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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小公主惊恐地睁大眼睛,随即用食指和拇指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嘴巴,饱满柔软的嘴唇被她捏得突起,像一只鸭子,表达着绝不废话的决心。 萧御缜抬手一指禅心室,小公主立刻爬起来,准备乖乖回去。 安德平却正好过来,看来一眼小公主,禀道:“陛下,慕郡王来了,说是……多日未见小公主,甚是想念,前来探望meimei。” 萧御缜嗤笑一声。 meimei? 真把她当meimei,堂堂慕氏太子怎么可能护不住她,让她的手受那么重的伤?受完伤还不给她好好医治。 真把自己当兄长,怎么可能让年仅十四岁的慕星河去上战场? 慕星河死后的这六年,小丫头从八岁长到现在,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让她的性子如此偏激? 她不肯把自己的弱点示人,大街上与人赌命,她写的话本子全是离经叛道…… 一想到八岁的小丫头失去唯一的依靠,独自生活在满是敌意的深宫之中,萧御缜感觉自己又需要禅心室了。 “陛下?”他半天没说话,安德平试探着唤道。虽然慕郡王是在找小公主的,但小公主在龙极宫,龙极宫是皇帝说了算,要不要让小公主见慕郡王,得皇帝发话。 “唔唔唔!”小公主捏着嘴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瞪他。 不用开口,他也知道她说的是“我不见!” 要是前些天,他可能会教导她——父兄是你的靠山,未出阁时,父兄有多大本事,意味着你有多大体面。嫁人之后,在夫家腰杆能不能挺直,很大程度取决于你的父兄。所以,要跟父兄搞好关系,哪怕是表面文章,至少也要过得去。 萧御缜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靠山?算了吧。 与其让慕亲王父子给她做靠山,还不如他呢。有他护着,谁敢欺负她?谁敢伤她? 将来就算小公主嫁了人,有他看顾,夫家也绝对不敢轻贱她。 就冲着小公主能医治他的头疾,他也愿意保护她,做她的靠山。 一摆手,大帝王发话:“就说小公主身体不适,不见客。” 安德平诧异地瞅了一眼小公主,领命去了。 慕月奚手指还捏着嘴巴,另一只手摇了摇,眉眼弯弯,开心地回禅心室去了。 …… 盛宴从申正开始。 礼部筹备多日,此次开国大盛宴可谓是别出心裁。山珍海味是有的,凤管鸾笙也安排了,楚腰曼舞必不可少。而等到戌初暮色四合之时,半月湖一圈会挂起灯笼,打造成一个繁华热闹的坊市,让大雍众人都领略一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盛况。 慕月奚琢磨着这个街市怕不是想告诉众人,尤其是归降的四国亲王——你们看,打来打去的做什么,只有天下一统,战乱平息,大家才有歌舞升平的好日子过嘛。 坊市上自然不会是寻常百姓,据说都是礼部安排的人,负责表演一些民间杂耍,即便这样,慕月奚也很感兴趣。 不过盛宴一开始,她得先坐在席位上,欣赏笙歌曼舞。 皇帝自然要居高位,下面是燕亲王和齐亲王各携家眷,一身红衣满脸不耐烦的是燕郡主燕菁菁,不过齐氏郡主并未出现,反而是齐莲莲坐在席间。 慕月奚的目光刚刚扫过,齐莲莲就看了过来,怯怯弱弱地露出个笑容,随即又低下头去,好似娇羞不敢见人。 再往下就是姬亲王和慕亲王,慕月奚自然坐在慕亲王的席间,慕云凤瞪着她,一副恨不得将她撕碎下酒吃的样子。 “你别得意,那五板子本郡主早晚要还给你!”慕云凤咬牙切齿又不敢高声,生恐被皇帝听到又要当众受刑。 慕月奚晃了晃小脑袋,笑盈盈地点头,“好呀,我等着你。” 慕云峦凑了过来,不满地说道:“慕月奚,我昨日来皇宫找你,你怎么不见我?” “不想见。”慕月奚往旁边挪了挪,离慕云峦更远些。 “你以为我想见你?是父王让我去找你的!”慕亲王并不在席间,似乎在与大雍的权贵寒暄,慕云峦道:“你就在皇帝身边,怎么事事都不上心?你看看,四大亲王,大家都是一样的,可燕亲王和齐亲王的座位就比咱们慕氏靠前,凭什么?!” 慕月奚漫不经心地说道:“四个亲王当中,姬亲王年龄最小,慕亲王最没本事。”所以姬亲王和慕亲王要排在后面,礼部安排的座位并没有问题。 “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慕云峦恨恨地说道:“咱们慕氏怎么就最没本事了?原本的国土是最小,可现在大家都是大雍的亲王,谁又比谁厉害?要是你肯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父王这次肯定能坐在四大亲王的上首!” 慕月奚这才明白他昨日来找自己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让坐席更靠前。这种事情她才懒得理会,四大亲王谁爱靠前谁靠前。 更何况,现在这样刚好,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姬氏的坐席,就在她的正对面。 姬氏郡主姬若娆果然生得妖娆妩媚,月华裙勾勒着玲珑的身躯,慵懒地倚着桌几,眸光流转,就是一段风情。 在她的身边坐着姬亲王。姬长夜身穿绛红色亲王常服,肩上金线所绣的四爪金龙狰狞夺目,劲窄的腰身用玉带一束,风流雍容。 察觉到慕月奚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暗光划过,白玉般的手指捏起酒杯,向着慕月奚遥遥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