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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言笑晏晏,竟好似那无边权贵已经从皇帝那里回到了自己手中。 冷不防一道声音传来,低沉悦耳,带着nongnong的嘲讽—— “没想到朕受伤了,朕的朝臣们竟然如此?高?兴,真是让朕意外。” 罗阁老一众大惊失色,其他朝臣则是面色各异,有人低下头,努力隐藏着脸上的笑容。 萧御缜施施然坐上龙椅,黑眸扫过?大殿众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在议论?什么,说出来也让朕高?兴高?兴。” 罗阁老面皮抽搐,实在无法开口。 那慕氏女深得皇帝宠爱,听说两人是手牵手从山林中走出来的,这样的女子留在宫中,一定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而?皇后之位,是他留给自己女儿的。 自从慕氏女进了龙极宫,他已经想了好几次法子。第一次想要趁她去善觉寺的时候动手,结果碰巧自己女儿也去了,投鼠忌器,杀手没敢动手。第二次想着趁盛宴警告慕氏女,结果他和女儿反倒溅了一身的菜汁,当众出丑。本想趁着伴月湖杂耍时再动手,结果女儿反倒落了水。 暗着不行,只能?明着来。 本想这次让皇帝受伤休养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把慕氏女除掉,更主要的是把权势拢在手中,将?来在立后之事上也就没人敢与他叫板,甚至还能?借着此?次彻查皇帝遇刺的机会,将?刺客栽赃给某些?与他作对之人。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派出去的刺客刚好遇到了另外一拨,对方更是亡命之徒,他的人马尽数折损。 现在好了,皇帝醒了,还刚好看到他得意的样子。 有皇帝护着,他原本设想的把慕氏女拘进监牢拷打至死或者毁其清白,也全都不能?施行了。 更可怕的是,皇帝知不知道刺客中的一半是他派出去的? 上面那位可是杀人无数的主,罗阁老越想越怕,额角的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没人给朕解惑吗?”萧御缜自幼受的就是帝王教导,行动坐卧的仪态无可挑剔,现在也许是因为?“受伤”之故,他歪歪地倚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抚着下颌,意味深长地看着朝臣们。 罗阁老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不仅仅是他刚才的表现已经得罪了皇帝,更重要的是皇帝既然醒了,一定会亲自彻查遇刺之事,他必须得推出一个?顶罪之人。 还没等?他想定人选,大殿中有人开口:“回陛下,刚才王侍郎说陛下就算不能?上朝也没关系,有罗阁老辛苦就够了。” 罗阁老毕竟不是皇帝,不能?一手遮天,有拥趸必然也有对头,这话?就是对头说出来的,也是他原本计划着要将?刺客之事栽赃的目标。 又有人接话?:“罗阁老还说,陛下陪慕氏女出游遇刺,陛下受伤而?慕氏女无恙,要把慕氏女抓起来严加审问。” “哦?”萧御缜笑着,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冷,“朕还以为?罗阁老行事喜欢深思?熟虑,没想到竟是如此?冲动之人。就因为?慕氏女没受伤就要被拷打审问,要照这个?说法,那朕受伤休养罗阁老刚好辛苦掌权,难道那些?刺客是罗阁老指使?” “臣惶恐!”罗阁老扑通跪倒,面无人色连连叩头,脑门在青石上碰得“砰砰”作响,不过?片刻,额头就见了血,“微臣在内阁多年?,兢兢业业从不敢争权夺利,微臣对陛下之心,对大雍之心,天地可鉴!” 萧御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朕就是那么一说,罗阁老也太激动了,起来吧。” 罗阁老站起身,额头血迹点点,他在朝堂混迹多年?,这可以说是最狼狈的一刻了。拥趸者神色惶惶,有些?人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萧御缜又道:“朕以前也常常去善觉寺,怎么这次去就成了陪慕氏女出游?她与刺客毫无关系,因为?在关键时刻,慕氏女舍身救驾,若非是她,朕性命不保。” “如何赏赐慕氏女之后再议,眼?下要彻查刺客之事。”他似乎是有些?疲惫了,捏了捏眉心,“金吾卫捉到几个?活口,在大理寺关押,着大理寺卿审理此?案。” 听到捉了刺客活口,罗阁老脸色又是一变,还没来得及问,皇帝已经起身离去。 “重伤虚弱”的皇帝一进龙极宫,立刻恢复了往日沉稳肃穆的样子,俊美的面孔阴沉下来。 一旁跟着的安德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罗阁老真是胆子大过?天,竟然还想趁着陛下受伤对小公主下手!他怎么敢?! 做为?在皇宫服侍的老人,安德平可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他从未见过?皇帝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而?且皇帝向来守礼,从未碰过?任何女子,更别说什么手牵手! 眼?看着皇帝进了小公主的卧房,安德平暗道:果然如此?。 皇帝“重伤”没有去早朝也没去前殿处理朝政,小公主也就没去禅心室,本来想出宫,但皇帝拘着不让她离开,说是刚刚遇到刺杀此?时出宫不安全,小公主跟几个?宫女踢了会儿毽子,估计累了,回卧房歇着了。 慕月奚正窝在软榻上,宫女见她心情?好,给她剥着松子,缠着让她讲话?本子上的故事。 皇帝一来,宫女们立刻起身,行礼后就退了出去,安德平也留在外面,没进小公主的卧房。 没等?慕月奚爬起来,萧御缜坐在了软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