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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流氓耍到这种境界,真乃高手中的高手。 季悄吟觉得这麻将她打不下去了。 思绪俨然就是一锅沸腾的热水,咕咕咕冒着气泡,不断在翻涌,从里滚到外,一刻不停。 虽然她对宋雁书肖想许久,日夜期盼两人的关系能有实质进展。可真当他对自己做出点亲密举动,她又坐不住了。 她容易想太多。因为不确定他这些亲密举动背后的出发点。他究竟是对她有意思呢,还是只是单纯地在撩一个女人? “我去下洗手间。”季悄吟丢下手中的牌,落荒而逃。 一路小跑着出了堂屋,又拐过一条深邃葱郁的长廊,最后来到了后院。 雨依旧绵密地下着,雨丝洋洋洒洒,成串透明。雨水淌过院门口的两株美人蕉,宽厚硕大的叶片上经络纤明,堆积了一粒粒珍珠。 季悄吟的手悄悄伸过去,拨弄两下美人蕉的叶子,“哗啦”一下,珍珠撞碎一地。 三岁小孩附体,这么点恶作剧,她竟也觉得十分过瘾。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心绪方渐趋平静。脸上的绯红也消散了。 院子里假山巉峻,流水潺潺。凉亭里摆一张石桌,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围坐在一起。石桌上的线香还未燃尽,炉火上煮着清茶,茶香飘了很远很远。 品茶聊天,好不惬意。 见到季悄吟,红裙女子朝她招招手,展露笑颜,“快来喝茶,季小姐!” 季悄吟认出这位是沈轻暖,是余初尘的太太。 黑发红裙,热烈张扬。 季悄吟走上前,三人招呼她坐下。 黄衣女孩迫不及待给她斟茶,“季小姐,你快尝尝这茶,我头一次煮,完全没经验。轻暖姐和寒影都说煮得不错,我总觉得她们是在诓我。” 女孩长了张楚楚动人的脸,不笑的时候极了深秋清寥的明月,清冷悠远,可望不可即。当真是与她的名字相衬——映秋,江映秋。 “映秋,我可没诓你,不信你让季小姐尝。”苏寒影穿了件孔雀蓝的针织开衫,颜色鲜亮养眼,将她的肤色衬得莹白如玉。 再想想刚才夏君岱的太太南絮,这些家世显赫的女孩子大多都有同一个特点——举止娴雅,落落大方。 季悄吟坐在这里,总觉得自己与她们格格不入。 江映秋把一只茶杯端给她,面露期待,“季小姐,你快尝尝!” 她低头呡一小口,茶香扑鼻而来,入口甘醇。 “好喝!”她笑了笑,坦言:“我不太懂茶。” “好喝”二字已是她最高评价。 “好喝就行,这玩意我也不懂。是初和喜欢,我就跟着学了点。”江映秋像是个得了大人夸奖的三岁孩童,开心地笑起来。 沈轻暖说:“这里面的门道太深,习点皮毛足够了。” 江映秋:“我也就是好玩,图个新鲜,没准过几天就抛到脑后了。” 她看向季悄吟,似乎对她充满了好奇,“季小姐平日里喜欢玩点什么?” 季悄吟转着手中的茶杯,温声细语,“我这人挺无趣的,没什么特殊的爱好,平时也就看看书,玩玩游戏什么的。” “季小姐喜欢看书啊!”苏寒影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探究,“所以宋大哥那本宝贝的兵书是季小姐你的喽!” “兵书?”季悄吟一愣。 苏寒影笑着提醒她:“《孙子兵法》。” 季悄吟:“……” 没错了,宋雁书从她那里顺走了一本《孙子兵法》,至今还没还给她。 苏寒影今天不提,她完全给忘了。 苏寒影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想不到季小姐你还研究兵法啊!” “谈不上研究,偶尔翻两页,打发似乎罢了。”季悄吟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人家她买兵书是为了攻下男人。 苏寒影兀自感叹一番:“宋大哥眼光真好,挑了位最特别的。季小姐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特别。” 谁打发时间翻兵书啊,打游戏刷剧它不香么? 季悄吟:“……” —— 宋雁书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季悄吟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旋即扔了手中的麻将,招来纪岑:“老纪,给你打。” 纪岑往牌桌上坐下,一脸高兴,“你这家伙早该让位了,再让你打下去,大家伙底裤都要输没了。” 夏君岱知道宋雁书要去找人,瞅着他笑,“放心吧雁书,人丢不了,这会儿肯定跟寒影她们在后院喝茶呢!” 宋雁书:“不怕她丢,怕她生气。” 纪岑:“你这家伙肯定吃人姑娘豆腐了,刚打牌你俩挨得那么近,就差没贴一起了。” 宋雁书:“……” “就你多嘴!”他抬腿就是一脚,半点没客气。 他连风衣都没套,径直出了门。 见宋雁书这副匆匆忙忙的样子,余初尘忍不住摇头,“雁书平日里跟个和尚似的,清心寡欲,我还真以为他对女的不感冒。敢情是没遇到合眼缘的。你看看现在成什么德行了,被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余初和冷不丁冒出话来:“哥,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当心嫂子让你回去跪搓衣板。” 余初尘:“……” 余初尘犀利的眼风径直扫过去,“有你这么拆你哥台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