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晚安,北京在线阅读 -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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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除了洗头洗澡很少用什么日常护肤品,记得大学时毛子来我家住我发现这小子包里居然有瓶儿洗面奶,这被我作为把柄嘲笑了他好一阵子,现在我自己因为在橱窗中看到一张模糊不清有些憔悴的面孔,竟然冲动得买回这些东西,我是该为自己终于懂得保养而沾沾自喜呢,还是为那种若有若无的恐惧苍老的忧虑而心生失落?

    其实我进了商店在那里的镜子照过,我这张自己平时不怎么关注的脸,似乎跟以前印象中的它没什么差别,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为手里的东西付了帐。

    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响了,里面传来老妈喜气洋洋的声音,叫我今天哪儿也别去,现在就直接回家!问了半天她就是不说为什么,我只能满怀着狐疑走回车旁往家里开去。

    一进门就听见老妈在厨房里边哼歌边叮叮当当地摆弄着锅碗瓢盆,我进来时老爸正要去关厨房的门,见我进屋忙不迭走了过来,抓住我就往沙发上按。

    我心里有点儿毛,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回过神儿老爸那茶水已经伺候上了,我刚端起茶杯他又掏出两根烟,自己点了一支另一只往我身前送,我朝厨房努了努嘴,意思是老妈见他抽烟又要发飙了,老爸一副得意得神情,跟我说今天领导高兴,是大赦的日子。

    我点着烟开始套老爸的话儿,绕来绕去他就一个意思:高兴!对于原因却半个字也不透漏,我只能强忍着好奇心等开饭,不管什么事儿,一开饭肯定就会说出来,这是家里多年的习惯了。

    吃完饭我坐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喜事其实就是老姐不动声色地交了个男友,这事她跟我说过,当时我没怎么多想,也忘了这事儿能在二老那儿引起轰动,没想到她昨天居然跟二老透漏说想准备结婚了,这下可把老爸老妈高兴坏了,立即赏了银子给老姐做脂粉钱不说,现在已经前前后后开始张罗了。

    我觉得老姐有点儿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提,我将来的姐夫怎么也要自己亲自把把关啊,再说,她忽然瓦解了我俩保持良久的单身战线,只要二老忙完她的事,我也就该挨鞭子催了……

    现在二老已经开始探查我的口风,我胡乱地搪塞了一阵,借口有工作拔腿就想溜,没想老爸看出我的心思,硬是把我从门口拉回来数落了一晚上,直到俩人哈欠连天不睡不行了,才放我出来。

    我跟个幽灵似的在大街上晃荡着,心想着找个人乐呵乐呵,毛司令关机,给他打完我忽然想起小麦今天下午应该回来了,赶紧打电话过去,结果也是关机,看看表差点儿不到十二点,想了想明天还要上班,只能不情愿地往回走,回去眯觉。

    第十七章 过河之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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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最近气色不太好,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要借机跟他套套近乎,找个油子孝敬一下他老人家,但自从我俩几次不快后便像撕破了脸皮一样,他偶尔找我的麻烦,我每次只是不动神色地装活死人。

    最近老东西状态不佳,我也懒得追寻原因,看他整天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儿,我比吃了开心果还高兴。

    坐在办公室处理了手头的几份文件,随手打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文档,里面是以前写的一段歌词:你甘做娇艳花蕊,在我手边开不到最美\哪怕我情愿为你烟灭灰飞\没有我憨厚相陪,没有我平凡拖累\也许你才能展开翅膀高飞\爱情靠高歌完美,默默付出没人理会\等无力的真心被绝望包围\才知道希望枯萎,原谅我倔强这一回\却连分手也,习惯地说得卑微,忘记了防备……

    这是当年写给雷子的,他跟女友分手后悲痛欲绝,我照着陈奕迅的“爱情转移”给他填了这段儿词,算是以毒攻毒,告诉他每天早中晚各唱三遍,一个月后定然会心如死灰,不想这小子词儿还没背熟便跟女友和好了,还极为不仁义地给那女孩儿看了这段词,那女孩后来当面评价过我:你是个才子,无良的才子!

    看到这几句话又想起了很多往事,我靠在椅子上抽着烟唏嘘不已,对面的小姑娘咳嗽两声示意我办公室里不该吸烟,被我一阵赤裸裸地注视,红着脸低下了头……

    眼看要开午饭了,我抻个懒腰正张嘴打着哈欠,电话铃突然响了,吓得我半个哈欠咽了回去。心里骂着接了电话,听完电话,我再也不恨了,直想把那边儿的人搂过来管他男女老幼狠狠地嘬上几口!

    电话是行里人力资源部打来的,告诉我面临人事变动下午去行里,听到他最后那一句职业性的祝贺,我真觉得他此时就是这大千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啊!

    连蹦带跳地冲下楼,站在大厅门前,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下来,十月的阳光慵懒地散在身上,想我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我狠狠地对着阳光直视过去,先是刺眼,然后是点点的黑斑,最后,一行泪不自觉的从脸庞滑落下来……

    生活中,登高望远;生存中,望远登高。

    在职场或官场确是如此,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拼命地想往上钻,而金字塔越往上越是狭窄,能挤上去的,要么是身前身后藏着有力的帮手,要么是自己的腿力足,目光长远善于谋略。

    或许我已经不经意间成为了自己曾经唾弃的拜金拜官潮流中的一员?但生活就像滑梯,不上就下,容不得我自命不凡悠然漫步。

    也许我只是别人cao纵着的棋盘上的一个小卒子,但既是卒,哪个不想着过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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