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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浅浅叹了口气:“大概是关心则乱吧,我从未听过世上有什么能够快速提升人的功力还毫无隐患的方法。” “有的。”苏结伸手轻轻拨了一下琴弦,悠悠道:“假如有人练一天功相当于别人苦练一个月,那么想在一年之内成为一个一流高手,是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呢?” 花满楼久久不能言语,苏结说的是谁?当然是他自己!可是世上怎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真的,面前的这个人岂可是用天才二字足以形容的?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近妖。 天才也是凡人,凡人便有极限,若是有人告诉花满楼他修炼一日顶得上别人十日,花满楼尚且会相信,可如果有人说他修炼一年比得上其他人几十年,那么这种事说出去任谁也无法相信的。 因为这不是什么特殊的武功招式,而是需要一点点积累几乎无可取巧的内力。陆小凤西门吹雪甚至他自己都是江湖上被人称颂的年轻天才,可是他们一身浑厚的内力也是从小日夜不缀勤勤恳恳二十多年修来的,而苏结不过用了一年时间就追平了这差距,这是何其的恐怖? 半晌花满楼才回过神来:“我真的很难相信,不过又不得不信。但是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莫要告诉他人。” 苏结低笑一声:“放心,我只告诉你。” 随后他话音一转:“说起来听你弹琴也有数次了,你是不是什么曲子都会?” 花满楼:“不敢说所有,常见的那些都略通一二,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结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更深:“凤求凰也会?” 花满楼抚摸着琴面的手一颤,差点挑断一根琴弦:“……为何如此问?” 苏结歪了歪头:“好奇?我看史书上说当年卓文君听了一曲凤求凰就和司马相如私奔了,这首曲子也成为了流传千古的神作,我就想知道这首曲子究竟是如何的动人。” 花满楼沉默良久,忽然微微一笑:“好,我弹给你听。” 幽幽琴声再一次在院中响起。 凤求凰其实并不是一首很长的曲子,苏结闭着眼很快听完了,花满楼轻声问:“如何?” 苏结睁开眼,看着花满楼淡淡一笑:“确有几分缠绵悱恻之意。” 苏结其实没什么音乐细胞,毕竟他唱歌难听到人神共愤。若不是他听过以前花满楼弹的其他曲子,例如石上流泉、鸥鹭忘机、仙人cao之类的,他也分辨不出这首凤求凰到底和其他曲子有什么不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吧。 苏结起身伸了个懒腰,深深看了花满楼一眼,然后笑着说:“休息好了,我也要出发了,毕竟我不能让我的猎物放松太久。” 花满楼:“别忘记八月十五的决战。” 苏结一哂:“放心,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苏结不紧不慢地朝公孙大娘的方向走去,他并不着急,因为他发现被他追的像丧家之犬的公孙大娘竟然并没有离开京城,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如此执着,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留下,难道是因为目前对自己的轻功还很有自信? 不过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结像出来游玩一样,甚至半路还在一个摊子上吃了一碗馄饨,收拾了一个将手伸向他钱包的偷儿,直到夜色降临才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 他更喜欢在晚上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就像野兽总喜欢在太阳下山后出来捕猎,黑夜能够隐藏危险,埋葬秘密,让人更好的放飞自我。 不过走着走着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留在公孙大娘身上的精神印记突然传来剧烈的波动,昭示着对方遇到了生命危险。 苏结面沉如水,他决不能让公孙大娘死在别人手上! 等苏结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印记地点时,就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白衣男子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缎带紧紧勒住了一个老太婆的脖子。 那个老太婆自然就是公孙大娘。 苏结想也不想地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向那个男人射去,男人侧身一躲,然后松了手里的缎带转身看来,下一刻苏结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叶孤城! 看到这张脸即便是苏结也有短暂的惊诧,不过随即他便缓缓地笑了:“叶城主果然平安无事,甚至还能出来杀人,那些把注押在城主身上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定然能够安心了。” 叶孤城的眼神很冷,语气也很冷:“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苏结毫不闪躲地与他对视,语气也带上一丝冰寒:“我说过的吧,公孙大娘是我的猎物,而一个优秀的猎人是决不能容忍自己的猎物死在其他人手上的。” 叶孤城冷笑:“可是一个死掉的猎人什么也得不到。” 苏结脸上露出故作惊讶的表情:“莫非叶城主想杀我?” 叶孤城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惋惜,甚至夹杂一丝悲悯,他淡淡道:“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苏结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颇有些幽怨:“做了见不得人事情的不该死,我这个无辜的路人反而该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叶孤城对他的表演视而不见,只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手中的剑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