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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说不冷的人一下子就冷了。 晏岁时半晌才点头。 于是晏岁时就被林修竹拉去了旁边的客栈。 一夜浅眠,第二日中午两人拉着药材在钱庄掌柜属下的护卫下浩浩汤汤到了镇番庙。其实人也不多,就是这药确实是有些多。 到了镇番庙,就与阳关林将军派来的几名御医还有军营中的医官碰上了。 “将军。”几人见礼。 林修竹一笑,“不用多礼。” 晏岁时也不觉得林修竹擅自找人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是要在沙洲找些郎中的,他一个人就是煎药都得累死他,有人分担自然是极好的。 林修竹却是有些歉意,“我先前不知你准备了药材,还是要去找郎中的。擅自做了决定,还请晏公子见谅。” 晏岁时摇摇头表示无碍。 林修竹松了口气,眼里重新含了笑,“这几位大人都是军中的御医及医官,晏公子不要推辞。” 军中来的?还是御医?那一定很好用了,想必煎药也是一把好手,他可不想自己去煎药。 晏岁时取出一块帕子递给了林修竹,又取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后喂进了嘴里,“捂住口鼻,不要让尸体碰到身体。这是我自制的解毒丸,服上一粒。” 林修竹接过后点点头,没有犹豫取出一颗后喂进了嘴里。 晏岁时心里有些异样,他没想到林修竹这般信任他,也取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林修竹说的意思就是军中的这些医官归他调遣。 晏岁时本就木讷,也说不出什么客套话,对着全副武装的医官轻声道,“镇番庙百姓所生的为鼠疫。” 几位医官看着晏岁时不过及冠年纪,哪里懂什么医术,面上不自觉的泄露出几分轻视。还鼠疫,他怎知是鼠疫? 林修竹面上含笑没管,晏岁时自己能解决的。 晏岁时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语气很轻,却足以让几位医官知晓,“我五日前曾进过镇番庙,遍地老鼠。患者高热、全身酸痛、头痛、乏力、淋巴结肿大、烦躁不安、皮肤淤斑、出血或胸痛、咳嗽、咯血、呼吸困难。”晏岁时说的都是鼠疫的症状。 况且在冬日老鼠横行,这个鼠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几位医官听到晏岁时进过镇番庙,面色难看,退后了几步。 林修竹笑了声,眸里有些凉,“几位大人不必怕,鼠疫二三天发作,他未有皮肤淤斑,未咳嗽、咯血、呼吸困难,他没病。”林修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 几位医官放了心,一同走了进去。 听晏岁时描述的伤者情形,确是鼠疫症状。 进了镇番庙情形却让他们大吃一惊,比乱葬岗都乱,就连林修竹都蹙了蹙眉,眸里有些悲悯,西蜀的百姓被折磨的厉害。 几位医官确认了一番,脸色难看。既然秦筠叫他们听晏岁时的,他们也想听听晏岁时是如何想的。 “分出一块病患密集的地方隔离,死者全部焚烧。”若是进行掩埋说不准会在来年春季土壤酥软之际再次引发疫疾。 几名医官点点头。 “大人们看这个药方如何?”晏岁时取出一张纸递给了几位医官。 几位医官一一看过后纷纷点头表示可行,“精妙。” 晏岁时点头后将药方递给了林修竹,“劳烦你煎药了。” 确实这里最没事干的就是林修竹了。 林修竹点点头,“好。” 几人是忙了个天昏地暗,约莫一月后,药材也用了个大半。镇番庙逐渐恢复,在百姓的称赞感激中几人离开了镇番庙。 晏岁时也始终没说出自己曾在村里放了一把火,怕被打。 分别之时林修竹有些不舍,他想将这人拐去阳关。 林修竹朝着晏岁时笑了笑,“小神医,你还记着你答应了我一个要求吗?” 晏岁时一怔,垂眸点点头。 林修竹眼神温柔,“你跟我去阳关吧!” ☆、番外四 晏岁时稀里糊涂就跟林修竹去了阳关。 坐上了去阳关的马车,晏岁时垂着眸,一幅安安静静的乖巧模样,才问林修竹,“你是西蜀的将军?” 这一月他一直听几名医官叫林修竹“将军”,他也没在意,这会儿才想了起来。 林修竹含笑点了点头,“你是我请去阳关的贵客,没人敢为难你。你不是喜欢医术嘛!去阳关找镐京来的御医,他们会喜欢你的。” 晏岁时没有答话,心里却是有些兴奋的。 林修竹撑着下巴含笑看着晏岁时,越看越觉得心尖熨烫。 幸好……幸好这人答应了跟他一起去阳关。 “你没告诉我你是西蜀的将军。”晏岁时垂眸轻声道。 林修竹笑了声,眼神缱绻,“是我的错,都怪我没告诉你。但你这句话有歧义,我是西蜀的将军,你难道不是西蜀的郎中了?” 好在林修竹没有在意,只是笑看着晏岁时。 晏岁时一惊,是了,他不是西蜀人。好不容易有了些危机感,他是南燕的王府世子,擅自跑到西蜀的地盘上也就罢了,这会儿还羊入虎口跑到了西蜀军营里,他要是被当成敌国jian细被抓了怎么办? 要是被抓了易安一定捞不出来他,他要是被这样送回南燕,他还怎么逃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