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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楼下忽地有人叫了一声。 “有人在吗?”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 顾淮猛然睁开眼,下意识从袖口划出小刀,被挡了一下。 他才发现不知何时,时不言和他调换了位置,长臂横档在他腰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言,醒醒。”顾淮摇了下时不言,挪开他的手臂下了床。 “唔。”时不言缓缓坐起身,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顾淮站在床脚,手搭在门把上,“楼下有人。” 时不言刚睡醒,有些迟钝地“哦”了一声,慢悠悠掀开被子走下来。 刚拉开门,恰好对上胡匪的脸。 时不言站在顾淮身后,目光缓缓下滑,似乎是顺口就说了出来:“裤子换了啊。” 胡匪一脸狰狞:“…………” 日你爸爸! 三人前后跟着,下了楼梯。 刚下楼便对上两双惊慌的眼睛。 是孟洲和眼镜男回来了,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裹着一件军大衣,显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回事?”顾淮蹙了下眉。 时不言跟在他身后下了楼梯,一脸柔弱地跟在顾淮身后,没有说话。 胡匪从他们侧面蹭着走到眼镜男身边,两人似乎交换了下眼神。 孟洲全然不知如何开口,面如死灰,呆愣愣地看着他们。 眼镜男事不关己地耸了下肩,说:“我们去的路上就被拉回来了,吴老三说他家的新郎坏了,需要我们重新找一个新郎给他。” 新郎、坏了? 一共四个字,一个赛一个诡异。 “我简单说一下他的要求,我们,”眼镜男指了下孟洲又指指自己,“我们是穿婚衣的不能担任新郎,所以——” “你们谁来?”他推了下眼镜问。 第12章 喊山疑云·拾贰 谁来? 所有人表情微妙了起来,这个问题无异于“你们谁想去死”,答案显而易见地是:没有人。 “挲挲。” 屋里忽地响了一阵声音,仿佛什么东西摩擦皮肤发出的声响。 大家转着眼珠扫了一圈,发现是那个中年男人,伸手一个劲儿在脖子上挠着,一边挠,一边扑扑簌簌往下掉着干成渣的泥。 众人看得一阵恶寒,在心里作用下浑身莫名痒了一下,赶忙收回视线。 孟洲小声咕哝了一句:“这村里人都不洗澡吗?” 前面的村长也是一身泥痂,一直挠个不停。 “这屋里应该没纸笔,不能抓阄了。”眼镜男忽地开口,“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这话的同时,他似乎受了中年男人的感染,下意识在脖子上抓了两下,留下两道红痕。 顾淮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空气死一样得静,呼吸声入耳可闻。 几声急促的呼吸刚入耳,顾淮正要偏头看去,就听到胡匪粗声说:“那我们来投票吧,这样最公平了。” 说着,他对上顾淮冷淡看来的目光,眼神中闪过凶恶,“你觉得呢?” “……”顾淮仍在思考,闻言只是慢慢点了下头,在众人眼里看上去被完全吓傻了的样子。 【早说了,别人副本都没有这一出,就绿茶作死,把新郎杀了……】 【快点死吧,实在不想看绿茶辣眼睛】 【不发表任何意见,坐等前面的打脸(捂着肿了的脸静静看着你们)】 …… “我投他。”胡匪当即伸手指向时不言,似乎觉得不够有说服力似的紧接着补充道:“我们三个人里面他最弱,我有过很多场经验,可以给大家提供一些在游戏里活得更久的方法,顾淮大家都看到他武力值比较强,也能保护大家,至于不言嘛……” 他刻意停顿了几秒,有些歉意地看向时不言,“虽然很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一定要我选择的话,抱歉了兄弟。” 时不言大鸟依人地爬在顾淮身后,目光有些胆怯地看着顾淮,又怯兮兮地看了圈众人,嘤嘤嘤地说:“老公,不要让我去。” 其余人表情精彩纷呈,不堪入耳地压下了心头的不适,看向顾淮。 顾淮仍旧是一副仄漠的神情,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忽地,他淡淡说:“你们呢?” 他问得太突然也太冷静,大家吓了一跳,几双惊疑不定的眼神纷纷看向他。 “我弃权。”孟洲磕了下牙,便不再说话。 眼镜男十拿九稳地笑了一下,说:“我选时不言。” 顾淮面色一沉,藏着小刀的手刚要动作,便被熟悉的力道一把钳住。 转头对上时不言乌沉沉的眼珠,他一边柔弱地说着:“老公,我不想去。” 一边用两人藏在阴暗中的手,牵着顾淮摸了下背过去的手心中藏着的匕/首。 顾淮缓缓抬头和他对视一眼,时不言轻轻眨了下眼。 顾淮看懂了他的意思—— 让我去。 时不言很快又埋着头靠在顾淮脖颈,就差速成一下“缩骨神功”把自己缩进顾淮怀里。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薄唇贴着顾淮细瘦的脖颈轻轻啄了一下,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 这声音只有顾淮听到了。 他微微蹙了下眉,但没有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