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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沈清和又问道,“去年你也参与了吗?” 秦筠“嗯”了一声,“不止是去年,我参与了三年了。第一年不懂规则,还挺努力的,拉着九皇弟去玩了一圈,得了第三。” 沈清和忽然想起了那个说要以后在镐京罩他的少年,笑了笑,“那去年如何?” “输了。” “是谁赢了我们殿下?”沈清和摇了摇扇子。 “四皇兄,前年是三皇兄。”秦筠淡淡的笑了笑。 “猜得来结局的结果就没意思了。” 秦筠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在沈清和眼里,好似染上了淡淡的忧愁,眼尾的泪痣更是忧虑。真是见鬼,沈清和竟然觉得这样的秦筠很是好看。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触手可及的东西看得见,就像是这荆江水面上隐约的杨柳,谁能捞到,各凭本事了。”沈清和歪着头看着秦筠,眉眼弯弯,“我饿了,想吃糖葫芦,但本公子没带银子,劳烦殿下了。” “糖葫芦?”秦筠顺着沈清和的视线看向了外围站着的扛着糖葫芦的小贩。 秦筠:……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秦筠要是想去买糖葫芦,就得硬生生挤出去。光是想想得穿越人海出去,还要与别人近距离接触,秦筠有些打退堂鼓。 秦筠沉默了会儿,罕见的没有答应沈清和,“龙舟赛散了买。” 沈清和抿了抿唇,看着委屈巴巴的,“我饿。” 秦筠看着岸边越来越多的百姓,更沉默了,本王怕自己被踩死,他不想做西蜀建国以来第一个被踩死的皇子。 秦筠指了指人群,“知道本王死了以后史官会怎么写吗?承和二十年,嫡皇子秦筠于南郡治理水患。五月初五端午之日,秦筠携友沈清和共游南郡。游玩时,于前排共赏龙舟竞渡,其友沈清和馋糖葫芦,秦筠念其友饥肠辘辘,遂横穿人群,遭踩踏致死。” “众人慌乱,府衙仵作当众验尸,南郡刺史谢潍忧虑百姓,当即前往案发地。大惊,死者竟为前来治水的七皇子秦筠。” “当即七皇子死讯传往镐京,承和帝哀恸,三皇子秦牧,四皇子秦时大哀。三皇子于秦筠府前吊唁,纸钱漫天。四皇子秦时亲自前往南郡捉拿罪魁祸首沈清和。七皇子秦筠其友沈清和霍乱皇子,悔恨交加,惊怒下投身荆江。” “可叹七皇子秦筠身亡时年仅十七,后世记录寥寥几笔。此经历,可笑之至,骇人听闻,贻笑大方。” 秦筠面色如常安排了两人的死讯,沈清和却笑的打跌,“我这是殉葬了。” 秦筠点点头。 沈清和不理周围人看神经病的眼神,笑的肚子都疼,微微靠在秦筠肩上,与之相触的地方微微颤动,“悔恨交加?该是,怪我害死了殿下,殿下如此貌美,殉葬都是不够的。多谢殿下为我安排好的结局,还能与百年前那位楚国的文人把酒言欢,吃吃粽子,还不赖。” 秦筠也笑,耳尖有些微红,小心翼翼的扶住沈清和,不让他掉下去,“就是死的太早了,若是知道后世史官写成这样,本王早就去掐死编纂史书的官吏了。” “到时候怕是殿下鞭长莫及了。” 沈清和笑的直不起腰,爱民如子谢刺史,遍地烧纸皇三子,亲取首级皇四子。 “再要不要我去买糖葫芦了?” 沈清和摆摆手,眼角溢出的泪水,“不了不了,本公子风华正茂,就不殉葬了。” 秦筠看着沈清和眼尾的泪水,怔了怔,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是两人没察觉的旖旎潋滟。 等沈清和笑够了,这才对秦筠道,“淮之可要与我打赌?” 秦筠饶有兴趣,瞥了沈清和一眼,“赌什么?” 沈清和摇了摇扇子,端的一派肆意风流,“就赌镐京龙舟赛谁赢?” “赌注?” “我要殿下一个承诺。”沈清和笑道。 “那要是输了呢?”秦筠反问。 “任凭殿下处置。”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筠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约成。 “既如此,本王赌两位皇兄赢。”秦筠声音冷淡。 “做赌当然是选择不同才好,本公子赌他们输。” 话音刚落,周围百姓的欢呼声更大了,鼓声犀利,昭示着第一艘龙舟顺利通行,有人赢了。 — 待月上柳梢头,秦筠才回了自己的院落。 秦筠今日心情出奇的好,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苏木不知去哪里游了一天,现在还不见人影。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秦筠轻推开了门。屋子里有着人走动带起的轻响,还有些女子的脂香,秦筠皱了皱眉,眉目有些冷。 这时烛火亮了,屋内氤氲甜腻,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举着烛火,双唇莹润,玉指纤美,娇颜似雪。目光柔媚含情,巧笑嫣兮,美目盼兮,欲语还休。 腰肢盈盈一握,妃色的罗裙着实有些清凉,秦筠看了一眼后转身看着窗外,浑身萦绕着寒凉。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目光令人胆寒。 “殿下,让奴来伺候您休息。”女子语气柔媚黏人,带着欲语还休的暗示。 秦筠只觉得屋内臭不可闻。 什么美人骨?什么脂粉香?都比不得易安身上的发丝叫他心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