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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谢淮真的部下来说,怎么想都是五皇子更重要。 之前那位二皇子与他们将军来信时,商榷联手的条件式,可是白纸黑字的,要将军弄死五皇子的。 谢淮真却没有关心五皇子,而是追问道:“尸体呢?” 部下很快就让人将尸体搬了过来,还特地扯了一层垂帘覆盖在尸体上。 谢淮真看了看被抬过来的尸体,突然大笑了起来,猛地将手中的帘帐一扔:“那不是江央公主,绝无可能。” 谢淮真追问道:“其他人呢?” “还、还没找到,不知为何,那些人不见了,他们藏身的地方明明都翻找过了。” 谢淮真霍然想起了什么:“遭了,让他们逃了,五皇子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陆危没想到,在那一刻,竟然只有他们数十个太监,守着这座辉煌偌大的宫殿。 他也可以做到,所有男人都能够做到的一件事。 那就是拿起刀剑,守护脚下的最后一方土地。 如果不成,就用鲜血去浇灌最后一株花。 “太监?”最后,谢淮真扫了一眼这些半死不活的内侍,不屑道:“这些太监拉下去,不,扔进去,给他们的主人殉葬吧。” 他漫不经心地撇过一眼,带着轻蔑的笑意。 他自信于一刀下去,足以杀尽骨气。 “五皇子,微臣是御前统领邓桓,奉命前来护送五殿下离开皇都。” “我阿姐呢,你们有没有人去救她?”宜章问道。 “殿下,快走,没有时间了。”邓桓一把掳起宜章的腰身,顾不上少年顷刻迸出的哀嚎声,将他扛在背上,离开了这里。 “父皇,你要舍弃阿姐了是不是?”宜章见到赫枢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撤离了,他痛苦地质问父皇。 赫枢有气无力地说:“宜章,你不该这么说。” “好,那儿臣请教父皇,阿姐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宜章硬邦邦地问道。 赫枢说:“这是宿命。” 这一句话,直接让有着千言万语的宜章如鲠在喉,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要问问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什么宿命,而是父皇您给予我们的不幸。”宜章咬牙切齿地说。 “这也并不是父皇想要看见的。”赫枢非常为难地说。 宜章嘶声质问道:“您就是让阿姐去替我们受死,去为我们拖延时间,是不是?” “别去看,忘了吧。”赫枢摇了摇头,仿佛置身事外地说。 宜章:“陆危呢,让陆危冒充儿臣,也是您做的?” “是,你不也没有反对吗。”赫枢这一次笑了出来,说:“江央那么喜欢这个人,父皇怎么舍得她得不到。” 江央和陆危绝对想不到,当初在殿中的喁喁私语,会在今日一语成谶。 她的将死之日,也是陆危的殉葬之时。 赫枢觉得这么是多么的两全其美,他养大的江央公主依旧是江央公主,不会被谢家所玷污,而她在这世间少有所喜欢的,也将会陪着她去另一个世界。 “儿臣不是您,我忘不掉,母后的死,是您的一手促成。”宜章的嘴角扯了扯。 赫枢闭了闭眼睛,没有否认。 这是他第一次默认了这件事,但是,却是在他又失去了长姐的时候。 谢淮真来抓赫枢的时候,依旧迟了一步,赫枢的身边已经布满了前来救驾的将领和士兵。 谢淮真朝着车架的方向吼道:“赫枢,出来。” 赫枢坐在车架里,黄内侍掀起了帘子,他在光线晦暗中,阴冷淡漠地盯着谢淮真,他们都已经不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了。 尤其是他,赫枢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垮掉的事实了,无法继续醉生梦死。 这是赫枢第一次,与谢淮真面对面的对峙,一个造反的臣子,一个出逃的君王。 对面的是真将军,胆魄骇人。 谢淮真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得不到秦月禅,索性就让她死在对赫枢的绝望里,让赫枢永生背负,亲手害死秦月禅的罪孽。 而他,终有一日,会君临天下,为他的月禅报仇雪恨。 “赫枢你好本事。” 他们虽然看不清楚彼此,但谢淮真的嘲讽声,依旧传入了赫枢的耳中:“你看看你那个颓靡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的君王意气,谁都赢不了。” 反正,秦月禅死了,他们都输了。 赫枢忽然跟着幽幽地叹了一句:“是啊,谁都赢不了。” 江央被人一路护送了出去。 她才知道,原来这座她长大的王宫里,有那么多陌生的地方和路径,她完全陷入了被人牵着走的状态,但是他们都是安全的。 最后他们居然是从水道里出来的。 她的父皇已经放弃了她,却是这些宫人救了她。 就在绝望之际,宜章看到了江央公主,他们一个穿着内侍的服饰,一个穿着宫女的衣裙,两相对望。 “阿姐,我就知道你会没事。”宜章跌跌撞撞地奔向她,语无伦次的扯住了江央公主的衣袖,不由得喜极而泣。 江央公主面对他的喜悦无动于衷。 她想要陆危跟在宜章身边,将宜章托付给陆危,何尝不是也将陆危的性命寄望于宜章的身边。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都活了下来,陆危和捧荷代替他们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