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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姑姑。 她出言,我想去一个地方,您能陪我一起吗? 不久后,陆秧秧带着阿蓝来到了那面墙的墙脚下,将她阿娘当年埋在地里的东西挖了出来。 那是一个盒子。 打开后,里面盛着一把断裂大半的峨眉刺,断裂处被人用了金继之法填补完好。 陆秧秧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西南山谷的一种古法,以流金融合,埋于地下,数年胡精淬大成,威力更甚,应当是我阿娘的手笔。 你阿娘? 自看到这把峨眉刺后,阿蓝就再也稳不住心神。 这是我给阿乔的,我说,断了,丢了便是,她说丢了可信,要我把它送给她 她握住陆秧秧的手臂,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是她!是她托你娘帮我修好的,对吗? 陆秧秧怔忡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我阿娘是谁? 原本被她强压下去的一件事在此时又旋在了她的心头。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你不知道我阿娘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姓陆 蓝大小姐! 这时,胖画师颇有些不合时宜地提着画具走来了,他未能察觉出什么不对,扯着嗓子便问,今日能将那两颗痣画上了吗? 哟。 紧接着,他看到了陆秧秧:你是那个长乐宫城中有好酒的小姑娘!剪头发了! 看到他,陆秧秧心中瞬间闪过千思万绪。 她盯住胖画师:你见过陆鹰,对不对? 陆鹰? 就是陆莺儿,二十年前连乔从长乐宫婚宴中抢回去的夫婿! 见过啊。他原本是湖畔奏乐的琴师,自然需要抛头露面,是程娇娘看中他后,才霸道地将他的面容遮住、不准人看。 你将他画给我。 我给你了呀。 胖画师笑呵呵,长乐宫城中最后一面,我给了你许多的画像,里面便有陆莺儿的。 陆秧秧语气很急:不,我是说现在,您现在就将他的长相画给我,我给您钱还有酒! 对不住啦。 胖画师向着壁画扬了扬手,我年纪大,手不够稳了,我在心中立了誓,这幅壁画画完,我就不再画了。 那个瞬间,陆秧秧几乎想要掐住他的脖子,逼他在画和死之中选一样。 但她马上就遏住这个念头,随后被自己的想法惊得脊背发凉。 不可以这样。 不能仗着自己的灵力,为非作歹,强人所难。 太难看了。 她颓唐地塌下肩膀,丧尽了力气。 半晌,她抬起头,轻轻地同阿蓝说:蓝姑姑,您信我,那两颗痣的位置,我不会弄错的,请画师去画吧。 在阿蓝疑惑的目光中,陆秧秧伸出双手,交叠的掌心中开出了一朵盈盈的白色昙花。 熟悉的灵力温柔地触碰过来,只用了一秒,阿蓝睁大的眼睛里便涨满了泪。 你是你是 她的情绪上涌太快,当即哽咽到呼吸不畅、无法说话,必须用力按着胸口,才能将这阵几近呕吐的激动压住。 她强撑着自己,看向胖画师:您去画吧,照她说的、也就是您说的,将这幅画画完 待胖画师升至半空,专注作画后,阿蓝含着泪挥动画笔,动用咒画之术将两人的身影模糊,确保不会被外人听到、看清。 随后,她死死握着陆秧秧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嘴巴张开,嘴唇不住地抖,可喉咙仍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我知道您跟我阿娘的渊源,陆秧秧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在她的手记中,有多次提到过您。 终于,阿蓝发出了声音。 阿乔,到底为什么会死 这句话一出,她随即潸然泪下。 因为对她的向往,因为想活成她的样子,我才终于鼓起勇气离开那个家,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想找到她,我想告诉她,你看,我现在活得很自由、很开心,这一切,都要多谢你,可是,没等我她就死了 她咬了下牙齿,将哭声咽回去。 玄门都传,她是被自己的孩子杀了,她眼睛通红,目光坚定,我才不信,阿乔的孩子,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绝不可能做出坏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陆秧秧的声音浅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我还在查。我一定会查到。 这时,胖画师终于完成了他此生的最后一幅画。 他舒爽地落了地,自在地活动着他的肩膀。见角落处,蓝大小姐布下了不想被人探查的咒画,他也很识趣,冲着她们摆摆手就要离开。 您等等! 陆秧秧却叫住了他。 她走出咒画,从布袋里拿出了胖画师上次最喜欢的那种酒,这个,送给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