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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清穿) 第39节

    “比她jiejie聪明,魏答应长了个聪明像,却是个浮灵的。”嘉妃评价了一句。

    就像这时候,乾隆下令封永寿宫,若是聪明的就不该出来,但是魏答应却出来了。

    第57章 生产

    没过几日, 后宫嫔妃的家里人就陆续递牌子进宫,乌拉那拉家只排在富察家的后边。

    郎佳氏带着后辈随着小太监双保往翊坤宫走,这是她们家第三代的媳妇第一次进宫拜见娘娘。

    刚走到御花园, 迎面就遇上一个貌若春花秋月,仪态优雅的女子。

    “奴才给富察福晋请安。”双保的音量刻意加大。

    像他们这种引路的小太监, 别的不会都没关系,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把来人的容貌与身份对上。

    另一边的小太监也不甘示弱, “奴才给乌拉那拉福晋请安。”

    郎佳氏懂了, 对面这个估计就是皇后亲弟弟富察傅恒的嫡福晋瓜尔佳氏。

    几个人互相见礼, 瓜尔佳氏对着郎佳氏深蹲福身, 对章佳氏只是行了个平礼,而新妇喜塔腊氏则是给瓜尔佳氏行了个对长辈的礼。

    满人的亲戚关系那叫一个乱, 比方说从喜塔腊氏这边算,她的弟弟娶了瓜尔佳氏的meimei, 两人应该是平辈。

    但是她已经嫁了人, 现在又进宫,从宫里娘娘这边算, 她就比瓜尔佳氏矮了一辈。

    两方人擦肩而过,没发生什么让路的事情,毕竟宫道这么宽, 就算并肩走还让着好些地呢。

    喜塔腊氏这还是第一次到翊坤宫,原先选秀的时候, 她们一群秀女单独住在被圈起来的一片宫殿, 完全没有往东西六宫走过。

    只见内宫里人人肃容, 礼仪规矩丝毫不差,动作都跟被量过似的,乍一看过去, 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守在翊坤宫门口的小太监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一座“光明盛昌”的屏门影壁立在正中间,两侧是抄手回廊,饰以苏式彩画。

    再推开万字锦底的门,她们一行人才被引入明间。

    喜塔腊氏只觉得自己跟个学人精似的,额娘做什么她做什么,待进了明间,一片暖香就扑面而来,仿佛是橘子的香气,但也带着点清凉的味道。

    明间四个角都放了炭盆,把屋子烧的宛若春天。

    腿刚弯一半,就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额娘嫂嫂快别多礼了,这里就咱们几个人。”

    喜塔腊氏趁着赐坐的瞬间,偷偷抬眼看了看娴贵妃娘娘,原本她以为这个小姑姑一定是个气场威严的人,却没想到事实却完全不同。

    许是在屋里,娘娘只穿了一件浅青色夹棉金丝暗纹旗装,小两把头上簪了几支珠花,却更衬的人比花娇,看着年岁极小的样子。

    安絮自然是感觉到打量的视线了,喜塔腊氏是年前和德桓成的亲,成亲时她还送了贺礼过去,现在一瞧,这姑娘倒是和德桓满相配的。

    “这就是德桓的福晋吧,快来叫我看看。”

    喜塔腊氏起身,走到安絮身边坐下,“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一晃眼连德桓都娶亲了。”

    安絮感慨万分,都过去十一年了,她现在也是奔三的人了。

    又寒暄两句,她就吩咐玉圆带着喜塔腊氏在翊坤宫里逛逛。

    喜塔腊氏心知肚明这是找理由把她支开,毕竟刚嫁进来,有些事还不能叫她知道,因此也没推辞,行个礼就随着宫女离开了。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安絮高看她一眼。

    “我在外头算了算,你生孩子是在三月末?”,郎佳氏忧心的说:“东西什么的可准备好了?”

    安絮摸了摸肚子,“约莫是四月份。”

    宫里的孩子的生辰万万不会透露出去,最多能得知生在哪个日子,但是具体到几时几刻,这只有皇帝、皇后和生母知道。

    是为了防止巫蛊之祸。

    “说到准备,我倒有个事要说,生产需要的生产嬷嬷,还有阿哥格格的乳母们,万岁爷已经给了我个名单,须得挨个查查。”

    说完,安絮就从桌子上拿起名单交给两位长辈。

    事关阿哥格格,这可是个大事。

    郎佳氏和章佳氏瞬间严肃了神色,郎佳氏接过名单,折好后贴身放起来,“你放心,这点子事我们乌拉那拉家还是能做到的。”

    若是倾全族之力都保不住一个孩子,那当初孝敬宪皇后就白当皇后了。

    而论起对包衣的了解程度,章佳氏才是最深的,她家里出了敬敏皇贵妃,才抬了旗,但是在包衣里的威望没有丢,就算是现在,内务府也有一些掌控在章佳氏的手中。

    自从安絮进宫后,乌拉那拉氏和章佳氏就开始联手,这也是安絮在宫里有人手的原因之一。

    这件大事说完之后,接下来就轻松了,安絮问了问府里的事,得知德桓将参加科举后,笑着赞赏了句,“这是好事啊。”

    “就是让他试试,实在不行也有退路。”

    八旗子弟退路很多,再不济就捐个官,都算不上是大事。

    不知不觉间,西洋自鸣钟响了,指针指在正上方。

    正好这时候喜塔腊氏也回来了,翊坤宫就这么大点地,再逛也逛不出朵花来。

    几个宫女把膳房送来的午膳摆在八仙桌上,林林总总得有二十多道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安絮跟家人在一起没有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盛了一碗冬瓜排骨汤慢慢喝着,边喝边问,“你们过来的时候遇上富察福晋了?”

    郎佳氏点点头,“正好对上。”

    “富察福晋素来有满蒙第一美女之称,上次一见才发觉果然名不虚传。”

    在野史里,福康安是乾隆跟瓜尔佳氏偷情生下的,还写的有鼻子有眼,虽然安絮并不相信,但不知怎么的,这么猎奇的野史,却被她给记下来了。

    喜塔腊氏小小的拍了个马屁,“依臣妇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远没娘娘好看。”

    她其实也没说谎,各自审美不同罢了,瓜尔佳氏是典型的高鼻深目的满族女儿,而贵妃则是精致小巧些的美貌。

    安絮笑说:“看这小嘴甜的,玉圆,走之前记得提醒我让少夫人把点心盒一起带走,多甜甜嘴。”

    点心盒就是类似现代那种的包装盒,只不过在这里是用木头做的,里面分成六等份,装着不同的点心和糖,专门用来打赏人的。

    “臣妇多谢娘娘赏赐。”

    说说笑笑之间,安絮很快吃完了一小碗碧梗米饭,连排骨都吃了两块,尤其是,膳房还送来一道京酱rou丝,旁边还有一小碟豆皮,用豆皮将rou丝和圆葱包成卷,她足足吃了两个。

    下午的时候安絮送走家里人,这次倒没有多伤心,因为再过两个月额娘就可以进宫来陪她待产。

    没过多久,乌拉那拉家就把名单的调查结果送了进来,上面的人乾隆是用心挑了的,大部分都没问题,只有几个拿不准,安絮索性将她们都划掉。

    她在纸笺上誊写好新的名单,派人送去长春宫。

    皇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卡人,很快就准了,乳母暂时还没有进宫,留在内务府训练,而四个生产嬷嬷在经过检查后,就都进来了。

    分别姓乌雅、黄、张佳、陈。

    前俩负责接生,后俩是负责生产之后恢复身体的。

    这四个嬷嬷确实心中有数,刚进来就开始布置产房,毕竟随着怀胎接近七个月,早产的概率也越发大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准备起来。

    当然,她们还是盼着娴贵妃娘娘平安生产的。

    时间逼近四月,整个翊坤宫都紧张起来,产房早就开始烧炭熏药,将屋子里的潮气烘干,隐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虫蚁也都被草药熏跑了。

    被褥见天的用沸水煮透,再晒干,生怕哪里不干净,导致生产的时候出问题。

    剪脐带用的小金剪也被安絮用酒精狠狠消毒,还在火上烤了很久,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求个安心吧。

    容嬷嬷从库房里找出当年万岁爷赏的五十年份的人参,说不准从边上切个片就能救命。

    孩子生下来后住的地方也确定了,在翊坤宫东侧殿,里头也是再三清扫过。

    宫里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翊坤宫,都想知道这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生下的是阿哥还是格格。

    就在这么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七阿哥出世了。

    四月初八是佛诞日,每年的这个时候,皇帝都会带头去坤宁宫祭神,这次也不例外,整个后宫,除了即将生产的安絮,其他人都过去了。

    安絮早上刚醒来的时候,肚子还没什么感觉,一切照常。

    只是用过早膳,随手画了一朵花的时候,肚子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嬷嬷,我怕是要生了。”安絮撑着腰站起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乌雅嬷嬷立刻上前扶住安絮,将她搀到榻上坐下,上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神情严肃道,“娘娘您是开始宫缩了。”

    “来人,跟我一起扶着娘娘去产房。”

    余下的几个嬷嬷也掀了帘子走进来,幸好产房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把人送进去就好。

    进产房前所有人都换了一身被洗晒过的衣服,就连郎佳氏也不例外,她紧紧握住安絮的手,心里七上八下的。

    乌雅嬷嬷出来后,不停歇的吩咐:

    “叫膳房和茶水房的炉子上都开始烧水,越多越好。

    遣人去太医院把张院使和庄太医都请来,对了,千万别忘了还有医女。

    先头准备好的人参放进产房,暂时不用切片,需要的时候再说。”

    容嬷嬷也急的团团转,她高声补充,“李德,你赶紧带着人去坤宁宫通知万岁爷和皇后娘娘。”

    李德匆匆一行礼,带着两个小太监就往外疾走。

    安絮进了产房后,宫缩越来越频繁,但是黄嬷嬷却说还没到时候,产道估摸着才开了两指。

    她还有在现代时的一些记忆,产道还没开的话,可以通过走路让其开的快一点。

    因此咬牙忍痛换上生产时穿的衣服,让嬷嬷们扶着她在产房里走路,密集的疼痛让额头的汗落在眼睛里,蛰的眼皮生疼。

    玉圆拿出手帕给安絮擦汗,她自己也着急啊。

    怪不得都说女子生产的阵痛是十级,安絮疼的都神情恍惚了,该想的不该想的全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医赶过来守在门外,派医女进来诊脉,这医女的医术完全不输太医,她手刚放上就松了口气。

    “娘娘脉象强劲,胎位正,想来定能平安生产。”

    乌雅嬷嬷几人听闻胎位正,悬着的心也放平不少。女子生产最怕的就是一句胎位不正,多少人都是倒在胎位不正上。

    待医女出去给两位太医说了脉象,张院使捋捋胡子,提笔写了个方子,“这是保胎的方子,只是以防万一,用不上才是最好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李德带着两个小太监去坤宁宫通禀万岁爷的时候刚好赶上正时间,整个坤宁宫都不叫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