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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何尝不是?”方兰生反问道:“侯爷为了皇上到能够抛下性命不顾,兰生为何不可?” “你确实不可以。” 两人一惊,同时望去,正是太皇太后! 青之与方兰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了过去扶着老人:“太皇太后?你怎会……” “哀家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莫不是被吓的?”老太后笑着假打了青之一下,“小鬼头,小的时候被哀家如何吓唬都不怕,长大了,居然还吓的病了。” 青之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拜托——那可是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的事,是开玩笑的随便吓唬小孩吗? “是哀家不好,孩子。”才方坐定,老太后便拍了拍青之的手,“哀家当日也是急坏了,才会那么说,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青之知她说的定是那日说的”他不过是姓百里”那一句,倒也笑笑不语。 “皇帝说的对,哀家看着长大的几个孩子中,只剩下皇帝同你了。哀家又怎能——又怎能在送你上绝路呢?”老太后抚着青之的脸颊,他发现,才几日不见,老人眼角似乎又添了几道皱纹。 “西凉向我国宣战了。” 青之一惊,忙转头看向方兰生,他不可置否。 “什么时候?” “就在那第二天。” “这——” “没有关系,哀家也同皇帝说了,你且管好好养病,天塌下来,亦有皇帝扛着。”老太婆拍了拍他的手:“青儿,不要怪哀家啊——” “那使者的事?” “哀家同皇帝说好了,我东顾朝的战士们,难不成没有一个区区使者,就没有士气了吗?那是我东顾的子民吗?”她笑了笑:“这也好几十年没有打过战了,谁说要打战,就得要先派使者作为暗杀者?亦或者像皇帝说的,我东顾朝人才满满,竟出不得一个好的刺客?” 青之失笑,老太后不愧是扶持了两代君王的人,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水平真是高。口中句句说的让他不要参与,可每句话的意思,却又是想要激起青之的爱国之心。 只是她还是太过小看自己了啊!竟用这样的法子来激他? 他并不是真正像爱XX红旗一样的热爱大兴朝,对他来说,西凉是不是大兴朝跟他无关,穆台要不要开战跟他无关,东边菜市口一斤白菜卖多少钱,是否因为要打战了而有所涨价跟他也无关,六福暗恋春红,与他无关,春红暗恋方兰生,无他无关,方兰生暗恋…… 青之摇摇头,扯远了。 自己的思想觉悟可没那么高,又不是入D,没有人逼着他要举起右手放在太阳xue旁宣誓。 只是——老太后也算是阴差阳错压对一步棋。 青之笑了起来,忽然想到若这壳子里的,不是自己,而是真正的小侯爷,他会怎么做?当日顾己修险些遭刺,他也说过,若当时在旁,是小侯爷,或许受伤的人…… 小侯爷肯定不会向自己一样,抛头颅洒热血留一片英名在历史当中吧? 一思及此,倒也满足了。 太皇太后见他笑了,也觉得自己再多说下去反而让人起疑,讪讪的坐定,望着青之。他倒毫不介意的任由老太后盯着,也不瞧她,但也能感受到老太后投来的视线中,带着些许愧疚。 有愧疚就好——至少他知道这老太后也并不是真的不近人情,确有将”他”视为亲人过。 小侯爷啊小侯爷,老子占着你的壳子白活了这么久,也为你做点什么吧? 慢慢起身,方兰生似有预感,脸色微变,竟也顾不得还有太皇太后在场,伸手拦下青之,想想还是咬牙,对着太皇太后拱手道:“回太皇太后,恕臣妄为,臣愿代替侯爷,前往西凉求和!” “你疯了?”青之略带怒气,一把推开他的手:“就你那跟秸秆一样的小身板?” 方兰生抿着嘴再垂首:“求太皇太后成全。” “……唉。”老太后深叹一口气,摇头道:“当日哀家已同你说的明白,你根本无法胜任,西凉他们要的,就是青之。” 没错,当穆台宣布同大兴开战,也知道他们素来有战前求和一说,西凉众部都劝谏希望穆台谨慎为好,莫要接受,为防有诈。而穆台听闻后却也只是点头冷笑道:“无妨,就回他们,若有意求和,来人必须是信阳侯百里青之。” 顾己修听后破然大怒,却奈他不可。穆台何其聪明,多少也知道这战前求和的猫腻,他要求使者人选,就是知道青之的底细,量他做不出暗杀一事。 方兰生不知此时自己到底能说什么来反驳,只能一味的”可是”。青之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转身面对太皇太后,难得按照之前所学的大礼,朝着她拜了下去:“臣百里青之,自愿请命前往西凉,以期和平解决此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 “侯爷!”方兰生与六福同时叫出声,连老太后也颇有动容,手指紧紧揪着衣角,深怕按耐不住,便要脱口喊道不要去。 “六福——备车。” 六福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就是不起身,青之加重了音调,只见他带着哭腔说:“侯爷,奴才伺候侯爷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奴才是真心对侯爷的!您就是要砍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不会这么做的!” 青之有些不悦,扭头看着一旁的孙叔,话还没说出口,孙叔也是领着侯府众人扑通跪下:“老侯爷就您一条血脉了!侯爷万万不可啊!”说罢众人接二连三的捣蒜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