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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御座,臣不敢同乘。臣身体好得很,甚至能徒手打虎。” 息吾发出一声别有意味的低笑:“听闻昨夜爱卿出城除虎,不知结果如何?” “此虎过于威猛,臣下回再收拾它!” 他笑得更嚣张了:“朕很期待爱卿打虎归来。” 她恶狠狠地说:“请陛下放心,臣定将恶虎扒皮抽筋,以绝后患。” 息吾笑得更绝了:“爱卿骁勇善战,定能彻除虎患。” 跟在身后的校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将军若是除虎遇阻,可叫战士们帮忙,何必以一人之力与虎相斗?” 息吾似乎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山月沉声道:“此虎阴险狡猾,不希望弟兄们犯险,身为禁卫军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身后的校尉以为这是训诫,认真地答道:“臣等定会好好保护王上,保护将军,也注意自保。” 山月一把拉下息吾的帘子,美其名曰:路途遥远,恳请陛下闭目养神。 三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一座县城,县令没收到风声,不能提前做好准备,直到守城护卫来报,才匆忙出来迎接。因此地属京县(三都之县,在京城内者为京县)唤玉乡县,因盛产美玉而出名,但内战爆发后,玉矿被洗劫一空,只剩下零星点点的小矿,但这零星小矿,也足以养活一城的百姓了。天岩刚重启,暂时还未发现有贪官污吏,这县令收到风声时还在督办大河的桥梁建造,他们此番入城其实也只是看一眼罢了,息吾叮嘱不要将此消息散到别处去,他更希望来个突袭,没有准备,才是最好的准备。 县令没有见过王上,所以也分不清谁是谁,山月是唯一的女人,还被认成了后宫娘娘,县令一句“参见陛下,参见娘娘”吓得众人大惊,连忙解释这是山月将军,县令搞了个乌龙并没有慌张,而是再次参见。息吾很满意但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静看,县令此番不卑不亢,更证明他无攀权附贵之心,若有此心,应是点头哈腰,赔不是的时候也会有一股明显讨好的意思,但他没有,有的也只是歉意和尊敬。 山月突然问了一句:“大人可知在座哪位才是圣上?” 县令没有犹豫,答道:“如若臣特意指错一位,那便是太过刻意,臣为官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臣不敢说是因为看到了天子之气,臣只是据实直陈。”他朝着息吾参拜:“臣再拜,恭迎陛下来到玉乡,只是玉乡尚在建设,恐有怠慢,臣万死。” “天岩若皆如爱卿这般的父母官,我朝复兴指日可待。”息吾把县令扶起,没有特别的表扬,也没有特意的批评:“莫要对朕说万死,爱卿做得很好。” “臣谢主隆恩。” 第四十一章 众人入城寻访,走在街上,人并不多,山月在息吾旁边问道:“陛下觉得玉乡县令如何?” “很懂话术,心思缜密,他是真待百姓好也就罢了,倘若不是,马屁拍得无形,以后是个大患,且再观察吧。” 息吾与她所见略同,光靠一场对话,看不出玉乡县令为官如何,得看当地百姓才知道。玉乡尚属京县,受京都福泽,无乞、无饥荒,不能自存的都归到寺庙抚恤,县府将这些无家之人归到建设中,靠劳动以自养。 京县(三都之县,京城内者)尚如此,畿县(三都之县,京城外者)也如此,京都福泽周边,再远些还有望县(繁华重要之地)紧县(重要之地),但再远些,便是堰口一类朝廷鞭长莫及的地方了。息吾一行在路上过半月,一直往北,途经垣城,那个曾经作为呈临与隰京中转的重生废城,现已成了军事重地,此行仓促,息吾没有在垣城落脚,而是直奔数十里外的雪谷。 雪谷没有重建,此地风雪肆虐,战时因躲避战乱人们才在此安居,如今内战结束,人再也不需要回到如此恶劣之地。 山月回到雪谷,不由得唏嘘,她在这里经历了太多,云姨在此收留了她,她接生了云升,敌人摧毁雪谷,她诱敌深入,差点命丧黄泉,她在这里初遇息吾,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重要的转折点。军队开始穿上厚重的防寒衣物,山月不惧寒,但她为了显得不那么不同,还是穿上了那毛皮。站在雪谷谷口,已能明显感觉到月轮的恐怖,他们还没开始深入到另一个谷口,就已经有人冻得不行。山月命队伍原地休整,她进去查看。息吾却拉住了她的手,似乎不想让她单独进去。 山月连忙松开手,单跪行礼道:“陛下,臣先去探路。” “朕同爱卿去。”他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将士刚坐下屁股还没热,连忙起身紧跟着,他看了身后一眼,继续道:“月轮毕竟我朝重地,朕不亲自查看,不放心。” 她再次拒绝,并以眼神暗示:“此番一路颠簸,恳请陛下原地休整,臣去去就回。”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独自去开路。 “若一刻内未归,朕就率人进去了。” “臣定尽早归来。” 山月独自一人踏进风雪中,此时属七月,天气已逐渐转凉,古人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七月对于北地,已是行将入冬之时,虽未到极夜,但雪谷气温也是低得吓人,禁卫军常年处于四季如春的京城,哪受得了此等极寒,饶是厚重的毛皮大衣,也阻不了入骨寒意。山月却不见哆嗦,甚至在风雪中行走自如,似不受寒气侵袭,王也如此,果然强者强得让他们只能望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