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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紫黑唐装长袍,薄薄的绸缎印著少见的象牙色白金凤凰,夹杂着黄金羽毛,难得他今天没有束发髻,长发拢起来用一条黑金软绸缎带,低扎放在肩上,像似快要掉下来,脸颊边上垂着几丝黑发。 闭目在自思自想,手上的扇子合拢起来,搭在腿上转着。 沈清川知道关泊雅不是在小憩,他撩朱红色的丝绒门帘,脚步极轻,皮鞋跟叩在光滑的地板上,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他缓步走到关泊雅的面前,半蹲着,柔着声音轻哄,怕大些动静会惊扰到他放在心上的人,说道,“泊雅小姐,可是乏了?” 关泊雅张开眸子,看着蹲在他跟前的青年,日光正照在他的侧脸和发旋上,肌肤白如软雪,乌发似浓墨一般,微微弯起的眼眸,藏着一泓清泉,只要一笑,仿佛是街道上最美的情郎,要把整个渤海城待嫁闺中的女子芳心搅和个翻江倒海。 日光里滚滚的烟尘,斜斜地灌进来,笼着青年的洁白衬衫,长颈干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雪堆出来的人。 “是有些烦心事,今日一天没有见到沈三少,你去哪儿了?”关泊雅手执泥金洒金扇子,用扇柄轻轻挑起青年的下颚,墨玉浮雕梅树的扇柄把那一寸肤色,衬托的极其白。 沈清川脸含笑意,移开了扇子,把一朵淡淡粉的百叶蔷薇,搁在扇柄上面,说道,“为你采花去了。” “可还喜欢?”他的眼眸亮晶晶的,眼眸随意散的光,都比旁的人明亮。 美好的,让他想收拢在手心里藏着。 关泊雅丹凤眼淡如水,仿佛变了一副模样,翻起卷卷浪花,低头看了沈清川一样,情愫暗生,眼前青年略显笨拙的示爱,撩动了他心底的一根弦。 把百叶蔷薇去了根茎,放在旁边的巨大白瓷缸里,水里的几尾鹤顶红白珠鳞金鱼轻轻啄了一下,浮在水面上的花瓣。 “喜欢。可惜落花易谢,保存不了最鲜活的模样。”关泊雅的手指还沾着水。 “你若喜欢,我天天为你摘。把这一朵给你画下来。”沈清川拿起一方棉帕子,仔细擦拭关泊雅手上的水痕。 “哦,你只想画花吗?若是我有一天容颜老去,或者变成了另一幅样子,沈三少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转手就把旧花扔掉,去摘别的鲜艳的花。”关泊雅斜倚在椅背,拿起搁在小方桌的长烟杆,深深地呼了口烟,漂浮着的缕缕白烟萦绕在他的眉梢。 “怎么会?我是那样的负心人吗?”沈清川认为世间其他的美貌女子,难有关泊雅这样的风韵,楚楚谡谡,风雅高迈,孤意敛于眉骨,深情藏在睫羽,恐怕此生再难逢一个关泊雅。 “我画花也画你,珍藏于心,此生不会辜负你。”沈清川执起关泊雅的手,温热的唇轻轻地落下一吻,怕眼前的佳人多想,徒增烦忧。 站在黑木长桌前,桌上铺着几尺雪白的宣纸,不过动笔的不是沈清川,而是关泊雅。 沈清川与关泊雅相处的这些时日,才知道那天,关泊雅让他教画西洋画,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关泊雅极善丹青,图写特妙,尤其是擅长画千山竞秀,万壑争流,灵气蓬勃,更别说画一朵小小的山野小花。 环着沈清川,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手握沈清川的手执着毛笔,尖蘸少许较浓的海棠红,说道,“这笔下的要轻一些,慢慢延展开... ...” 窗外已经黄昏,偷偷洒落的昏黄光辉,在这静谧的室内蔓延出暧昧的情愫。 沈清川斜躺在铺着紫绸的软塌上,落日的霞光铺在他的衬衫,泊雅小姐拿着紫檀狼毫毛笔蘸少许艳丽的红染料,嘴边还叼衔笔头沾墨绿的细毛笔,在他的白衬衫画着海棠花和牡丹。 他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盛水的瓷钵,泄湿了腰间的衬衫,泊雅小姐就要抓着他,把他抵在软塌,要在他的衬衫上作画。 “泊雅小姐... ...”沈清川的昵呐声,藏着情人般的温柔,目光如那柔柔的月光,融融若水。 关泊雅微微低着头,脸颊边落下几缕发丝垂着,口衔青笔,长长睫羽沾着暖橙辉光,眼眸极黑若一团匿藏在水里不散的浓墨,叫人瞧不见底下的翻涌墨涛。 只睨上一眼,就让人神魂颠倒,做一场绵绵的梦。 沈清川心醉了,纵容泊雅小姐在他衬衫上涂写描绘,蓄着水毛笔在白衬衫晕染出重叠的花瓣,微凉的水意濡湿了衬衫,刺激底下的肌肤,腰侧腹部的肌肤绷紧了,他克制着自己,可腰身还是随着每一笔的轻重,轻轻发颤。 笔尖浓红轻点,笔肚重重落下,侧锋横卧,一两笔画成花瓣,淡红显瓣端。 沈清川的额上浮起薄汗,又被灌进来的清风吹干,窗帘浮动,夕光漂浮着细细的尘埃,生怕有人从窗口路过,撞见了这一幕。 漆黑发梢沾在细雪般的脸颊上,也许是因为难以言喻的羞涩,或是不堪言表的心中隐秘,或是为他顺从内心欲望的纵容,沈清川抬眸看了一眼作画人,又低垂下乌浓的眼睫,在眼睑下方落下一小道寥影。 蘸着胭脂的笔描花萼,海棠花和牡丹花浓淡相映,花枝叶高低错落,色彩氤氲。 落日霞光落在紫绸软塌,塌上的青年白如雪,衬衫铺展开来的牡丹花,天香欲醉,枝条低垂的海棠花靡丽妖媚,他的脸颊透着几分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