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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自己所重视的人面前。 “但是,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问呢?又是什么身份来问呢?你给本宫一个满意的回答,本宫可能一高兴就会告诉你了。”江央公主姿态闲适地向后靠了过去,显然是很享受,现在这种对话的状态。 “卑臣……卑臣的荣辱,与公主和五皇子系于一身,我是为了这个来问的。”陆危语气木木地回答。 “噢?”江央公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陆危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回应。 虽然估计是不满意,甚至有可能让他滚出去。 两个人就仿佛是在猜谜语的人,都在等待着对方给出自己真正的谜底,但是最后结果,都不太尽如人意。 果不其然,江央公主就呵然冷笑了一声。 “即便是糊弄本宫,你能不能也用点心啊?” “不知公主想要被我怎么说?”陆危从公主的态度中窥探出,可能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至少对于公主来说,不是一个麻烦,而是一件还不错的消息。 和芙蓉宴有关吗,惊鸿一瞥之后,便是一见钟情,出身高贵优渥的公主和王子,仿佛也是天生一对,而他就应该默默的做角落里的背景一角。 “不必惶恐,要的就是你问啊,本宫允你来问。” 江央公主并没有叫他滚,而是轻描淡写的说: “你是不是想要问,本宫是否想要借此时机,与那位繁国公子联姻?” 陆危前思后想,点头道:“是,这些正是卑臣想问的。” “你看这也很简单,不是吗?”江央公主说,他起初觉得问出口是羞于启齿的,此刻问了出来,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他比公主更在乎这件亲事。 而这个人选,由一群人,变成了准确的某个人之后,他就再也按捺不住,想要来确认真伪了。 江央将双手交叉,指骨抵在下颌,笑得像是一只微笑的猫:“可是,本宫不想回答呀,在这之前,还是由本宫问陆掌事一个问题吧。” 陆危发觉自己掉进了轮毂中,但是没有挣扎的必要:“公主请说,卑臣尽心回答。” “很好,鉴于此前你说种种理由拒绝,本宫给了你时间考虑,现在呢,想明白了吗?你想要和本宫在一起吗?” 江央公主问的甚是直白,陆危下意识就想回答当然。 同时他也万万没想到,公主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 他以为,在见过了那位太子之后,公主便不会再提及了,难道,并非是为了联姻之事? 还是说公主已经自负的,即使对方是一个太子,她也能够在这里养面首。 “陆危该死,公主身份尊贵,卑臣委实不敢冒犯。”陆危立即请罪道。 他知道,他应该一刻也不要犹豫,然后回答什么话是最好的,而殿下也会为此而开心。 但他说不出口,他有什么身份与资格,站在这里跟公主殿下说出这句话。 所以,他还是克制了下,只说:“陆危今日有幸蒙公主错爱……” 江央公主眼眸一眯,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收起你这些敷衍的措辞鬼话,本宫要听实话。” “实话,您可不一定会想听。”陆危清淡地笑了笑,他是很少这么轻松的笑出来的。 “本宫愿意听的,才是实话,其他的,都是虚言妄语,况且你不说本宫便什么都不知道。”江央公主不由分说的态度,让陆危捉摸不透。 “公主,一个不完整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陆危注视着公主坚定的神色,心底没有欣喜,只是觉得罪恶。 他将公主拉入了怎样险恶的境地啊。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手臂,失去了腿,失去了耳朵鼻子,难道他就不是人了吗?” 江央公主知道,有很多人,都是受过种种残酷的刑罚,可他们,一样是个完完整整的人啊。 陆危,这都是不同的,绝对不相同的。 陆危有口难言,只好一遍遍的自我重:“这不一样,这不一样……” 这真的不一样,我的公主。 怎么能一样,陆危当然不敢,将那么不堪的事情,一一讲给公主听,他甚至不愿意,同公主站在一起。 “七纲五常,也是人定下来的,既然是有人定的,终有一日会有更新,更好的将它取代,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想到,但是我们可以尝试。” “那这个任务,实在是太大了,卑臣恐怕没有这个资格来完成。”陆危速来敬仰这些圣人之训,三纲五常。 能够定下这些定论的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他是里面的被驱从者。 他不知道,脱离了这些之后,自己该怎么活着,就像他不知道想,自己如果不是月照宫的太监,又该怎么合理的在公主身边。 “本宫看得出来你很想反驳,但是你不知该如何说,那就不要说了,既然选择了去听从,那听从本宫的不好吗?”江央公主的伶牙俐齿,在此时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现在的陆危对于她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对手。 她的优势在于,陆危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也不曾真正的被教化,他只是麻木的去重复而已。 也许有朝一日,只要陆危也脱离了这些被禁锢的思维,有可能做出他们的意想不了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