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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问过了,自他们走后,房间便没有打扫。”我惊讶道:“没有打扫?为何?”他摇摇头,道:“这事我也不知,你还是早点看为妙。”我扫了眼房间,未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被子整理妥当了,只是床褥稍有些皱。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坐回桌旁,想着那个问题,若是上官晏知晓那天之人不是我,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忍下去。除非,他想着是唐染,想着不如将错就错,但为何,他那天出去,却是气愤的表情?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桌上的蜡烛,有些彷徨。我看着那蜡烛,想着事情,忽想起什么,道:“我明白了。”我径直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抽屉里剩余的蜡烛,看着燃烧到半截的蜡烛,全都明白了。 我想起刚刚房间的桌子上,那根蜡烛,只燃烧了小半截,这是不可能的,那日,我记得等夏离沧,无聊出去时,瞥了眼桌上的烛火,比那根燃烧得多。 我们房间里等人时,都只在屏风前的桌子上点一根蜡烛。因为只聊一两个时辰,也没有必要。他们一起待了一整晚,蜡烛却只燃烧了一小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唐染坐着,上官晏进去后,蜡烛就熄灭了。 那晚我记得,上官晏去的很早,进去后,便没有了动静。如若我没猜错,上官晏进去后,吹熄了蜡烛,想着这般我定会慌张,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再采取措施。而唐染以为是末生,想着赌一把,也没有反抗,上官晏定是欣喜,如此一来,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是唐染替我挡了这一劫,若是是我,也许我不知会发生什么。如今她失去了一切,定是崩溃了。也不怨她今早发了那么大的火,用一生做赌注的赌局,结果输得彻底,换做谁,都不会平静。 我去寻了金兰,同她说了我的猜想,她未有言语,只喃喃问道:“那如今,她该如何?”我摇摇头,这也是,我如今最担心的问题。我道:“阁主那边,不知是否察觉,若是知晓了,不知会怎么对她。” 金兰道:“你可有告知jiejie?”我摇摇头,道:“她今日不在,但想必她早已察觉。”金兰道:“jiejie不会太为难她,只是阁主那边……”我道:“我们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如今也只能替她瞒着。”金兰点点头,问道:“我们可要去看看她?” 我摇摇头,道:“若是我们在这个时候去看她,依她的性子,必是觉得我们是去看她的笑话,如今还是给她自己平静的空间。”金兰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道:“竹城,你一定要保重。” 说完,她便离去了,我看着门口消失的人影,再一次,听见“保重”这样的话了。我心里百感交集,不知为何,总有种所有人都离去,留我一人的感觉。我坐在桌旁,未关上门,却是十分迷茫,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过了许多日,一直风平浪静,直到离状元宴会只有五天了。挽歌摆了小宴,请了环采阁里的人和我们,说了许多,大致是环采阁的未来,状元宴会的准备,和我们的,分离。 这些日子,唐染也一直未与我们有任何联系,见到了,也只淡淡的一眼便离去。今日坐在一起,她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直到菜上齐了,唐染脸色忽苍白了些,呕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因果循环 看见唐染这般反应,桌上的人都被吓到且愣住了,我离唐染有些远,她坐在我的斜对面,我明白她是刻意离我远的缘故。挽歌先起身扶住她,忙问道:“怎么了?可是病了?” 不想她瞥了我同金兰一眼,眼中有些悲伤,方才她一直低着头,我也不好看着她,如今看见,才发觉她的眼睛很红,似是没有睡好一般,血丝清晰可见,她的眼眶似要流出泪来,只定定看着我三秒不到,便起身离去。 我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她这些天是经历了怎样的苦难,才会这般憔悴?我常让人送去东西,可她都没有收,问了采苓,也不知她的情况,只说在深夜,采苓去巡夜时,会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的哭声。 我好几次想要去慰问她,却怕以她的性子,觉得我是在炫耀,迟迟不敢前去。她离去后,挽歌看向我,道:“她怕是,出了事情。”我明白,如今似雪上加霜,事情如最初预料的最坏的那样发展,且无法挽回。 金兰一头雾水,看向我们,见我们都沉默着,道:“怎么了?”我想着过几日状元宴会过了,金兰便要结成喜事了,如今让她知道,只会徒增烦恼和担忧,金兰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很难过的。如今,好事将近,我不愿将她牵扯进来。 我笑回道:“没事。”她知道我不愿告知她,只叹了声气道:“我总帮不上你忙,如今也只能看着你们担忧,我的心里实是难过。”我摇摇头,轻轻抱住她,道:“你只要幸福,便是帮我最大的忙。”我感觉到她在抽泣,也想到我们即将分离,心里也很是难过。 我不能哭,只会让气氛更为低落,况且如今,我还有事要做,不能放松。我轻拍着金兰,过了许久,她才平复了些许,她的眼睛已经红润了。我看向挽歌,道:“挽歌,我有事同你说。”我叫了湘沫弄了些吃食回去,等金兰走了,才看向挽歌。 挽歌平日里事情本就很多,且这一月以来突发事件也不少,如今细细看她,也是憔悴了许多。我看着她,不知从何说起,只道:“挽歌,你万万要保重。”她一如往常的平静,看向我,眼中也多了几分不舍,道:“我哪有什么保不保重,在环采阁,总不会太差,倒是你,你往后,有何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