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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 第11节

    “今日便下山吧。”虽是个问句,却不容人置疑。

    “啊,好。”张叔莫名被她的气势所骇,卡壳一瞬顺从的答应。

    若是两人下山倒也简单,就是那么大子的熊瞎子不好带。

    席安拿着柴刀就开始动手,她也是大胆,剥皮割rou如同切瓜砍菜一般,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惧怕。

    张叔瞧着她总是莫名的犯怂。

    席安来时背了一个背箩,之前躲熊瞎子的时候丢失了,现下带着张叔又砍了点藤蔓回来,现编了几个藤蔓袋子把rou一装要分批带下去。

    张叔看她忙活,问她:“你这整只怎么处理?”

    “这rou放了一天,皮也坏了,只怕不好发卖。”

    张叔还是觉得这熊瞎子可以留着,别的不说,这熊掌可是好东西。

    然而再好的东西,席安不会料理也是白费。

    席安就没打算留下,她清点了一下东西,随手将一个袋子背到身上。

    “张叔你找买家卖了,得了钱我们一人一半,熊皮子我要留着。”

    她说得轻易,张叔眼皮一跳,连连摆手:“这使不得,使不得。”

    “熊瞎子是你一个人打的,我充其量就是拖住了熊瞎子,实在受不起这些东西。”

    席安并不过于在意这些零碎。

    “张叔你一个人上山一趟也不容易,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张叔得她叮嘱,面露羞愧。

    “唉,你说得对,我也没想过让家里这么着急,光想着多挣点钱。也连累你大雨天还要上山,无论如何这些东西我都不能收。”

    席安与他讲不通,又惯常沉默做事居多,只觉得浪费口舌,索性先将东西弄下去再说。

    两人就地处理了熊瞎子,赶着细雨连忙下了山。

    两个大袋子背在身后,被雨水冲刷的鲜血淋漓。

    也不知是谁瞧见了,一眼就认出了张叔和席安,好一通叫唤。

    “哎呀妈呀!”

    “死人了,死人了!”

    “张叔和席家丫头满身血的从山上下来了!”

    没多久,两人一身血从山上下来的事就传到了席家,变成了席安身负重伤、即将不治身亡。

    一夜没睡的齐寐听到这个消息,豁然站起身,一时眼前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血液流通都不顺畅,呼吸也急促起来。

    张婶子赶着回家做饭,这时刚出了门,就见眼前一道高大身影闪过。

    定睛一看,这不是齐寐吗?

    她想起席安上山生死未卜,临走时将齐寐托付给她,一甩手追了上去。

    ·

    “席安!”

    村头。

    一群人聚在一起对着中间指指点点,偶尔窃窃私语。

    席安立在里面,血水顺着她的后背蜿蜒而下。

    猝然听到齐寐的声音,她猛然回头,一身青竹长衫的青年映入眼帘。

    柔软的长发被雨水濡湿,顺滑的贴在身侧,现状姣好的唇被抿得发白,显露出些许浅淡的rou色,妩媚风流的桃花眼中溢满了粼粼水光,潋滟着无边风情。

    齐寐孤身而立,身子纤细瘦弱,好似一支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的昙花,又似独木难支的翠竹,偏又暗藏着危险的怒意。

    他抖着唇,哑着声音喊道:“席安!”

    下颚线紧绷,牙关紧咬。

    扑通——

    席安身上的袋子掉落。

    “齐寐……”她手足无措,伸手想要去拉他,触及自己满手鲜血又退缩了。

    下一刻被属于男人修长白皙的手猛然攥住,齐寐力气很大,攥得青筋浮现,让席安感觉到了疼。

    “你哪里受了伤?”齐寐抖着唇,艰难的问了出来。

    “我没受伤。”

    “真的。”

    “那你怎么一身血?”

    “不是我的血。”席安手足无措,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时一股大力从后背将她推到男人怀里,两人抬眸齐望去,是张叔。

    张叔朝她摆了摆手:“到村里张叔能搞定,你和小郎君先回去。”

    “那我就先走了。”

    几人在这里分别。

    走的时候,还有村民不停发出惊叹的声音。

    “你看那掌,真大。”

    “天呐,居然真猎了一只熊瞎子回来。”

    “好厉害……”

    ……

    齐寐抿着唇,拉着席安的手腕埋头往家里走。

    雨水打在两人身上,濡湿的长发紧贴在身上,在挺直的背脊蜿蜒扩散。

    席安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心虚的抿唇盯着齐寐的背影,心里不停搜刮着下属们讨论家人时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回。

    然而她并非时常与下属呆在一起,她总是孤身一人,也不在意这些风花雪月的琐事。

    一时竟是失语。

    齐寐把人拉回家,一双桃花眼沉沉的盯着她不说话。

    席安心里心虚,脚步下意识的后退。

    “我……我去烧热水?”

    不待齐寐反应,转身就出去了。

    齐寐紧绷的精神这才松懈下来,他将脸埋入双手,沉重松懈的叹了口气。

    这人真是……

    太乱来了。

    席安跑到厨房,翻出几块姜和之前买的红糖,一股脑的丢进锅里去煮。

    直到这时才缓了口气,精神上的倦怠翻涌上来,她掐了一把大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烧热水。

    她坐在小凳子上,面无表情,神思放空。

    一边回想处理熊瞎子后有没有把痕迹处理好,一边又想那熊瞎子那么大不知道能卖得几两银钱,又想着屋里的郎君。

    不知是思虑过多还是淋了雨水,只觉头晕脑胀。

    “齐寐?水烧好了。”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齐寐迟钝的摸了摸额头,下意识眯起眼有片刻恍神。

    “哦,好。”

    席安看他略微迟钝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齐寐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席安看他面色苍白了些,眼底有着青黑,想着还是要找个大夫来看一下。

    可谁知还没付诸行动,齐寐屋里就传来一身沉重的倒地声。

    席安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思及他先前的都反应,不顾男女有别直接闯了进去。

    只见着一身中衣的齐寐满面潮红的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灼热。

    墨色的黑发如同藤蔓蜿蜒逶迤,覆上他绯红的脸旁。

    “齐寐,齐寐!”席安连声喊了几句,见他没有丝毫动静瞬时就慌了。

    她一把将男人抱到床上,一摸额头,才觉得他的额间烫得吓人。

    齐寐急促的喘息着,灼热的吐息近在咫尺,绯红的脸庞guntang得吓人。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院子里响起。

    张婶子正在帮着处理熊rou,听到声音擦了擦手,一边高喊:“不卖不卖,这熊rou都是要卖给镇上老爷的。”一边戴上蓑衣将院门打开。

    这门一打开,屋外的人急步上前,从门缝中伸进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张婶子骇了一跳,大声嚷嚷:“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张叔听到婶子都叫声,提着刀出来,满脸凶神恶煞。

    只见大门逐渐敞开,入眼是一身湿透的席安。

    席安面色焦急,平静的眸子泛起涟漪。

    “叔,婶,你们知道哪里有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