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 第26节
她正想着找几个相熟的人问问,领导主动约谈了她。 “来吧,坐下,咱们谈谈哈。” 张处长向来为人宽厚,对待下属更是和气,此刻脸色竟然透着严肃,眉头深锁,让春晓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了。 “也没什么事,就谈谈你现在的生活问题,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单位这里能帮忙的,一定关怀到位。” “嗯,张处,谢谢关心,我们家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困难。” “最近,有一些说法,你不要太在意,只要自己行为端正,没什么可怕的。” “领导,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我的谣言啊?” “是有一些,不过呢,你是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又刚刚恢复单身,难免会有一些追求者,这很正常。但是三石集团的高尚呢,毕竟在我们郡城是数得上的人物,你呀,和这样子有影响力的人来往,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这些将来都对你的晋升很不利的。” 春晓心下了然,一定是有人看见了点什么,捕风捉影地传到了单位。 她心事重重地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领导办公室。 没想到,好久不出现的邱山,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等着呢。 春晓不好赶他,将房门关上,虚掩着。 “邱山,我希望你是想清楚了,来跟我道歉的。” “哈哈哈,”邱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浮。 “离开高尚,跟我,需要多少钱?” 春晓仿佛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被他气笑了。 “对不起,我不是商品,你买不起,出去。” 她这次不再客气,打开门,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 “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和高尚的事,从头到尾都在咱们单位讲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他,春晓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让她当成朋友的人居然这么居心叵测,阴狠毒辣! 看来高尚说的不错,这种会在婚内出轨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和高尚一直都是合作关系,包括现在都是,请你不要用你肮脏的眼睛去玷污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还合作关系?春晓你几岁啊?” 邱山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他高尚五年前就是洪庆集团的中层了,送个报告都要巴巴地亲自到厅里,你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当初李处和他比你熟悉多了,怎么他就没看去过李处呢?” 邱山的话似乎点醒了春晓,可不是吗?当初就是因为这些疑惑,连春晓都险些以为高尚确实对自己存了些别的心思。 她露出一丝苦笑,开诚布公地跟邱山说了几句心里话: “不管他做了一些什么行为,让你误会,后来也都证明了,不过是为了生意而已。邱山,我才要问问你几岁,真的会相信一个事业成功的商人,会把感情至于利益之上吗?” “我们两个人是最近才有的接触,不过就是互相帮扶着接送孩子的交情罢了,你想多了。” 她这话都不知道是跟谁说的,也许是邱山,也许是自己。 “你真的不考虑下吗?我能保证,如果你同意,我们立刻就去领证,你真心待你,想和你做夫妻。高尚能给你再多,他也给不了你婚姻。” 邱山的话也软了下来,他听得出来刚才春晓完全是肺腑之言,她和高尚似乎并没有进展到很深的程度。 春晓的心情沮丧至极,即为了昔日伙伴强逼着要恋爱,也因为想起了三年前她和高尚的不欢而散。 “别逼我了好吗?我们之间只适合做朋友,你若是真有心,就别再散播我和高尚的谣言了。” 春晓觉得疲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内心深处,她竟然对高尚生出了几分期盼,本来以为严防死守的心,面对着他的温柔体贴,还是会被吸引。 邱山叹了一口气,留恋的看了她一眼,垂下头走了。 第27章 、发烧 春晓看了眼手机,就快两点半了,她今天特别疲惫,就给高尚打了电话,说不能去接高磊了,又联系了父母去接豆豆回家,然后就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养了一会儿神。 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杜明浩,高尚,邱山……她现在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 显然,这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除了转账抚养费,好几个月都没有发过消息的杜明浩居然诈尸了,发过来一封电子请帖:杜明浩和黄瑞新婚大吉,邀请您出席浪漫婚礼。 春晓稳了稳心神,点开了这封配着浪漫轻音乐的请柬。 时间就在这周日,也就是说两天后,这可真是太棒了! 春晓回复了一句“好的。”就自暴自弃地关上了手机。 下班时间到了,她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决定窝在沙发上睡上一觉。 高尚听出来她在手机里的状态不对,散了会后就直接驱车到了巷陌一期,发现她家里没人,给她打电话又不接。 他想了想,直接驱车去了春晓的单位,运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保安让他进去,敲上了她办公室的门。 春晓被略微沉重敲门声吵醒了,惊觉外面天都要黑了,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觉得头有点晕。 她打开门,见高尚站在门口,让她更是有点蒙圈。 “你怎么手机关机了?” “我……” “你怎么脸这么红?” “我……” 一只大手直接覆上了春晓的额头,凉丝丝的挺舒服。 “你怎么发烧了?” 春晓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人就被高尚用一件温暖的西服外套包裹了起来,她浑浑噩噩地上了车,无精打采地依靠在车座靠背上。 高尚整个人靠过来,春晓紧张地将头偏了过去,身子略微向后靠。意料中的拥抱并没有到来,原来他只是帮她把安全带拉过来系上,春晓嘲笑自己真是烧晕了头。 直到抗生素通过输液管进入到她的静脉,她才稍微找回来点大脑中的清醒。 高尚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在生气。 “怎么病了自己都不知道?体温都39度了,若不是我找到你,你就要一个人在单位挺一晚上?” “没事,若是死了也算工伤。”春晓的声音又虚弱又低哑,听着有点可怜。 “请你让国家省省心吧。” 高尚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心想还能开玩笑,状况应该好了不少。 “出入平安?这杯子也太丑了吧。” 春晓理解不了高尚的品味,不过,他向来不怎么注重这些生活用品的品质,他的心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高尚略微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算了,我不会和病人计较的。” 春晓看他扭脸不看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对了,你是几月份生人?” “一月初。” “我就说,我早就猜你是摩羯座。” 高尚把脸扭了回来,眉毛高高挑起。 “摩羯座怎么了?” “天生工作狂。” 春晓的血管太细,滴的快了就会疼。平时她也不是那么娇气,可生病了,满心里都是委屈,到底要脆弱一些。她轻轻拽了拽了高尚的衣角。 高尚转头看见她耷拉下来的眉眼,耐心地问道:“怎么了?” “又冷又疼。”春晓可怜兮兮地指了指扎着针的那只手。 高尚用手指掐了一下她的手腕,冰凉如水,将输液速度调慢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温热的手掌重新覆盖在了她冰凉纤细的手腕处。 两袋抗生素挂到了夜里十二点,春晓因此有点愧疚,高尚陪她一起熬了三个小时。 此刻,他正坐在医院输液区的凳子上闭目养神,英挺的眉毛浓密,眉心紧皱。 也许是春晓盯着他看的太久了的缘故,他的眼皮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我睡着了?” 他转头看了看输液袋里几乎快没了的药,叫护士过来拔针。 春晓活到三十岁,还是很害怕打针,也害怕拔针,高尚看见她扭曲的五官,恨不得拔腿就跑的身体姿态,觉得很有趣。 “我明明听高磊说过,你劝他输液的时候倒是很有方法,怎么用不到自己身上?” “你没听说过,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吗?” 高尚嘴上不饶人,手却老实的伸给了春晓,让她使劲攥着。 回来的路上,春晓烧退了,此时有点困倦,头依靠在车座背上打盹。 夜深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高尚开的飞快,音响里放着忧伤的情歌。 春晓病了的时候很黏人,又乖巧又软糯。高尚觉得那种被依赖的感觉真好,好像他就是春晓的依靠。 黄灯闪烁,高尚尽量平稳缓慢地停下了车,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光流连在春晓苍白的脸上,她的睫毛并不浓密,却纤长挺翘,偶尔还会轻轻颤动一下。 高尚的心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好像捉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捉不住,只能任凭它痒痒着。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唐悦小区,春晓还没醒,高尚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转醒的迹象,轻轻拍了拍她。 “嗯,到了吗?怎么开到你家了?”春晓觉得奇怪。 “太晚了,我怕你一个人住,半夜再烧起来,高磊在李天泽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