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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们神情凝重,俱皆摇头,合掌念起了经。 段正明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悲色。 刀白凤扑到段誉身前,哭道:“不可能,我的誉儿不可能死,淳哥!淳哥你救救他,他才十七岁,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段家的家臣纷纷跪下来,段正淳去扶刀白凤,悲痛地摇摇头,我也不信段誉真的就这么死了,他是主角,怎么会死。 我也不能让他死。 我探他鼻息,已经像是没有了,我运起掌力按在他心口,那里的温度已经在一点点散去,顷刻之间就要散尽。段正明叹道:“姑娘,誉儿他已……我们要带他回去,你收手罢。” 我道:“我能救他,你们相信我。” 段正明不信我,但也没吩咐别人带走段誉,他视段誉如亲子,如今不过是抱着些不可能的希望罢了。只是我想到,我或许是真的能够救段誉的。 丁典说过,神照经能起死回生。 我已经把神照功废了,这也没关系,我有御风诀为底,在段誉体内用神照经要诀按周天走,就能吊着他的命来恢复,也许还能把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只是这样,我的神照功就再也废不了了,我一直想着利用玄冰来做生死交替的实验,也许再也无法成功了。 大不了就是再活一世罢了。 我片刻之间心里已做出取舍,心里默念神照经口诀,一丝丝久违的内力从我的经脉中泛起来,我本来疲累的丹田之中又慢慢地像有水注入一般蓄满。 我将内力导到段誉身体里去,他本来已濒死,经脉不通,数名高僧再加上一个段正明都无法贯通,但神照经内力一过,就如同打开了一道小门,涌了进去。 我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修习,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破了第一层,半天的时间就到了第四层,练功太快是大忌,我是在拼着自己走火入魔的危险来救他。 四下里又安静下来,段正明等人立在我和段誉身边不远处,屏息等待。 我的心神渐渐完全沉浸到功法里去,不知过了多久,山间由明亮变得晦暗,又再度明亮,又与黑暗交错了不知几个轮回。恍惚间,我听到一个声音。 “师姐,师姐……” 她来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对段正明道:“她是我的对头,毒也是她的。” 段正明神色一肃,对我道:“尽管救誉儿便是,其他的有我们。”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李秋水的声音更近了:“她救不了你们的誉儿,她是骗你们的。” 段正明道:“在下段正明,敢问阁下何人?” 李秋水的声音顿了一下:“大理皇帝么?” 段正明道:“不错。” 李秋水叹道:“误伤你家子弟,实是我意料之外。但我与她多年恩怨,非得了结不可,你还是带着人走吧。” 段正明道:“恕我不能从命。” 李秋水的声音骤然冷了:“你们难道真的相信她能救人?不要被她给骗了!” 段正明不理她说我什么,只道:“他人恩怨,依照武林规矩,本不该我等插手,但当此时刻,段某绝不会让任何人趁人之危,阁下若不同意,段某也只好领教了。” 我几乎都能听到李秋水咬牙的声音了,她安静了一瞬,忽然柔声道:“师姐,你知道么?师兄他死了。” 我心神不乱,依旧运功,李秋水道:“师兄死前,说了很多关于你的话,小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师姐。” 我就算不想听她也会说的,李秋水道:“师兄说他从年少时起就恋慕你,你整天戴着面具不露真容,他反而更对你好奇了,就算和我在一起了,也日思夜想……” 她幽怨道:“我跟了他多年,他居然这么对我,你说我该怎么对他?”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怨毒起来:“他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你不是被称作神女么?那我就在你脸上划个几十刀,看谁敢痴迷一个丑八怪。” 我神照功已到第八层,正在破第九层,段誉体内的真气在随着我的走动,心脉在一点点地连续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对面还在给他运功的我,笑了一下,虚弱着声音道:“她……她可不是丑八怪,你是。” 段正明,段正淳大喜道:“誉儿!” 我收回手,慢慢地调息身体里正在到处乱窜的真气。刀白凤扑过来抱住段誉泣不成声,段誉道:“伯父,父亲,母亲,让你们担心了。” 我眼前忽明忽暗,想提气都困难了,就在这时,衣袂破空之声响起,李秋水已站在我身后,段誉一见,脸上满是惊惶。段正明道:“淳弟,你带誉儿和这位姑娘走,我来对付她。” 段正淳道:“皇兄不可只身犯险!” 我几乎就要倒下去,段誉自己动都吃力,却还是伸手扶住我,让我靠在他肩上。 段家兄弟还在争执,李秋水已经按捺不住了,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虚弱的时候,她怎能错过时机? 她上前一步就要动手,却听几声佛号,那几个天龙寺的老和尚也没走:“阿弥陀佛,李施主,你师父逍遥子前辈还好么?” 李秋水惊讶道:“你们识得我师父?” 其中一个年级最大的老和尚道:“贫僧曾在多年前与他谈经论道,你派隐匿世外,不问俗尘,亦是他一生心血,你当真要同门相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