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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空了许久,忽然轻声问道:那我的娇娇呢? 像是在问陆秧秧,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陆秧秧试探:你若是想要寻她,我倒是可以帮忙 不!不可能! 老媪猛烈地打断了她! 她不断地摇头:我听见程恩抱着娇娇走出去了!我听见了!娇娇一直在哭,一直在哭,一直在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可她还是固执地、无意识地在低喃着重复这句话,过了好久,她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两行泪从她紧闭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那一瞬间,陆秧秧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柳愫音浑身的疯癫和尖刻都消散了。 这种不寻常的转变,让陆秧秧的心有些发毛。 她紧盯着柳愫音,看到她神情平平地向后靠上了墙。 说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柳愫音用手抹开糊在脸边的乱蓬脏发,从怀里摸出几颗发霉的蚕豆,慢慢塞进嘴里,又掰碎了一块干硬得掉渣的馒头,就着吃了一会儿。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听到了那件事的全部,那也的确是一件足够有分量的秘密。 在细嚼慢咽地吃完一小半馒头后,她向陆秧秧开了口。 可我没有告诉你,那个秘密,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教,都没有人会允许它被说出来。我说要告诉你,是想利用你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让程恩即使死了,也要烂一烂身后的名声。可你帮我杀了程恩,我不该害你 这绝不是柳愫音会说出的话。 陆秧秧心中的不安更重了。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出手捏住柳愫音的手腕,转瞬便发现她如今血气乱涌,五脏俱损,手腕露出的皮肤变得黑紫一片,显然是中了毒。 你吃了什么!? 她向前攥紧她的手腕:你不找你的女儿了吗? 我的女儿我想找啊。 柳愫音声音低弱。 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到现在,为的除了杀程恩,就是去和她相认 她鼻腔和唇角的血流了出来,喉咙被血微微呛了一下,发出了小声的咳。 她活了不了多久了。 陆秧秧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生命在极快地流逝。 可薛盈不在这里,柳愫音又一心求死,她救不回她。 你不是在害我。 陆秧秧的心思转得飞快。下一秒,她就放弃了试着救一救柳愫音的打算,开始将灵力徐徐灌进她的身体里,让她的咽气变得慢一些。 你听到的二十年前的那桩秘密,或许跟我有关,我需要知道真相,请你告诉我。 那人被殷缇重伤,再也不灵力 听到陆秧秧的请求时,柳愫音已经气若游丝,却还是开口了。 可她的声音实在太微弱,陆秧秧几乎将耳朵贴到了她的嘴边,但还是有好多字没能听清。 她心里急,却不敢打断她,只能屏气凝神地继续听。 程恩给了他毁掉声冒充 柳愫音的声音越来越弱。 最终,她的声音和气息一起彻底断了。 陆秧秧松开手,看着柳愫音的尸体无力地歪倒,思绪却还没能从她听到的这些字中走出来。 她听到的实在有限,前前后后再三梳理,也只能大概猜一猜。 或许,在二十年前,程恩曾密谋让一个人毁掉声音、冒充某个身份混进山谷,去帮他偷取画皮? 但既然画皮并没有在二十年前被偷走,是不是就说明那人早就已经被处理掉了,甚至可能根本就没能混进去? 想到这里,陆秧秧突然意识到,柳愫音对这段秘密的看重,让她下意识也变得对此十分重视,急急切切地想要弄清。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是二十年的事,最多只能解决她对程恩死前那句话的疑惑,对她想要查清的十二年前那一晚的真相却并没有什么帮助。 心神紧绷了半天却没多大收获,不能说是完全白期待了,可确实也有点失望。 陆秧秧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墙角,打算把堆在墙角的草垛抱过来给柳愫音盖上。 结果她抱起一把草垛,草垛中就露出了一个醉醺醺睡着的老头。 仔细看看,还是个她见过的,就是前阵子在卖画铺子里跟她要了酒的画师胖老头。 他这次醉得比上次见面时要更厉害,满身酒气,酒槽鼻通红,睡得四仰八叉,连胖肚皮都露出一截在外面。 陆秧秧在走到柳愫音面前时就感觉到周围有人,所以她当时就下了浑音咒,此时并不担心她们刚才的谈话被人听到,直接弯腰将草垛抱走,盖严实了柳愫音尸体。 眼前挡光的草垛突然没了,肚皮还有点发凉,胖老头的眼皮动了动,艰难地张开眼睛,咂巴着吸了吸口水,随后嗝地打了个酒嗝。 陆秧秧没理她,继续蹲在另一边认真铺着草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