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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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还有些青色,显然没睡好。 洗漱好,正要用些午膳,再要到绣庄去,问胡三娘一些绣法上的问题。她想将嫁衣绣地好看,最好比那些卖的成品还惹人夺目。 可林原却忽地回府,直接到她的院子,扭眉道:“善善,你与江咏思的婚期怕是要提前了。” “江太傅的身体愈加不好,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江家说要在一个月后迎亲,也算添些……喜气。” 这话,林原有些说不出口,可还是要说。 林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心中清楚定是江咏思用了什么法子让林良善没了近四年的记忆,但也像他说的一样,这对她百利无一害。 可这般提前婚期,到底委屈了她。有哪家结亲是这样匆忙的?也亏得是江家这样的百年世族。 无奈现在也只能应下江家的要求,还能如何? 林原想着江咏思暗中协助自己调查家族惨案的事,肚腑肠子都要拧成麻花了。 嫁衣做不成了。 江家送来了一整套的凤冠霞帔,烟罗红布,上绣缠枝连理,绕颈凤凰,缀有珠玉玛瑙。风动间,裙裾流动,似霞光耀眼。 林良善不敢去触摸那艳绝的嫁衣,只怔怔地看上面的繁复花纹。 是那样的好看,绝不是她能绣出来的。 “小姐,你快试试,要是不合适,还能趁着时日再改改。”红萧道。 她小心翼翼地换上嫁衣,轻提着裙,听着珠玉撞击的清脆声响,有点不大敢去照镜子。 “红萧,好看吗?”她嗫喏道,眉梢间却是上扬的笑意。 “好看。” 红萧看直了眼,想推她去照镜子,却在要碰到嫁衣袖子上的莲花纹时,停住了手,笑道:“小姐,你看去照照镜子,这嫁衣真的太好看了!” 林良善挪步到菱花铜镜前,看向里面的另一个自己,不由晃了眼睛。 一个月后,在一阵热烈的鞭炮声中,颜如冠玉的新郎官驾着一匹雪白骏马列于最前,后有唢呐锣鼓喧天震耳,旗锣伞扇瞩目,近百担的礼。 许多人出来围观,把不宽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只好有侍卫在前面开路,加之喜乐,前面的人避开两边,让出道来。后面的人又快速聚在一起,对着朝都院巷而去的迎亲队伍羡慕不已。 那可是江家的八抬大轿啊。当今太子总理朝政,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登基为帝,那江家的地位怕会涨地更高。 即将离别居住多年的地方,林良善终是掉了泪,顺着精致端丽的妆容滑落下去。 专请梳妆的一些世家夫人退出门去。 林原小心地替她擦去泪,虽心中不舍,但强笑着道:“善善,再哭,妆就花了。” 他说:“府上的地契铺子,田产经营,还有这些年的库房银两物件,带着江家的聘礼,我全给你清点好,列好单子,夹在第一个红木箱子里了。红萧知晓的,你问她就好。” “还有江家不比我们府上人稀事少,上至公婆祖辈,下至叔侄孙辈,直系旁系,加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还有府中人事用度,怕是以后你都得管些,不可再意气用事,一有不合意的,就耍脾性,招了他人恨意。” 论起江府的那大家子人,林原才是真的担忧不已。 他不免有些哽咽,缓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善善,你若在江府受了委屈,江咏思不与你出头,也不必忍着,让人回来说声,我们也不必在那处待着,你明白吗?” 林良善听着他的絮叨,难受地不能自已,泪水像成串的珠子掉落在嫁衣上。 “我明白。”她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抽噎道:“哥哥,我都明白的。” 林原拍了拍她清瘦的后背,道:“好,明白就好,哪怕受了丁点委屈,都尽管与我说。” 这是他唯一的meimei,以后万不能再对不起她。 若是她过得不好,怕是死后,他都无颜去见抚养他长大的林父,和因难产而亡的林母。 外间传来“新郎官来了!”的兴奋喊声。 林原再次轻拭她面上的泪,将龙凤双戏的红盖头拿过,轻搭在制作精巧的凤冠上。 他背着她,迈过门槛,经过院门,穿过园子,再经厅堂,最后到了前院大门。 张管家、陈娘,胡三娘等人站于旁侧,湿润了眼角,却连声道:“天喜,地喜,祝贺小姐与新郎官结百年夫妻姻缘,事事顺意。” “并蒂莲,鹊桥仙,愿恩爱和睦,共撷莲理。” 立冬后的风,冷地直冻人。林良善在转动的红光中,只能看清下方的方寸。她听着祝词,默默地对他们说:“会的。” 鞭炮声停了,敲锣声停了,欢呼声也停了。 “内兄,我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玉润水清的声音响起。 “愿你做到。” 奏乐声再起,新娘已在轿中。八人平稳地抬着绘制丹凤朝阳图案的轿子,紧随在新郎官身后。周遭又想起热闹的欢腾声,纷纷抢过撒落的喜糖。 江府中早已宾客满座,相互畅谈。这些人,大多是在朝为官的,按着官位品阶落座。女眷则分席在另外的园子,小声议论着这桩不匹配的婚亲。 整座偌大府邸挂满红绸,贴上囍字。来往人员匆匆,护卫安全的、端茶送水的、摆弄桌席的、清点送礼的……人人脸上都带着笑,看着喜气极了。 大门处围了一堆人,却原来是太子到来。江二爷忙与其弟同去迎接,将人请至内厅上方落座。 “江内侍客气了。” “能得太子爷来此,观我儿成婚,是我江家的荣幸。” 太子未立即坐下,反而朝坐地端正、强打着精神的白发老者拱手道:“江太傅,前些日子孤方得了一棵五百年的人参,借此机会,正送予太傅补养身体。” 身后的侍从得到示意,立即呈上一长形木盒,打开来,正见里面根须繁盛、品相绝好的人参。引得四周宾客抬眼看过去。 “劳烦太子的关心,只我这副老身用不着这样好的东西。” 正说着话,有人自外跑来,高声道:“新娘子来了!” 众人望向门口处。太子朝后挥手,让侍从收起礼,坐下观礼。 江咏思的手发颤,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看着乖巧不动的她,想着她是否也和自己一般紧张。 他牵过她的手,才停止颤抖。她的手冰凉,他不由握紧了些。 若是可以,他想在春时迎娶她。那时盎然春意,桃红燕飞,和煦暖阳,都要比得过这时的寒冬冷风。她的身子本就有弱疾,再受风寒,怕要病一场。 江咏思想与她说:“不要怕。” 也如此做了。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侧着身,俯首,隔着红盖头,在她耳畔低声道:“善善,不要怕。” 他的手心忽地被指甲轻轻划过。 江咏思微弯了眸,她听见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上长铺的红毯。尽管地面再平整不过,他仍一面注意着脚下,一面笑着回应宾客。 厅堂之上,燃着一对红烛,并着烟香气。 喧闹声没了,一瞬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两人身上。 梁京城最好的司仪先是传唱长绵的祝词,然后笑道:“接下来,请新郎官和新娘行三拜礼。” 押韵顿挫的声调,是说过千百遍的词,但显然比从前他主持过的任何一场婚事都要有力。 “一拜天地!” 江府外的街道上倏地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伴随着连连惊呼声,“快闪开!前面的人快闪开!” 有人来不及躲开,被一道横空出现的鞭子裹着,抽至一边,摔倒在亲朋同友身上。还没缓过劲,灰尘扑地满脸都是。 眨眼间,着玄色盔甲的十几人,骑着彪壮的战马,消失在眼前。 “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人啐了一口,捂着身上痛地要裂开的鞭伤,指着远处怒骂道。 “嘘,还要不要命了,那好像是黑甲卫,镇北王的亲兵啊!” “我得个娘嘞,你没认错吧,镇北王不是死在金州了吗?” 有眼尖地瞧见方才甩鞭子的人,抖擞着精神,道:“怕是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我要是没看错,最前头那人是镇北王好不容易找回的遗子。今日可是江大公子娶林小姐的日子,这诈尸回京,怕不是好事,以前两家可是同时提亲的。这条街的尽头可就是江府了。” 哗然一片。 “二拜高堂!” 江府大门外,一人紧攥着缰绳,勒停了战马。还不等马停稳,就抽出光悬染血的利剑,掀袍下马,直奔到门口。身后跟随者随之下马。 “何人!”守卫列成一排,领头者扫视着冲过来的人,呵叱道。 却见那人高束着马尾,鬓边青丝凌乱,浓眉之下,狭长的凤眸中血丝遍布,唇薄而锋利。整张瘦削至极的脸沉着掩饰不住的杀气。 闵危一剑削下那人的右臂,抬脚将那人踹开,声音嘶哑而阴翳:“滚。” 有守卫来阻,身后的黑甲卫都替他拦住,或削腿,或断臂。一时哀嚎不断,与血一同流出。 有离门口近的宾客听见动静,皆疑惑地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在下一刻,就看见一人拎着剑进来,剑身上还滴答着嫣红的血。 “啊!”有人大叫。 这声可算是唤回了众人的魂。这进宴的人,即便是会武艺的男子,但哪里会带着兵器?更何况见着这人一身凌厉杀气,更是吓得保命要紧。能活到他们这个位置的,太清楚命的重要性了。 自然也有眼尖心明者认出来人,心里翻腾个来回,也退到后边。 宾客开始逃窜,凳椅被带翻在地;婢女手中的酒水倾倒在地上,碎了一地瓷器;甚至有更胆小的,钻入桌下。 里屋的司仪正喊道:“夫妻……。” “等等。” 这两字沉声打断后续两字。 一屋子人都将视线投到了进来的那人身上,一时骇然地,僵住了脸上的笑。 闵危始终盯着那抹窈窕身影,紧咬着后槽牙,眼中怒火滔天,捏着冰冷剑柄的手咯咯作响。似乎下一瞬,就要持剑杀过去。 恨意充斥着他整个脑海,让他回想起前世,她被他压着行完这第三道礼仪。 那时,逼不得已地,她嫁给他。 这刻,万分情愿地,她嫁给他。 好的不能再好了,枉费他在临走时,用了那么多的法子阻挠她要嫁江咏思,可到底都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