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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 篮球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向远处。 陆茶栀眼前始终回放着许佑迟跃起投篮的那个画面。少年没穿校服外套,白体恤的下摆灌风。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不得不承认,有被勾引到。 刚刚那声短促的笑停留在耳畔,勾扯着她脑海里的某根神经,酥得耳朵直发麻。 “还玩吗。”许佑迟问。 球场上其余人早已离开,陆茶栀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停下,“你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一件事。” 他说:“我答应过你不止一件事。” 要陪她过夏天,陪她去看海,陪她看日落。 还要永远爱她。 陆茶栀点明:“是之前,高二刚开学的时候,晚自习下课,你跟我说,随时都可以吻你,还算不算数?” 脑海里的记忆卡顿。 许佑迟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么一句话。 回到那一天场景。 他的物理试卷跨越半个教室,最终临近下课才传到她的手里。 而他的原话,似乎说的是:“随时都可以问我。” 陆茶栀非要曲解他话里的读音和含义。 他没回答,她又追问:“不可以吗?” “可以。” 许佑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那我现在,”陆茶栀抿了下唇角,平静道,“就想亲你。” 空旷的球场,夜风微凉,路灯昏黄。 不需要她踮脚,许佑迟已经为她弯腰。 第69章 落日出逃 高考试坐前夕, 学校里其他年级布置好考场后便离开学校,晚自习时,高三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喊楼活动。 闷热的七月夏夜, 教学楼灯火通明。 年级主任举着喇叭在底楼呐喊:“优秀的九中学子们,将你们的愿望,你们的梦想,都用笔写在这张纸上。放飞手中的纸飞机,也是放飞你们自己的理想。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 带着信仰与荣光,为之不断奋斗吧!” 话音未落, 雪白的纸飞机伴随着呼喊从教学楼往下滑落, 带着热度的风顺着手臂挥动的动作灌进短袖袖口里。 欢呼一阵高过一阵,终于走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攒积已久的压力与汗水在此刻得到释放, 剩下的是一往无前到能冲破天际的勇气。 情绪高涨了一阵, 回到教室,聂萍进行了简短的平复心情讲谈, 让同学们自行复习。 聂萍走下讲台, 拍拍罗元诚的肩让他出去,两人在班级门口絮絮叨叨说了一阵,话音一字不漏地传进教室里。 “你看看你今天的生物练习题, 怎么大后天都要考理综了, 你还能把吡罗红的吡写成比较的比?” “……” “比罗红是什么意思呢?你是觉得这个染液的颜色比你还要红吗?” “……” “你自己再好好复习一下基础,今晚睡前有空再听听莫扎特的钢琴曲, 睡个好觉, 养足精神来应试。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了啊,知道吗, 老师们对你的期望是很高的,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 教室里不断溢出笑声,犹以气氛组的男生们笑得最为开怀,显而易见,塑料兄弟情在破碎的边缘疯狂试探。 罗元诚拿着试卷,满面愁容地走了进来,翻开生物笔记本,恶狠狠地补习实验部分的内容。 终于等到下课铃响,罗元诚合上书本,跑到许佑迟桌边,眼巴巴地看着他:“迟哥,你不是会弹钢琴吗,你知不知道聂老为啥让我听莫扎特的曲子啊,有啥特殊含义吗?” 许佑迟靠在椅背上,听完他的话后长长啊了一声,吊足了人的胃口,才缓慢作出解答:“1993年的时候,加州大学有研究者发表论文说,听了莫扎特的曲子的人,在记忆能力和空间推理能力上,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罗元诚:“?啥玩意儿。”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莫扎特的曲子能帮助你增长智力。”许佑迟语气平淡,“其中,效果最为显著的是K. 448乐曲,也叫《D大调双钢琴奏鸣曲》,你有空可以去听。” “……”坐在前方旁听的易卓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我靠,真的假的,还有这种cao作,这么玄的?” 罗元诚眉头紧缩,委屈巴巴嘟囔道:“我怎么感觉萍姐在羞辱我。” 姜卫昀也适时插进来,义愤填膺道:“就是,萍姐咋能这样说话。她就是欺负我们元宝不会上树——” 罗元诚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姜卫昀立马改口,“她就是欺负我们元宝没读过书。” 罗元诚气呼呼地走了,留下一句恶气漫天的“你马没了,崽种你不得好死”。 姜卫昀和易卓笑得花枝乱颤。 陆茶栀收完了东西,许佑迟没理会还在捂着肚子放声大笑的易卓他们,和她一同走出了教室。 宿舍楼下的树影摇晃,校园里流浪的黑猫敏捷攀爬过树干,蹲在石柱上静静观望。 一路上,陆茶栀抱着怀里那本语文背诵全集,心底忐忑不安的,没由来的紧张。 许佑迟站定,看穿她的局促,安慰道:“会考好的,别紧张。” 清澈的少年音色,像是浸凉如水的月光,落在夜幕中破茧而出的蝶翼上。 抚平了颤抖,只剩下轻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