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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把尤远伤了个彻底,一个人在国外读书,孤独寂寞冷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对盛夏感情诈骗的憎恨,很长一段时间尤远都很封闭,不交际,不说话,阴郁又冷酷,没几个人敢靠近他,认识江汀以后,这种情况被迫得到改观。 江汀性格很好,开朗又主动,一点点靠近尤远,懂得分寸又善解人意,为人处世从来不会让人不舒服,也不窥探尤远的隐私,时间一长,冰块也会被融化的,尤远被他一点点从阴郁的环境里带了出来。 “尤远毕业没回来,在那边创业,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可能按周姨的安排做职业规划,不靠家里异国他乡的吃了不少苦头,江汀不止是精神上陪着他,事业也助力不少,后来那家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就是江汀,可以说尤远现在的事业成功,有那小子一半的功劳。” 魏晓楠见盛夏脸色一茬茬绿下去,都快不忍心了,盛夏默了半天,被他这一口大喘气给急得敲桌子:“继续,继,续,后来呢?” “后来尤叔叔生了一场病。” “啊,啊。”盛夏急道,“严重吗?” “累出来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当时周姨陪着治病也没那么多精力管家里的公司,尤远就回国了,他自己的软件公司并入集团,业务拓展,其实也是好事,美国肯定是不会回去了,江汀……不顾父母反对,追着他回国。” 盛夏惊诧地直瞪眼。 “嗯,就是这么痴情。”魏晓楠直言不讳,“我们问过他俩的关系,尤远以前从来不松口,说只是朋友,他对江汀没那种意思,可江汀摆明了是喜欢他,小人精很能拿捏尤远的性格,不确定尤远接受他之前,他就不表白,关系不清不楚地这么吊着,反正出去都很亲密,我们早就默认他俩迟早会在一起。” 魏晓楠干脆一股脑说完:“我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是因为尤远并没有原来那么坚持了,盛夏,你是离开了他八年,伤他最深的人,江汀是陪了他八年,把他伤口治好的人,我没办法判断,如今的尤远心里还有多少你的位置。” 盛夏默默点头。 多少都还算好,起码有,最差就是心里根本没盛夏这个人了。 魏晓楠又补了一刀:“再问他和江汀的关系,尤远现在的回答是,顺其自然。” …… “哥,问你呢,哪幅好看?”江汀站在客厅里对着两幅刚送进门的名画犹豫不决,他捏着下巴来回踱步,整个家都弥漫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木调香,“都喜欢就全搁这儿了,这次拍卖会我就看上这俩。” “拿走,挂不下。”尤远接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出去,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发愣。 江汀跑到香港花大几百万拍回来的,尤远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他也不恼,把尤远拉到画前强行介绍,从画家履历讲到作品,再是风格和表达的意象,口都讲干了,尤远嘴上敷衍地嗯嗯啊啊,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公司有事儿?” “不是。” “方淮他们约你?” “没有。” “那你忙着跟谁聊呐。”江汀对别人的手机没兴趣,只是盯着尤远的俊脸嗔怪,“从机场回到家你发了五次呆,现在开始对着手机瞎琢磨了,不能吧,我去香港才一周,就有人勾搭你?真是个香饽饽。” “没人勾搭,就算有也跟你没关系。”尤远习惯他撒娇了,几句话轻描淡写揭过,敏感话题不会多讲,他打岔道,“厨房有你要吃的海胆,先吃了垫垫肚子。” 江汀喜笑颜开:“你特意买的啊?” “让小刘去买的,接你回来这个点吃不着好的了。” “那不行,买回来放会儿味道就窜了,今天的只能是将就,我明天要去店里吃。”江汀溜达到厨房,娴熟地找好餐具,食物拿出来,自己就坐餐厅吃上了,边吃边聊他的画。虽然家财万贯但也不会这么砸钱,不是为了给尤远挑新年礼物,他才懒得大老远跑那么一趟。 尤远捏着手机,看一眼,再看一眼,心情复杂,只好窝在沙发里发呆。 微信收到了盛夏的好友申请,熟悉的ID尼桑一打七,头像是一片灿烂的非洲菊。 酒店发了疯,盛夏如果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尤远还在耿耿于怀,耿耿于怀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就是还惦记,现在趁热打铁要主动联系,尤远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指不定对方是不是还蹬鼻子上脸呢。 尤远犹豫半天没有通过,抬头扫了一眼画,随手指一幅:“就这个吧,挂二楼书房。” “卧室。” “……”尤远纵容道,“行吧,随你。” 江汀吃完欢欢喜喜地抱着画上楼去挂,再下来的时候尤远揉着眉心一脸疲态,他绕到沙发背后给人捏肩:“我今天在这住。” “回你自己家去。”尤远累极了,开了一天会,下班还惦记着得去接江汀,不然这家伙得闹脾气,回到家又是折腾画又是碎碎念,他疲惫地下逐客令,“我要睡了。” “你睡睡呗,我也要睡,又不跟你睡,赶我干嘛?”江汀一脚踢在自己行李上,“大包小包的半夜还回家收拾,你忍心啊?” 江汀脸皮也厚,但是知道不越界的情况下尤远的容忍度很高,赖赖唧唧地去睡了客房,一大早起床还做了早饭,吃完送尤远上班,下车前嘱咐道:“尤总,下班等着我,说好了今天去吃的,位子你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