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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忙碌了一天的场地寂静一片。他走到宫廷取景的庭院内,院子里种植了各式各样的凤凰花,桃树,方便剧组取景。 但他知道,真正的那棵凤凰花树,并不在此,而是那天遇见傅沉故的地方。 他明天的通告单里,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明帝逝去”。 他个人戏正式杀青,也算是他演艺生涯的第一个节点。 历史上,沈相出使北辽后,老臣们在他御书房外劝他收回成命,不惜以性命和百姓要挟,这是挥霍祖先的基业,不忠不孝。 他为明志,在先皇陵前跪了三天。后被太医查出,旧疾复发——和先帝一样的症状,风疾症。他们家族的遗传症,却一直不敢对外宣称。 谢明舟一袭黑衣站在院子里,瞥见桌上的佩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他曾在宴席上舞剑,在边境降过烈马,但最后那几日,他已经没办法拿起武器,提起笔,一直撑着口气,想等来沈相的消息。 谢明舟叹了口气,下意识拿起桌边的剑,信手挥剑,剑风刷刷作响——仿佛梦回前世。 傅沉故刚踏进来取景地,便看见这一幕。满庭落花里,那道黑影身披随性的长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劲瘦的腰线若隐若显。 只是转剑如风,风声清冽,动作异常利落,又优雅。 谢明舟动作每快一分,傅沉故就感觉自己心跳快几分。 谢明舟额间逐渐沁汗,他悍然挥剑,转身。 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深黑的眼睛。 锋利的剑锋停在傅沉故眼前几十寸的地方,掂满落花。 傅沉故猝然凝眉,内心砰砰直跳,脑子里又一次闪过熟悉的一幕落花景象。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个人做了相似的动作。 谢明舟愣了一瞬,似乎没料到傅沉故会出现在身后,立刻收手挽剑:“傅总。” 这几日住在傅沉故家里,傅沉故时常顺路来接他,但一般都是在车上等他,没想到今天直接进了片场。 “嗯,温陶说你这么晚了还在片场里,我就进来看看。”傅沉故揉了揉眉骨,望着他,沉声问:“没想到,打扰到你了。” 傅沉故望着眼前的谢明舟,刚舞完剑,身上的黑色戏服懒懒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的内单衣,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 傅沉故眸子暗了些,却见谢明舟走近他,抬手弹去傅沉故肩头的落花,轻笑道:“傅总,你在这站了多久?” 傅沉故看到近在咫尺,旖丽的一张脸和白皙浅浅的颈窝。 手指慢慢收紧。 “收工,回去吧。”谢明舟笑了笑,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却被傅沉故拉住手腕。 谢明舟疑惑转过身,傅沉故拧眉看着他浪荡的黑袍,大手一抬,将耷拉在他肩上戏服严严实实拉至颈脖处,然后拆开腰带,重新在腰上一丝不苟系了个结。 不经意触碰到细瘦的腰线,傅沉故指尖有些发烫。 谢明舟轻敞开手站在原地,挑眉望着傅沉故专注的动作。 从他这个角度看,傅沉故的眉眼格外英挺,比他在娱乐圈的明星多了分沉稳的气场。 “谢……哥嗷呜!”走进门的小叶刚喊了一声,就被温陶一巴掌捂住嘴,往门外架去。 “非礼勿视,懂?”温陶仰着脖子,一脸正经和小叶解释,但耳廓和小叶一样红。 天呐,他竟然看见,傅总和他谢哥……公然宽衣解带! * 翌日,这场重戏,也是谢明舟单人戏份的完结点。 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帝的最后一场杀青戏。 谢明舟来到片场时,取景地门口站满了人。 “怎么回事?”温陶拨开人群,徐导正在和几个工作人员严肃协调。 “我们租的场地里,等下的取景地被隔壁《影王》剧组给占了!!”一旁的化妆师抱着化妆包,义愤填膺说道。 “怎么被占了?”温陶疑惑问,“我们不是早就预定好了么?” “本来我们预定了场地一个月时间,但是合同上对场地的大小和位置没有明确定义,导致《影王剧组》钻了合同空子,把我们那块宫廷的院子给抢了,正是谢明舟要取景的凤凰树林。”化妆师委屈道。 两个剧组吵得不可开交。 《影王》的工作人员:“我们赶着杀青,也是没有办法,之前那块景不是让你们拍那么长时间?” “你们赶杀青,难道我们就不赶杀青?你们做这事之前能不能先商量!”副导双手握拳,不服气说,“你们知道今天的剧情点有多重要?!” “但合同上确实没指出,凤凰树林那块地属于你们啊。”《影王》剧组揪着合同漏洞不放,态度强硬,“这样吧,我们后院那块地空出来了,你们需要的话也可以去那取景。” 徐导气不打一处来,那处后院根本没法采光。 两个剧组在这地经历过无数次摩擦,还经历过抢群演的破事,当然最终以他们剧组经费不够失败告终。 如果是平日还好说,但今天要拍最后的高潮戏,全员都准备好了,结果闹这么一出。而《影王》剧组仗着自己资金多名气大,态度恶劣,压根没得商量。 “徐导,副导。” 两位导演转过头,谢明舟一脸沉静走过来,望着两人从容笑了笑,“其实这场戏,还有个地方可以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