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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柯雪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 “正好,”顾淮在宿舍楼门前停了脚步,“我想去那里看一眼。” 顺着他指的方向,漆黑幽深的走廊尽头“嘭”地响了一声,滋滋啦啦一阵电流交加的声响,一盏灯盈盈亮起起来。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顾淮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朝那头走去,时不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林柯雪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身影,迟疑了几秒,立马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 灯光下,正对着的是一扇门。 与其他木门不同,这道门是铁铸的,年代久远,锈红的痕迹斑斑驳驳地攀附在上面,门上几处暗红的印记深深于铁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看出,这些倒像是血迹干涸,结成的痕迹。 门是虚掩着的,黑暗从缝隙中阴冷地透了出来。 顾淮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推门,几乎就是手碰上去的瞬间,三人的眼睛被一道刺眼的光闪了一下。 顾淮动作一顿,弯下腰去看门里镶嵌着的锁。 与门的陈旧不同,这把锁异常得新,银亮地反着光,上面还精细地刻着什么花纹,跟之前两个副本的锁很相似。 “这是出去的锁。”顾淮说着推开门。 腐烂的酸苦味扑面劈来,还夹带着隐隐的血腥气和屎尿散发的恶臭。 “开个灯。”时不言在他身后忽地出了声。 顾淮顺着墙摸到开关,“啪嗒”地按下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三人都猝不及防地闭了下眼。 好一会儿,顾淮才慢慢眯开眼看清屋里,他紧抿着唇,肩胛倏地紧绷起来。 时不言似乎察觉到了,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缓缓抚慰了两下。 炽亮的灯光下,这间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间一览无余地赤/裸地暴露在他们眼睛里。 由于潮湿,墙角爬满了阴绿的霉点,黄白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与劣质漆料融为一体的暗红,格外触目。 角落是厕所,甚至都能被叫做厕所,充其量就是个茅坑,恶臭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不时还有飞蛾噗噗滋滋地朝亮起的灯泡撞过去,一下又一下,在封闭的小空间内像是永无止尽的呻/吟。墙角布满了大片大片的蛛网,黑粗的蟑螂窸窸窣窣地爬了满墙。 “我草……这他妈能住人啊……”林柯雪忍不住爆了粗,想到从这所学校过往的惩罚中的听闻。 【真的,这里的畜生都给爷死!我只说亿次】 【还治病,关在这种环境下,怕不是没病也要逼出病】 【这里最有病的就是这些把孩子送进来的父母和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 离这里废弃,仅仅才过了两三个月不到。 这就意味着,两三个月前,仍旧有学生被关在这里忍受着痛苦煎熬。 顾淮下颌一动,脸色很不好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啐骂。 “关灯!是教官来了!”时不言冷不丁拽了他一下,拉着人就往外跑。 顾淮猛然关了灯,跟着时不言往楼上跑。 林柯雪被无情丢在身后,喘着蹙起跟着两位大佬短短十五秒上了六楼。 “呼……”林柯雪鞋都没脱就上了床,一边压抑着喘气,一边骂娘:“这是真的狗啊,这是真的狗!” 还没等他骂完,就听到两道脚步声踏上了楼梯,这位同学立刻识相地闭了嘴装死。 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极为劳累的一晚,就算是那厕所女鬼来了,估计也叫不醒了。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们是在铃响后一片寂静中察觉不对劲的。 顾淮抱着粉色的小盆正要出去洗漱,就看到一间房里沉着脸进去了几个人,又死瞪着眼珠带出来了两个人。 顾淮眼珠一眯,耳边响起一道晨起带着沙哑的嗓音:“那房里之前住着四个人,刚才出来了三个。” 他回头看了眼时不言,薄唇紧紧抿了一下,“嗯,昨晚死人了。” 死亡带来的恐慌一直蔓延到了第二声铃响。 这声铃响意味着要集合去上课了。 走廊这才有人大声收拾起来,捏着时间赶了下去。 跟时不言和顾淮在一个班的人在排队的时候有人惶恐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啊……” 顾淮这才抬头在队伍里看了一圈,一队七个人,现在排队的只剩下了六个。 而且教官在点名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异常,这情况就跟第一晚死的那个人一样,NPC像是自动排除了死去的玩家,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我听他们说,昨晚上……”那人顿了一下,避开了“死”这个字眼,含糊地带了过去,“那人没有触发支线。” “怎么会?!难道死人是随机的吗?!” “不会吧,我听说他为了积分,偷偷触发了……” …… 这种就近原则带来的惶恐传染给了队伍里剩下的4人,仿佛今晚死的就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们诚惶诚恐地走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淮靠着窗坐下去,视线恰好落在中前排一个空了的位置上,他记得那个位置做的是一个玩家。 “怎、怎么了?”前桌的女生感觉到后排的小动作,红着脸转过来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