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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许涟怎么样,”季诚始终盯着许大山的面容:“大山哥啊,你儿子都生出来了,你还睡啊。” “涟哥儿累晕过去了,大夫说母子平安,”虽然许大山没醒,但林悠觉得许涟那么好,许大山怎么可能丢下他们不母子就这么走了。 许涟醒过来之后,一眼都没看儿子,非要把昏迷的许大山挪回他的屋里,大夫首肯之后,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人又从门房挪到东厢房。 两边都处理好之后,郭啸风回了将军府,大夫就被留到了他们家。 而郭霖,季诚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病,非说要在他家照应一下,不肯走。 杨槐照常打理好晚饭,可往常桌上的人,一下子倒下去两个,席间沉闷谁也没有心情吃饭。 “你爹叫什么名字,”郭霖单刀直入地问,整个饭桌上的人都看出来他不对劲,季诚警惕的挡在林悠面前说:“郭大帅,何故要问我岳丈的名讳。” 郭霖顾不上与季诚扯皮,直接拉开他道:“好孩子,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林悠茫然的看着季诚,又看了看这个急切的中年男人,道:“我父亲姓林,名致远。” 姓林,名致远。 郭霖、梁致,他们相隔千里。当真是好名字! “林致远...哈哈哈,”郭霖毫无征兆的大笑,笑着笑着竟然眼角带泪。屋里的几个人都被他连哭带笑的弄蒙了,就听他又道:“好孩子,你是哪年生人。” “我...我是明德二十年正月出生的,”林悠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失态的男人,心里面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 好像一棵大树的根一直扎在他的心里。 烛光下映着林悠清丽的脸颊,头上插着那根青鸾铁簪。他长的这么好,跟梁致这么相似,这真的是自己的骨血吗?郭霖控制着颤抖的自己好像,要最后求证着什么似的,问道:“孩子,这簪子是他留给你的吗?关于这簪子他有没有说什么?” 心里的那颗大树好像长着倒刺,林悠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疼,他道:“我奶奶跟我说过,这簪子我是娘的,我娘是我爹的心头挚爱。” 这簪子是不起眼的铁的,赵仲怀卖了那么多家里的值钱东西,却从来没把这东西看在眼里过。思及素未谋面的娘亲,林悠笑容苦涩,“我没见过我娘。” “他的娘子,他的心头挚爱!哈哈哈!”嘴里狂笑着,心里的哀伤却铺天盖地而来,郭霖再也控制不住豁然站起,大喊道:“梁致,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 最后郭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明明我也喜欢你,明明我都准备好了你跟你一起承受,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梁致我等了你二十年啊。 林悠看着失魂落魄的背影,忽然感觉那个人好像老了很多,他有些不安地说:“诚哥,他怎么了。” “他没事,”他的傻老婆,你相公想要再娶你好像不容易了。 这一夜所有都感觉过的极其漫长,清晨的金乌好像是要破壳的鸡蛋,一点点钻出云层以外,刚出生名叫“虎子,”的小家伙,刚一睁眼看着不像是他之前待的地方那样温暖。 他瘪瘪小嘴要哭不哭,莲藕一样圆滚的胳膊,来回划拉,拽到了他爹的头发,便开始用力薅,那头发又长又结实,干扯不断,小家伙来气了直接放声大哭。 一旁的许涟看着自己儿子在哪哭,一动也不动,他道:“大山哥,你儿子喊你呢,你应一下啊。” 许大山还是像睡着了似的,好像这人间就没有能叫醒他的人和事。 小虎子就这么扯嗓子嚎把一院子的人都惊动了,林悠进来看见这情形,想抱孩子还不敢,他急道:“涟哥儿,你抱抱他呀。” 许涟浑不在意,地说:“眼珠子都没有了,我要这眼眶有什么用。” “他是不是饿了呀,我去厨房看看羊奶弄好没,”林悠根本没听出来,许涟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虎子被挪到一边哭,许涟俯身在许大山身边躺下,贴着他的耳边道:“大山哥,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和你一起走。” 季诚和林悠守在东厢房门前,一夜没睡,许大山还昏迷着,家里的气氛低迷到了极点。 苏铭中间带着名贵药材和大夫来过一趟,一下巴的胡茬好像比季诚还要憔悴三分:“师弟!抱歉!” 此时此刻他除了这句无力的抱歉,再说别的都显得苍白无力,齐王麾下的副将就连张勋就被人抓走了,渝王这一次使劲了全力,想要彻底打垮齐王为数不多的力量。 “我想到他们要动手,但没想过这么快,”苏铭道:“京兆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朝中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经过了这一场之后,渝王和齐王就算是撕破了脸。季诚看了眼不远处的林悠,想“以后想要再回大雁村怕是难了。” “师兄,不必过多自责,对方行动如此迅速,想必是谋划已久,”季诚叹了一口道:“如今我只盼着,大山哥早点醒过来,其他的愚弟心中有数。” 有的时候不是正义不能战胜邪恶,而是邪恶的人总是阴斜狡猾不择手段。经过了这一次事情之后,他算是和齐王彻底捆绑到了一起,若有来日,新账老账必要一起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