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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纸上写蕙纕的名字,他似是松了口气:“无妨,我明白了,你好了,我便带你去看她,她定不会计较这般小事。”他顿了顿,道:“若是要赔偿,我便将要送你的黄金抵给她好了。”我笑了笑,比着口型道:“谢谢。” 他应了声,又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说道:“噢,我明白了。好几次来看颜珩,原是在忙这个东西。”我不知他在说什么,他拍了拍我的头,笑道:“他还说要拿我试试,还好被我拒了,原是这么麻烦。” 我知道他说的是三爷替我做的绾的粉晶,他走了几步,道:“你那头上的东西,也有我一份,是我特地从西域带来的,那东西可抵得我家的长廊上的玉帘了呢。”我笑笑,在纸上写道:“说得好像你买不起似的。”他见了我写的,大声笑道:“说的是。” 两日里,三爷似乎在忙些什么,早上陪我吃了早饭,帮我煮了药,便忙着出去,未央也不在,汲湘也中午后就去了商铺帮忙,所幸杜贺兰都来寻我陪我打发时间。到了第四日,已经可以轻轻说话了,眼睛也能拆了布了,只是这久正值盛夏,阳光很刺眼,需戴着面纱才能出门。 第四日中午,我换了汲湘买来的衣服,将三爷给我的衣服摆在阁楼里,因了今日要去荠青楼看蕙纕,不便带太多东西,想着以后总归要来取的,便不急着带走。我早上与三爷说了,他应了,我又与他们告了别,中午等着杜贺兰来接我。 到了荠青楼,在门口,远远见了夏离沧带着柳红酥向这边走来,我忙躲到杜贺兰身后,如今也不伤心了,只是觉得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许是我戴着面纱,见夏离沧径直走过,有说有笑,他去了哪里这会儿便提前回来了。 杜贺兰见我如此反应,帮我拦着些,等人走了,便转过头来正色道:“如若你今天不说清楚,那我们便别进去了。”我不想在荠青楼门口说,这里人多眼杂,便转身向里跑去,杜贺兰在后追我,我进了荠青楼,恰巧见了下楼的蕙纕,忙上前。蕙纕拉住我,笑道:“早听贺兰说你们要来了,怎么跑得如此之急?”我摇摇头,笑道:“是担心人多了一个就遇不到你了。”蕙纕拉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巧杜贺兰到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我旁边,见蕙纕在便未再说什么。 蕙纕今日着一套淡绿色装,但今日耳环、项链、头饰无一不配备齐全,十分明媚华贵。她叫人递了杯茶给我们,问道:“听闻你生病了,怎么了?好些了吗?”我轻抿了一口,方才就见蕙纕看我的手臂,必是想到了青玉镯的事,忙道:“蕙纕,对不住,我将你的青玉镯打碎了。” 只见她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得开怀,道:“无妨,是如何打碎的?”我将骑马的事告知了她,又怕她不知三爷,解释了一通,不想她似乎有些黯然:“三爷给你医的?”我点点头,她淡淡笑道:“以后好好休息便是。” 我觉得蕙纕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因了青玉镯,就是蕙纕自己有事,我道:”蕙纕,真的对不住,你生意还忙,便不打扰你了。”她今日也未挽留,只笑道:“去吧。”我和杜贺兰上了马车,他把我送到我家门口,问道:“不是今日说了要与蕙纕多聊会儿么?”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未看出今日她有心事?多在那里只会扰了她。”我与杜贺兰告了别,刚要进门,被他拉住,他看着我,眼神十分严肃:“今日那个男子,是夏离沧。”他不是猜测,是肯定。 我想过他会问,也想过他会知道,但未想他会猜到。我撇开他的手,也不愿再讨论夏离沧的事,他看我不高兴,怒道:“你就不请我坐坐么?”我怒目看着他,道:“大少爷不是嫌弃我家没茶么?”他冷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我关上门,与他坐在庭院中,倒了杯水给他。 他喝了口水,看着我,道:“可知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我想起他救我,答道:“雨巷。”他点头,继续道:“可不是救你那次。”我抬眼看他,他起身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一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去雨巷散心,不想本安静的环境,本少爷却听见一个女子在巷口哭起来,而且似乎没有要停的打算。” 我猛然想起,有一日夜晚因了夏离沧我在一条巷子口哭起来,不想那时,杜贺兰竟然在巷中!我未回答,杜贺兰也仍然背对着我,道:“若是以往,我不敢妄下定论,如今与你相识时日也不多,但我敢肯定,那天你哭,与夏离沧脱不了关系。” 他转过身,道:“如若你只是害羞不见他,以你的性情,是不可能喜欢一个身边有女子,甚至,还是一个青楼女子的人,更不会提到他时有些恼怒,所以定是发生过什么。”我站起身,看着他:“你说的没错,是我看走了眼,如今,我也放下了。” 他坐了下来,将茶杯中的水喝光,道:“我不明白,为何颜珩不行?”他提起三爷,我心头猛然一震,三爷,他是极好的,只是,我从未想过,有时,连我自己都未发觉,习以为常之中,我对三爷的依赖是不是太大了? 第十九章 祸之所伏 直至杜贺兰走了半天,天色已经黄昏了,我仍想着他说的话,为何,颜珩不行?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三爷对我,是极好的。以往,是因了夏离沧,我未想过,也不曾去想。如今,却是因了很多,有任务的牵绊,有时空的阻隔,更有,朝槿的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