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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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一世的太子并不像jiejie那样,事事未卜先知,怎么就提前治漕了呢? 思及此,玉桑一怔,想到了更关键的—— 上一世的太子早早处理完了这些事,那他应该知道益州的问题到底在哪里。 这就好比写完了考卷,回头又拿到一张空考卷一般。 所以他知道曹広那帮人与朝廷命官有勾结。 他也知道这人是谁! 他就是故意带她去那里守株待兔,让她听到那些话! 玉桑甚至怀疑,哪怕那人没有爽快道出古道伯伯,他也会想办法让他把事情往古道伯伯身上牵。 只是没想到,那人直接道出了古道伯伯,反让他省事,所以他才会露出那样惊讶又满意的表情。 他要她看到、知道,继而担心,着急,以及做出选择。 更进一步,正如他审问时只想要自己想听的口供,那在处理这件事时,会不会也只想要个自己满意的结果? 玉桑忽然不敢再想下去,心头闷得难受。 从前的太子,明辨是非黑白,通晓公义事理,自律自持,从不偏私。 在与他相处的三年里,他唯一一次违背原则,就是韩唯那件事。 也是这件事,将他们的缘分推到尽头。 但凡玉桑今日面对的是从前的太子,都不会有这样多余的担心。 只要此事与江家无关,哪怕他有再多私人情绪,也绝不会污蔑好人,无中生有。 可是,面对眼下的太子,玉桑毫无把握,却又无法一股脑全怪在他身上。 他原本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 会成如今模样,她难辞其咎。 上一世,玉桑自以为能将事情做个了断。 现在看来,无论太子是输是赢,她想解决的问题并未解决,甚至变本加厉。 这一切,都是从jiejie对太子的怨恨而起,没有这份怨恨,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或许,这才是老天爷让她重活到这里真正的用意。 jian细的事,玉桑心里大致有了数。 太子一定还会派人找证据,又或者,证据已经在她手里。 真正下手的方向,不是江家,而是太子。 但现在,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远处吹来一阵沁凉的风,夹着不知名的花香。 玉桑抬起头,仰望湛蓝的天空。 是春天了啊,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所有生灵都在努力生长。 她可不想死在这样的季节。 …… “母亲,能不去吗?”江慈做了新衣裳就想拆桥,应家的及笄礼她不想去了。 江夫人早不吃她这一套:“你试试看!” 江慈还想辩嘴,江夫人直接扼住她发声的机会。 “你父亲调任在即,不好在这时候与共事多年的下首闹出不快。” “应家十娘可是专程给你送了帖子,你答应又反口,要人家怎么想,又要你父亲的脸面怎么放?” 江慈只翻白眼:“就是为了父亲考虑我才不想去的!” “明明母亲也知道,应长史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一心想跟着父亲调任去京城谋前程。” “可他那后宅乱的……怕是前脚进京,后脚就能被御史参个稀烂,与他们打交道,就是自找麻烦!” 江夫人岂会不知? 江家在京城有根基,江古道几年前调任来此,几个下首都不敢欺生。 虽说他们有自己的心思,可这几年,没有他们的配合,江古道想坐稳位置还有些难度。 江夫人叹气:“你啊,就是你父亲所说的,感情用事,太过纯粹,哪有非黑即白的人和事?” “且不谈调任的事还没个准信儿,哪怕应家真的随我们回京,他们在京城没有根基,还不是得靠你父亲?” “共事多年,回京后你父亲能有个得力助手,办事也方便。” 江慈往床上一躺:“我就是不喜欢应家。一心攀高枝,今日能因这个好处跟着你,来日就能因别的好处反咬你。” 江夫人哭笑不得,在她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你呀,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往后嫁了人,怕是难以cao持一府的人情世故。” 江慈反驳:“所以我不嫁凡夫俗子,整日红尘打滚,世故庸俗!” “夫人。”碧桃从外间近来:“玉娘子来找我们姑娘了。” 玉娘子? 江夫人反应过来:“是……” “快请!”江慈一个鲤鱼打挺,飞快拨弄发式衣裳,“母亲,不同你说了。” 江夫人拉着她:“你何时与她这般亲近了?” 江慈甩开母亲的手:“回头跟您解释,女儿办大事去了!” “哎你……” 江慈已经出去了。 虽然与玉桑达成了口头约定,但是江慈并未完全信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所以,口头约定归口头约定,大家到底能不能愉快合作,总要手上见真章。 可当江慈见到今日的玉桑时,整个人都怔了怔。 不知是不是她在衣着妆容上下了功夫的原因,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少了几分为奴为婢的小心翼翼,一言一行都变得端庄娴雅许多。 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这是个在青楼妓馆长大的女子。 说是哪家的正头夫人都有人信。 “一早前来叨扰,实在失礼,若娘子忙着,玉桑稍后再来。” 江慈回过神,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忙,快坐,碧桃,奉茶!” 不多时,江夫人也出来了。 玉桑见到她,连忙起身见礼,江慈在旁偷偷打量,心中啧啧称奇。 诚然,要做太子的女人,无论外在仪态还是内在修养,门槛都很高。 可她进入状态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这就是为了攀龙附凤一晚上脱胎换骨的奇迹吗? 真厉害! 她的眼光真是好,果然没有看错人! 由此,在看待攀高枝这件事上,江慈无知无觉的在心中建立了双重标准。 …… 待江夫人离去后,江慈主动问道:“找我何事?” 玉桑浅浅一笑,开门见山:“听闻长史府上娘子要做及笄礼,江夫人与娘子皆在受邀范围内。” “郎君做客江府,应长史的帖子也送到了郎君手里,原本郎君无意出席,得知玉桑出身卑微,不曾见过大户人家的及笄礼是什么样儿的,这才应下邀约。” 少女人美声甜,一番话里融满了郎君对她的情分,令江慈讶异。 她早闻太子勤政古板,不好风月,圣人与皇后光是为他选太子妃就足够头疼谨慎。 这样针对女儿家的心思细致入微的照顾,不像太子能做的事。 江慈暂时保留了对这话的看法,说道:“如此算是好事啊。” 玉桑敛眸:“的确是好事,可我也怕自己言行不妥,丢了郎君的脸面。” 她这么一说,江慈立马就懂了,连带着她为何今日看着格外不同,也有了解释。 原来是提前在准备练习了。 江慈道:“你多心了,及笄礼与郎君们的加冠礼差不多,谁都有这一遭,没什么大不了……” 在察觉玉桑的脸色些尴尬时,江慈心里一咯噔,意识到说错话了。 寻常百姓穷困家,别说是给女儿办及笄礼,能等女儿长大再许人家都是难得 往往是到了十一二岁,就早早许了人家,未满及笄已为人妇者,比比皆是。 玉桑这种出身,肯定没人给她cao持这个。 “对了桑桑,你今年多大?” 玉桑:“刚满十五。” 江慈恨不能打一打自己的嘴巴,再把刚才那番话吃回去。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她招来碧桃耳语几句,旋即拉着玉桑去后园。 “其实及笄礼并不复杂,从开始到结束,总共只需要十来人就够了。当然,若是王孙贵族金枝玉叶,有本事把场面做大,那又是另一回事。” “及笄礼有赞礼、正宾……”一路上,江慈向玉桑仔细解释了这个礼要怎么走过场。 清晰明朗的解释完,两人也到了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