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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筠有些答不上话,所幸沈清和也没有多问。秦筠垂下眼眸,眸里有些许懊恼。 两人沿着青石路,步履闲适,前方有亭。青砖木檐,设抄手游廊,亭踞在突出的一角岩石上,上下都空空的,仿佛一只苍鹰展着翼翅在天宇中一般。 清幽雅致。 桌凳皆为青石打磨而成,苏木上前擦了擦,两人坐下。 树木繁盛,大兴善寺隐隐约约从其中泄出,烟气袅袅。沈清和道,“大兴善寺是西蜀建国初建立的,没想到存了几百年,到如今依旧香火鼎盛。” 秦筠点头,“不错。”随即靠近沈清和几分,侧头看着沈清和,眸色清亮,“告诉你个秘密要不要听?” 沈清和颔首。 “来一局?”秦筠先是卖了个关子,含笑问道。 “好。”沈清和回道。 沈清和要拿黑子时,就听到秦筠道,“你执白子。”沈清和顿了顿,依了秦筠。 “大兴善寺是由秦氏先祖建的。” 沈清和微讶,继续听秦筠说道,“西蜀建立之初局势不稳,有前朝贼党冒充西蜀百姓建立了反.叛军,美名其曰替天.行道,西蜀当时一阵混乱,百姓民不聊生,饥不果腹。” “先祖索性应了他们的名号,天意。秘密叫当时的亲王寻了大兴山建了大兴善寺,最后平息了前朝余孽,也算是应了天命所归。” “所以后来大兴善寺就由皇室接管了!”沈清和接了秦筠未尽的话。 秦筠眸里赞赏,“聪明。” “虽是如此,也算不得完全是皇室的,香火这些可不归皇室管,只是每一任方丈都是出自皇家。” “这么算来,一树长老也是出自皇室了。”沈清和若有所思 秦筠落下一下,“不错。老和尚是本王的皇叔,父皇的亲弟弟。本来只需从皇室宗族里选一个去就行,谁知十五年前皇叔自请去了大兴善寺,再也没有入过宫。太后想老和尚了也只能来大兴善寺,做个平常的香客。” 十五年前皇帝昭告天下,宁王爷暴毙,原来是去了大兴善寺。沈清和眸里滑过了然,父亲也曾说过镐京有故人,看来就是宁王爷,也就是现在的一树长老了。 怪不得一树长老说他是故人之子,他当时见一树长老的相貌还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这样。 秦筠笑了笑,垂下眸子,自从皇叔离开,他再也没有喊过老和尚一句皇叔了。老和尚也不肯,索性就一直这么叫了。 作为皇帝的亲弟弟,只要不触碰皇帝的底线,该是一辈子荣华,去了大兴善寺,从此远离红尘,青灯为伴,暮鼓晨钟,也是豁达。 沈清和笑了笑,看着秦筠,满是肆意,“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秦筠一笑,“也是。” 微风轻起,竟吹了一片花瓣掉落至棋盘上,沈清和忽然一笑,任性的将棋子落到了花瓣上方,“殿下,你准备纨绔做到何时?” “你回来的时候。”秦筠含笑看着沈清和,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秦筠道,“你输了。” 沈清和瞥了棋局一眼,神色如常的拿起刚才落得那枚棋子,指尖竟比棋子更加冷白,放到了另一处。“该是殿下输了。” 秦筠看了沈清和好几眼,“悔棋可不好。” “都说观棋不语,执棋不悔。不是君子所为,但本公子自诩不是君子,又何谈悔棋。”沈清和眨眨眼,眸里纯良。 秦筠点头,含笑看着沈清和,“你说得对,再来一局?” 骄阳渐落,一盏茶后,林间意外多了些嘈杂的交谈声音。 “周溪你死定了,知道本公子不喜欢吟诗,你还偏在这里吟诗作对,触我霉头。” “叶小王爷你也太霸道了,你不喜欢别人就不能做了?”说话的是位长相清秀可爱的少年,正是周溪。 “七皇子不来你长本事了,信不信本公子将你扔下去?”叶子苓冷哼了一声,眼神威胁。 周溪被叶子苓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了李与郗身后。叶子苓扫了李与郗一眼,李与郗苦笑着将周溪拽出来,“周小公子你别害我。” 叶子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还不是你没本事请不来七皇子。”周溪嘟囔。 叶子苓扫了周溪一眼,吓得周溪后退了两步。周溪左右瞥着有没有逃跑的地方,往前方的游廊看了一眼,看到了个熟悉的人,急忙喊道,“七皇子殿下。” 秦筠被喊得手一抖,棋子顿时放错了位置。 “不能悔棋。”沈清和提醒。 秦筠瞥了沈清和一眼,手里没有动作。 叶子苓朝着周溪喊的地方看了一眼,真的是秦筠,快步走过去。后面跟着的公子们浩浩汤汤的朝着秦筠走去。 “殿下有牌面。”沈清和随意开口,落下一子。 秦筠面上略微有些许狼狈。 “殿下,我邀您来赏花您怎么不来?我还带了迷迭香的秋露白。”周溪率先窜到了秦筠面前。 秦筠面不改色,“叶子苓没告诉本王。” 到了秦筠面前的叶子苓暗骂一声。 沈清和面色如常,落下一子。 “沈公子。”叶子苓笑了笑,“真是缘分,昨日刚见过,今日又见面了。” 可不就是缘分嘛! “叶小王爷。” “这位是?”周溪好奇的盯着沈清和,他怎么没有在镐京见过这位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