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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岔开了话题,“昨晚一树长老跟你回了七皇子府?” 他只觉得惊讶,昨日听皇帝的语气,太后实在是想一树长老想的紧,皇帝也是准许了的,也不见他去看看。 秦筠颔首。 他也觉得惊讶,皇叔怎会跟着他去七皇子府。 秦筠不知怎么去跟沈清和说明,实在是他也不太清楚皇叔与父皇,还有太后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时母后还在时他问过关于皇叔的事,他为什么不在镐京,而是去了大兴善寺? 母后当时说皇叔是去赎罪了,因为他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没能护住他,最后生死两茫茫。 秦筠只能道,“皇叔跟父皇间的确如外界传言那样。” 沈清和颔首,没有再问了。谁身上都有秘密,他也有,实在没必要追根究底。 两人在这里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殿内大多数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本就是天之骄子,容色学识皆是上绝。秦筠这些日子又出尽了风头,一举一动引得无数人关注。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位极其低调的国子监祭酒像是与七皇子交好,沈清和看着就不像那种追求功名利禄的平常官员。 秦时也注意着底下朝臣,见他们视线大多落在秦筠身上,只觉得心梗。猛的放下了手里的杯盏,与上好的金丝楠木桌相触时,“啪”的一声,杯中酒水撒出了几许。 他说沈清和为何对他敷衍居多,原来是早就有了投身七皇弟的心思。 可惜了…… 底下也是各有各的算计。 很快,皇帝到了。 ☆、泼茶香(2)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径直走于了首位。 “谢陛下。” 待皇帝应声后众臣才坐下。 “今日乃中秋佳节,众卿不必在意朕,该如何就如何。”皇帝笑了笑,对着底下朝臣道。 皇帝虽这样说,但谁敢放肆?众臣恭敬的应了声,“谢陛下。” “今日一来庆贺仲秋团圆,百姓安居乐业。二来则是庆贺朝堂除去jian佞,还我西蜀朝堂安宁,众位卿皆有功。三则是庆贺林将军戍边有功,与北疆谈判大获全胜,年底回朝。”皇帝举起了酒杯。 皇帝神色十分满意,此番林书泽可算是扬了我西蜀威名。北疆,南燕两国有一段时间不敢蹦跶了。 尤其是林修竹,皇帝眼里十分满意,他原以为林修竹就是带兵打仗厉害了些,没想到谈判也有一手,果真是我西蜀男儿。 其实皇帝对于林将军府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尤其是林府出了一个皇后,还有现在崭露头角的秦筠,百姓将士又十分信任林书泽。 说是忌惮,但他又十分满意林书泽的谋略。 说是钦佩,他又忌惮林书泽身后的将士,林书泽现在虽忠于他,谁保准林书泽不会对他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谢陛下。”朝臣也都举起了杯盏。 待再次落座后,殿内响起了悠悠丝竹声。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扫视着底下的大臣。看到秦牧时,皇帝神色意味不明。 秦牧也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是半分也不敢造次,祈祷皇帝看不见他。 谁知徐哲易竟胆子大的敢跟外邦联系,还是这些生活必需品。真的是活的腻了,这下子可是牵连了他与母妃,也不知那个位置他是否还能…… 秦牧抬起眼看了皇帝的座位一眼,谁知竟与皇帝的眼神对上了。顿时打了个寒颤,心里一沉,飞快垂下了眼眸,眼里神色不明,隐隐带着些狠戾。 皇帝神色难辨,不再看秦牧了。倒是余光一直看着秦筠,这个他忽略了五年的嫡皇子,皇帝看向秦筠的目光很是复杂。 秦筠是皇后林紫菀之子,皇后陪他从年少至临了高位,是无可替代的妻子。秦筠也是皇后还未故去时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 秦筠也是争气,没有辱没了他的期望。有神童之名,尤其是当时的国子监祭酒聂祭酒,每逢向他汇报皇子们的课业,必提的就是秦筠了。 那会儿的秦筠还是个小古板,认认真真的听聂祭酒授课,除了偶尔会被叶子苓带偏以外,一直是镐京公子,皇子们的典范。 是什么时候他发现秦筠不对了的呢? 皇帝发现秦筠更加努力的学习课业了,像是隐隐憋着劲想要跟谁比拼一般。他还经常私自逃出宫,让皇后为他打掩护。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但什么时候超出他的掌控了呢? 好像是那会儿皇后亏空了身子,秦筠偷偷跑出了镐京去了金陵。那会儿金陵楚氏一夕间被人灭了族,秦筠追着那个楚氏仅余的孩子,好像叫楚怀舟,偷偷去了金陵。 来时只见着了皇后最后一面。 他不需要不听话的孩子,更不需要会忤逆他的皇子。 想起秦筠当时在御书房说的话,皇帝眸色一沉。 只是现在想着秦筠近些日子,他难得的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他太久没有关注过秦筠了,只是想起皇后当时病重秦筠不在镐京,皇帝就觉得十分恼怒。 更令他失望的是秦筠是为了楚氏的人,选谁不好,偏偏是楚氏呢?皇帝眸色一沉,看向了别处。 秦筠一直都有注意到皇帝的眼神。秦筠垂下眼眸,眸色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