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樱樱在线阅读 - 樱樱 第52节

樱樱 第52节

    然而被他大哥看一眼,他只得灰溜溜地松手滑下墙去。

    陆闻君看出樱樱是当真不想多说,只好另起话头,“你柔jiejie托我来看看你,这是你柔jiejie送你的小东西,东西不值钱,但都是她的一番心意。”

    “你柔jiejie还说,meimei得空了就去瞧瞧她,姐妹俩再一起说说话,还跟从前一样。”

    手中握着柔jiejie用心做出来的针线,再有大郎君这一番温柔的话,差点叫樱樱落下泪来。

    她手心擦去眼泪,重重点了点头,“多谢大哥哥,改日我得空了,一定去看柔jiejie!”

    陆闻君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微笑,“那两间铺子,还要劳烦meimei替我照看着,账本有看不懂的地方,只管去问你——”

    见她神色里有点不乐意,大郎君硬生生把嘴边的“去问你三哥哥”吞回肚子里,改口道:“只管来问我。”

    见樱樱破涕而笑,他摇摇头,在心底对三弟说了声爱莫能助。

    四郎五郎两人围在她身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轻巧的楠木小盒子,递到她手中。

    “meimei,这是前次你点的首饰,我们特意吩咐松明斋要用心锻造,这才耽误了些时间。我们一拿到就给meimei送来了。”

    一支点翠凤钗静静卧在小盒子中,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必定是用了十足的心思和工艺。

    樱樱这才知道四郎五郎并非有意忘了送她的礼物,她伸手接过,心底微微温热,甜甜道了声:“多谢二位哥哥。”

    知道她今日还有得忙,郎君们看过后也就不再叨扰,纷纷告辞。

    把人一一送走后,见陆云渡的马还停在巷口,正低头啃食青草。她心底冷哼一声,把门关上。

    待落日西沉时,所有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樱樱正要进屋去洗漱,忽听天边传来一声鹰唳。

    抬头一看,果然是小白。

    小白在天上盘旋好几圈,才缓缓降落到院内的石桌上。

    她正要拿出瓜子仁儿喂小白,忽然发现他脚上还绑着一个小瓷瓶,立马想起了从前她和四郎的小游戏。

    樱樱把小瓷瓶取下来,打开瓶盖轻轻一嗅,内里是淡淡药香。她明白过来了,这是祛疤去痕的药膏,她手心的伤还没好,一定是四郎五郎今日瞧见了她手上还包着纱布。

    不远处的世子爷见她亲手给那鸟剥了一把瓜子仁,还一颗一颗地喂它,气得薄唇微抿。

    借着淡淡黄昏,瞧见她慢慢拆开手上纱布时,微微蹙起的黛眉和嘴角向下抿出来的两个小梨涡,他又忍不住心疼。

    然而待她涂完药膏后,轻轻对着小白说了声,“多谢四哥哥五哥哥。”

    她笑得眉眼弯弯,明明从前她只对自己这样笑的!

    世子爷气得砸了一拳身旁的树,惹得两三个路过的巡捕频频回头看他。

    “看什么看!”

    他压抑着怒气吼出这一声,那些个巡捕瞧见他的腰牌,认出是定远侯府的世子爷,哪敢跟这位爷计较,连忙跑了。

    作者有话说:

    柿子:看什么看,没见过追妻火葬场吗![○`Д ○]

    柿子:为什么那只鸟的戏份都比我多o(╥﹏╥)o

    刚刚有几句话漏了,补上补上

    第60章

    傍晚的桂花巷中分外寂静, 偶有几个行人路过,皆是匆匆往家而去。

    婉月正在烧艾草给房间驱虫,樱樱洗完澡后就坐在院中, 借着最后一点些微日光和一盏油灯看账本。

    她替大郎君看铺子,唯有这点钱是拿得心安理得的,如今自然更是尽心尽力了。

    忽听院门被人轻轻叩响。她白日才见过两个绣娘,比照着现下金陵城中时兴的服饰画了几个花样子,交给绣娘去制衣裳。

    两个绣娘住得离桂花巷不远, 她白日曾吩咐二人, 有问题便来寻她。此时她只当门外是绣娘,未曾多想就前去开门。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身青衣的陆三郎。

    她想也不想,就要反手关上门。

    “樱樱!”陆云渡伸手扒拉着门边, 仿佛不信她会这样狠心,当真会让门板夹伤他的手。

    然而樱樱就是狠心, 才不顾世子爷那双修长俊秀、匡扶社稷的手, 偏要把门关上。

    “啪”的一声, 院门当真阖上,陆云渡竟也不躲, 硬生生用手背受了这一下。

    他仿佛吃痛般轻嘶一声,樱樱这才冷笑道:“世子爷可别跟我使什么苦rou计, 我可不吃这一套!”

    昨天她跟一只鸟都能好声好气地说话,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冷言冷语地讽刺?

    他用手背抵着门板,硬生生挤出一道缝隙,“樱樱, 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听。”她拉着门想要关上, 见他迟迟不肯退后, 有些急了,“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

    “meimei,你不要雪球了吗!”两人僵持之下,陆云渡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果然,世子爷话音刚落,他袖子里就蹦出个毛茸茸的小奶团出来,可不正是雪球!

    雪球一见到小主人,立马甩着尾巴,喵喵叫着要从门缝里挤进来。

    樱樱哪里舍得夹着雪球,立马松手弯腰去把它抱了起来。

    陆云渡趁她不注意,闪身挤了进来。他在外苦苦哀求半天,没想到还是靠着这小东西才得以进来,心道自己不知喂了这猫多少牛乳rou条,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一番厚望。

    雪球许久没见主人了,一见面就往她怀里钻。她刚把雪球抱起来,却被人揽着腰抵到了墙上。

    世子爷两手环在她腰间,低头同她耳畔厮磨,“樱樱meimei,你当真对我这样狠心吗?”

    他把她曾经说过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只是现在两人的身份调换了过来。

    樱樱背抵着青石墙砖,身后是一丛紫藤花,陆云渡想起那日刘麟看她的眼神,心生妒意,低头就要吻下去。

    微粉樱唇近在咫尺,却被她偏头躲过,他也不甚在意,低头轻嗅着她耳边发丝。

    “meimei刚洗过澡么?用的什么香料,这么香。”他捻着她的发丝轻嗅一下,轻佻浪荡,哪还有半分世子爷人前冷峻的模样。

    “陆云渡,你给我滚出去!”

    她粉面微红,刚洗过的长发还微微湿润,散发着独属于少女的幽香。一双水洗过的眸子在黄昏中亮晶晶的,毫不客气地轻斥着他。

    “都是我的错,我那日不该惹你。手还疼吗,让我瞧瞧。”

    他对樱樱的斥责充耳不闻,一只手锢住她的纤腰,长臂一伸就要去捉她的手。

    “怎么又不好好上药?”见她掌心留了几个浅浅的粉印子,他更是深感后悔,指尖摩挲着那处。

    樱樱被他单手锢住,正冷眼睨着他思量怎么把这人赶出去,然而下一刻他就低头吻上了她掌心。

    触感温热,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掌心向五脏六腑蔓延。察觉到他竟含住自己的指尖,樱樱心口直跳,脸上立马涨得通红,四肢软弱无力,终于骂道:“你无耻!”

    只是她声音里带了些微颤抖,绵软无力,丝毫没有威慑力,微微湿润的红唇,更像是在邀人品尝她的甜美。

    世子爷攥着她被自己弄得微湿的手,低头去寻她的唇。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她不断呜咽挣扎后,陆云渡才舍得放开她。

    然而她却甩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什么意思!”

    世子爷也不管脸上痛感,抬手用手背擦去唇边一丝晶莹,才慢吞吞道:“我要娶你。”

    樱樱冷笑起来,“金陵的郎君们就只有你陆家的不成,世子爷肯娶我,我还有感恩戴德是不是?”

    陆云渡似乎非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重话出来,只两眼沉沉地看着她。

    “姑娘,你在哪儿呀?”

    烧完艾草的婉月出来,正想唤姑娘进去免得被蚊虫叮咬,却发现院子里哪有姑娘的身影?

    樱樱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自己跑了。

    世子爷在墙角站了许久,见房内灯亮了起来,窗户上映出一道婀娜的影子,那影子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灯亮了没多久又熄了。

    直到周身燥意都消散下去,他才翻墙离开。

    房内,婉月瞧见姑娘抱着猫儿进来,惊喜道:“雪球怎么来了?不是一直养在三郎房里吗?”

    樱樱不吭声,把雪球放到床榻上,捻了一支装饰用的孔雀羽来逗它。

    猫儿喵喵叫着,在床榻上扑来跑去,那追逐雀羽的傻样,惹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去看柔姑娘,不如先更衣歇息吧。”

    她轻轻“嗯”了一声,起身让婉月替自己更衣。

    谁料除衣除了一半,却见她脖颈处有好几个红痕。她皮肤本就雪白,这几个红痕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哎,姑娘这是被蚊子咬了?婢子去替你拿些青草膏来。”

    樱樱对着镜子,发现自己颈下果然有几道红痕,伸手挠一下却无半点痒意。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蚊子包,分明是陆云渡那个狗东西啃的!

    她红着脸穿好衣裳,恨恨骂了他两句。

    待婉月拿了药匆匆进入卧房,却发现姑娘已经睡下了。她轻轻叫了两声,姑娘没应,只好退了下去。

    *

    翌日清晨,她戴上帷帽,牵起昨日大郎君给她领来的小马飞雪,往着香山而去。

    她要去看望柔jiejie。

    桂花巷子离香山很近,一路上春光明媚,道路宽敞,道旁满是野花,她牵着飞雪跃跃欲试,想试试骑马的滋味。

    她上次只跟大郎君学了个半吊子,自个儿心底也没数。

    但飞雪许是在马厩里关了太久,早就憋坏了,如今被小主人牵出来,一路上用鼻子蹭着她撒娇,想要迈开蹄子飞奔起来。

    樱樱从婉月手里拿过一把草料,慢慢地喂给它吃,才道:“一会儿咱们骑马上山,你可不能把我给摔下去了,不然以后都不让你出门了!”

    飞雪极为机灵,竟仿佛听懂话一般,亲昵又乖巧地吃完她手上草料,主动放低前腿,好让她上马。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她今日穿的是柔jiejie亲手替她做的衣裳,自个儿爬上山必定会被汗湿透,她有些舍不得。

    架不住飞雪的一再撒娇,她终于慢腾腾上了马。

    飞雪许是记得它前次差点害得小主人摔下去,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