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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章湘生和隋婉婷的感情,却是走的另一个路数。他们两个人的爱,炽热灼人,那是过了今天便没有明天的狂欢。 一个下午,谭央去放杂物的房间取东西,门却是从里面锁着的,喘息和低吟声从薄薄的门板传出来,这是夫妻间才会出的声响。谭央慌忙快步离开,迎面碰见刘法祖,刘法祖一脸不悦的说,我要隋小姐去杂物间帮我取东西,我那大舅哥就巴巴的跟着去搬,怎么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见人影?我急着用,只有自己来拿!谭央一语不的拽着他往外走,等等再拿吧!刘法祖稍一楞便明白了,闷声道,这小子,好大胆子,也不怕隋师长拿鞭子抽死他! 日本将主要战场由华北转向上海,不断增兵,至十月下旬,在沪日军达二十万。面对敌方的调兵遣将,势要守住上海,拱卫南京的蒋总统也将所有的精兵强将有生力量调至淞沪参战,当时中国军队总兵力,共计七十五个师,近八十万人。 随着战争的白热化,双方兵力不停防御与攻击,反复抢夺两省三地的交汇处罗店镇。那天清晨,谭央正在查看病房中的病人,一个士兵将一张便条拿给了谭央,上面徐治中潦草而简短的写着,去罗店,治中。近些日子,将士们私下里都把罗店戏称为血rou磨坊,谭央也多有耳闻,可她实在拿不准,那里的战场到底血腥惨烈到何种程度,以至于近两次,徐治中去罗店前连同她当面辞行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次去罗店的兵士很多,军队开拔后整个驻地的营盘都显得空荡荡的,与以往不同,这一次近一周过去了,前方还没有传来一点儿消息。每个黄昏,隋婉婷都在驻地的大门口看着路的方向,望眼欲穿。她痴痴的等,等她的爱人,等她的父亲,等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 在为伤员忙碌之余,谭央会不由自主的担心起徐治中的安危,她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欣赏这个男人,乃至于会偏颇的认为,若他这样的将领不测,那这场战争,这个国家,就全无希望了。 在军队去罗店的第八天,在驻地医院忙完的谭央回到市区的公寓里,洗漱之后便匆匆躺下睡了。睡梦中,她看见一片血红的土地上,章湘生背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她走来,待到走近时,谭央看见徐治中一滩泥一样的搭在章湘生肩上,一脸血污,冷冰冰的,全无呼吸。 就在谭央困在梦中的时候,她家的门被急促的敲了起来,谭央在梦中醒来,连忙开了灯,灯亮起来的时候,她瞄了一眼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刚到门前,她就听见徐治中异样低沉的声音唤着,央央,央央是我!我回来了!还沉溺在梦境的悲伤里的谭央顿觉欣喜异常,匆忙打开门,还没看清楚人,就被徐治中牢牢的箍在了怀里。 这些日子里,在劫后余生的重逢中,谭央接受了这样的拥抱,这是一份历经生死后带着哀戚的默契。徐治中一向是个自矜含蓄的人,在和谭央的相处中,他小心翼翼,偶尔还会羞涩、会脸红。即便一个拥抱他都很注意,小心的弓着身,唯恐冒犯了谭央,使她生气。 可是此时此刻,徐治中的这个拥抱却是那样的不同,他气息不稳的将谭央按在自己胸前,手臂的力量很大,两个人的身体因此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他身前的坚硬紧贴着谭央的小腹,谭央察觉后惊的一颤,那坚物也随之动了动,徐治中深吸了口气,回手,关上了门。 谭央慌忙的要躲开,徐治中却并不松手,谭央看出徐治中有些失了理智,怕是强来会适得其反,连忙镇定下来,用轻松寻常的调子说,治中,我给你沏杯茶吧,你等着!说着就要离开,徐治中稍一愣,搂谭央的那只手的力气又加了几分,红着眼固执的说,我不喝茶!语罢,用另一只手拉了灯绳,屋里一片黑暗。 谭央见状也慌张起来,一面向外推他,一面喊,你干什么,你放手!徐治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走到卧室里,把谭央放到床上后徐治中便覆身将她紧紧压在了下面,谭央手脚并用的又推又躲,使了最大的力气可在徐治中的辖制下,也是枉然。徐治中瞅准谭央的唇便吻了下去,笨拙又狂热。谭央躲闪不开,眼泪就下来了。 在黑暗中,徐治中感觉到谭央脸上的潮湿,愣了愣,却又硬下心肠继续吻她,手也从她睡衣的领口探了进去,一下子捂在她胸口上,攻城略地般的目的明确,强硬直接。谭央见自己的反抗毫无作用,只得哽咽的哀求道,你这是干什么,求你,别徐治中迟疑片刻,咬着牙闷声道,我也求你,若能够,我明天死了都值! 说罢,他拽开谭央的睡衣,不由分说的用他常年拿枪带着薄茧的手抚摸她微凉细腻的肌肤。因听了徐治中的话,谭央的反抗也渐渐的弱了下来,这时的她竟希望自己是死的,原来,她宁肯死也不想去接纳另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待她再好,她再欣赏,也没用。那两个字凄凉无比的从她心头冒了出来,大哥。这一刻,因想到了他,谭央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明知无法回头,却又死都难以忘怀,那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与绝望,在事已至此与岁月更迭中,每个人都是渺小无助的,都会被尘世的车轮碾压得粉身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