂亮吗?!”

    霜下客:“……”

    霜下客语调铿锵有力,正色道:“当然没您好看,小圣尊胡说什么的,这天底下哪有人比你还好看啊,不存在的。”

    宫梧桐这才将火气压下去,皱着眉又想舔爪子,但怎么舔都不得劲,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下手,小声嘀咕:“我想吃之之给我冻的蜜冰。”

    霜下客这下真的确定宫梧桐是彻底栽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您这次过来,是因为首尊大人觉得您对他的心意是假的?”

    宫梧桐憋屈地点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霜下客忙给他顺毛:“不气哦,这都是小事嘛,说开了就好,反正首尊大人对您的心意一直都是真的,只是一时不敢相信您是认真的罢了,等你表现得再明显点,他也许就懂了呢。”

    宫梧桐皱眉。

    若是更放肆了,明修诣不是更要质疑他的真心了吗?

    霜下客现在写的话本就是从宫梧桐身上找的灵感,见他难得这样郁闷也有些于心不忍,哄了他好一会,突然福至心灵,道:“要不我再下去讲一段,您去听听其他看客的看法如何,再参考参考,怎么样?”

    宫梧桐眼睛一亮,来找霜下客果然没错,野路子就是多。

    楼下那些意犹未尽的看客还没走,正在想方设法看看能不能让霜下客再讲一段,毕竟卡在师徒对感情之事有分歧的地方实在是太令人焦灼。

    他们本来没想着会成功,没想到一会后,霜下客竟然又回来了,笑眯眯地坐下来,道:“今日再多加一段。”

    众人立刻一阵欢呼。

    宫梧桐伪装成一个寻常修士坐在人最多的地方,等着看别人的建议。

    霜下客一拍醒目,语调明显比之前要兴奋得多。

    “方才说到管海棠师尊开门见山,点透徒弟昭也也对自己的心思,昭也也心神大震之下,却拒绝了管海棠,直言他的爱意是虚幻的,处于常年放浪习惯才产生的,并当不得真。”

    宫梧桐:“……”

    宫梧桐眉头紧皱。

    管海棠?

    昭也也?

    他觉得霜下客是在暗示他和明之之,但却寻不到确切的证据,只好拧着眉头继续往下听。

    「管海棠生平第一次这般动怒,险些一掌甩到昭也也身上,厉声质问道:“昭也也,你怎么能?!”

    昭也也冷淡道:“师尊息怒。”」

    宫梧桐:“……”

    宫梧桐不着痕迹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当时明峡岛并没有其他人,他都要怀疑霜下客是不是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和明修诣争辩的了。

    好在接下来的剧情并不一样。

    「管海棠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在暗示我生性放荡吗?”

    昭也也跪在地上,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弟子不敢,只是当局者迷,师尊看我的眼神一如往常一样——即使是有爱意,也是习惯使然,倘若您玩腻了,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