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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严戈站起身,在陶祈头顶上按了一下。 陶祈没有防备,一下坐在浴室的地上,裤子全被打湿了。 陶祈:“……” 他睁大眼睛:“你干嘛!” 严戈低低笑了一声,放在陶祈头顶的手顺着脸庞滑下去,经过鬓角,在他耳根处摩挲。 陶祈刚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经不起逗。严戈突然这么来一下子,他反应剧烈地往后一缩,面红耳赤。 严戈蹲下了。也不知道怎么,看见小孩儿满脸通红,有点小生气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凑上去逗弄一下。他把手放在陶祈的后脑勺,迫使陶祈不能再往后仰,自己慢慢地靠近了,直到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每一根眼睫毛。 陶祈被这压迫感十足的姿态逼得顾不上生理反应,只能注意到近在咫尺的,严戈的脸。 他也不敢说话了。在这个距离,吐词露句间带起的气流都横生一种暧昧,像是某种隐晦的暗示。 严戈用鼻尖在陶祈脸上蹭了蹭,看着小孩儿紧张的神色和通红的脸,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不干嘛。我去楼上,这里留给你。” 陶祈:“!!!”被他发现了! 陶祈一时间窘迫得恨不能现场挖一个地洞跳进去。 严戈又在他头上安慰性地抚摸了一下,不仅出去了,还贴心地把拉布拉多一同带走了。大狗洗澡到一半,浑身滴水,被严戈强行牵着去了二楼。 陶祈一个人留在卫生间里,又尴尬又羞愧。 啊啊啊啊啊对着雇主有生理反应还被发现了!被发现了!发现了! 别的都不重要,重点在被发现了啊!被发现了! 今天晚上他们还要睡同一张床,而他有生理反应被、发、现、了! 陶祈心里很不平静。他处理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一楼空无一人,连狗都没有。二楼的客房浴室里倒有水声。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猛地灌下去。 降火,冷静一下。 过了一会儿,严戈牵着大狗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吹风机。看见陶祈在厨房,也没主动叫他,插上电就给拉布拉多吹毛。 大狗浑身毛发湿淋淋的,因为毛不长,体积看起来和洗澡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不是会遇水缩小的神奇物种。它蹲坐在地上,甩了甩毛,水珠子溅了严戈满头满脸。 严戈按住狗头,面无表情地拿风筒来回吹。 大狗以为主人是在和它玩耍。洗个澡的时间,大狗已经完全认可了严戈,此时冲着严戈吐舌头,还要张嘴去啃他的衣服。 严戈:“……” “粘豆包!”被舔了两三次脸之后,严戈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乖一点!” 厨房里的陶祈:“……”真的就叫粘豆包? 大狗两爪按在严戈膝盖上,尾巴一甩一甩,并不知道自己被训斥了。 陶祈从厨房出来帮忙,把大狗的爪子握住了逗它玩,装作没有之前那回事的样子。然而目光躲闪,不敢看严戈的脸。 严戈也知道他脸皮薄,到底是年纪大些,知道体贴,现在一心一意地给拉布拉多吹毛,并没有得寸进尺继续说些奇怪的话。 吹完狗毛,陶祈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两人回到楼上,都如同失忆一般不再提及浴室的事情,照常洗漱之后休息了。 - 第二天是周日,陶祈自然是休息。严戈也因为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公事而得以轻松一天。 卧室里十分安静。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显得静谧而温柔。 严戈已经醒了,换做往常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立即起床,喝过咖啡之后就在书房里待一整天,给自己安排工作,或者提前完成一些计划。但是今天他睁开眼睛之后却没有动,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陶祈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在陶祈醒来之前凝望他的睡颜。 两个多月以来,严戈已经对这件事习以为常。 但这是第一次,严戈看着陶祈安稳舒适的睡颜,开始思考跟他们两个人有关的问题。 昨天在浴室里的事情,对于严戈并不是毫无影响。其实昨天他发现陶祈有生理反应的时候,完全是可以当做不知道这回事,留给陶祈空间让他自己去解决的。然而当时他看着陶祈窘迫的神情和被情欲熏红的脸,没有思考地就做出了那些暧昧的举动。 后来觉得小孩儿会不好意思,才配合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于陶祈会对自己产生生理反应这回事,严戈有些惊讶。他并不清楚小孩儿的性向,但是此前陶祈表现得十分坦荡而单纯,让他感觉小孩儿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也是这个原因,在对待陶祈的态度上,他一直十分克制而有分寸。 但是…… 严戈伸手去触碰陶祈的眼睫毛。 ……如果小孩儿本身有这个意愿的话,严戈就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与陶祈更加亲密。 每天早晨,严戈都在陶祈沉睡的时候抚摸他的眼睫毛。这是一个简单的小癖好,也是一个微妙的信息。 这是最轻微,最不为人知的触碰。没有情人那么亲密,却又远超一般的朋友。他停在眼睫毛上的手指,随时可以更进一步,挪到其他地方,开始更动人心魄的抚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