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养成手册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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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人搀着、扶着,过了月洞门,一路到了府邸门口。一双红色的锦靴,闯入了她盖头下的视野。宁竹衣望着那双男子锦靴,忽而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世子?” “这当是你最后一次叫我‘世子’了,以后,该改口了。”李贺辰的嗓音自盖头外传来。 宁竹衣心说:改口?改什么口啊,以后叫小胖是不? 世子这人还真是童心未泯啊!都娶媳妇的人了,还惦念着小时候的外号,你说好笑不好笑? 宁竹衣在盖头下扬起了嘴角,笑说:“好,我记着了。” 敲锣打鼓之声又起,宁竹衣被扶上了花轿。在上花轿的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抬起了盖头瞄了一眼,恰看到李贺辰一身喜袍,跨上高头大马的模样。 他长发束冠,颔下束一道金线,细小玉珠垂落于胸前。平日里边骄矜的面容,今日愈显华贵,仿如一颗王侯髓珠。 宁竹衣看他时,他亦望向了宁竹衣。这一眼,便像是枝上开了万千灼灼桃花似的,将她眼中的世界,都染作一片五色纷呈,春景明艳。 宁竹衣微红着脸,放下盖头,安心坐到了花轿上。 隔着花轿,她隐约听见母亲韩氏的抽泣声,那是韩氏夹杂着不舍喜极而泣的响动。 “起轿——” 花轿颠簸地抬起,宁竹衣终于有了些微的实际感:她要嫁给李贺辰,做李贺辰的妻子了。从此后,她便与这人成了夫妻,日日夜夜都在一块儿。 她不是《扶摇弃妃》中的那个倒霉贵妃,不是为了在深宫中苦痛的笼中鸟雀,不是披发覆面、被赐毒酒的含恨之人,她只是李贺辰的妻子,豫王府的世子妃。 春日的暖风穿过花轿的帘子,吹得她手心发暖。 宁府与豫王府离得不远,未多时,花轿便停下了。在喜娘的搀扶下,宁竹衣出了轿子。 一只宽大的手掌向她伸来,慢慢地扣住了她的掌心。 这手温暖至极,烫得宁竹衣脸颊发红,走路都有些晕晕乎乎了。她听着耳旁宾客的喧闹声,脸愈发热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宁竹衣坐在喜床上的时候,还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犹如擂鼓似的。 “新娘子就坐在这儿,好好候着新郎官吧。”喜娘一阵娇笑声,向外退去,将洞房留给了宁竹衣一人。 新郎官还未来,在宴席上应酬,洞房里只有红烛高燃的烛花轻响。宁竹衣攥着衣裙,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脑海中不由勾勒出了李贺辰的容颜。 他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与朋友喝酒,还是在聆听父母的教诲? 一会儿他进了洞房,会不会如自己一般紧张?还是说如往日相同,随意地坐、随意地站? 可别一推洞房门,进来的是白衣飘飘的一剑破天大侠! 宁竹衣想着想着,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原是忙碌了一天,她还没吃上东西,眼下惨兮兮地饿了。 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宁竹衣犹豫片刻,便利索地揭了盖头,坐到了锦桌边,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送。 云片糕松软雪白,桃花酥香甜可口,红豆酪清香不腻。一个不留神,宁竹衣竟将满桌子的食物都吃得干净,只留下空空如也的碗盏。 但宁竹衣饭量大,即使是风卷残云地扫干净了桌上的食物,仍旧觉得肚子饿。 于是,宁竹衣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酒壶上。 这酒壶镶玉嵌银,精致非常。宁竹衣提起酒壶嗅了嗅,便闻到一股醇厚酒香,很是诱人。 她眯了眯眼,勾唇一笑,便把酒水往肚子里倒。 哎,这洞房里也没点吃的,就拿这个解解饿吧! * 傍晚时分,李贺辰终于自宴席上退下来了。 他娶得佳人,军中同僚皆来庆贺,太后也亲自派来使者,更有王孙公子一个接一个地找他喝酒。所幸他酒量好,不至于醉意昏沉,此刻也只是微醺。 走在前往洞房的路上,他的手心不由出了点微汗。 这么久过去了,衣衣也许等急了吧?先前差小厨房给她送了点吃的,也不知道她吃没吃上,管不管饱。 很快,洞房的雕花木门就在眼前了。李贺辰听着早虫的鸣叫,面色紧紧绷起。 他该称呼门内的人什么? 是娘子,夫人,亦或是……爱妃?咳咳咳,爱妃就算了,这称呼也太奇怪了! “衣衣……”最终,他还是咳了咳,这般喊道:“我进来了。” 门扇应声而开。 下一刻,却有一道劲风袭来! 李贺辰微惊,微醺的酒意立刻被驱散。他一个让步,躲过这道劲风,皱眉道:“怎么了?” 但见宁竹衣摇摇晃晃地站在喜床前,浑身散发着酒味儿。她身穿一袭绣牡丹穿蝶嫁衣,头戴流苏凤冠,本是新嫁娘打扮,但手上却赫然抄着一根格格不入的大扫把! 没错,扫把!像是刚从灶台边抄来的扫把! 看来,刚才袭击李贺辰的,便是这根扫把了。 “这哪儿来的扫把?”李贺辰微惊。 “什么扫把……这是……嗝……我峨眉女侠的传世密宝……嗝……”宁竹衣打着酒嗝,脚如凌波微步:“名为‘日月剑’……看剑!” 话音刚落,她就将扫把戳了过来! 李贺辰连忙躲开,一边躲,一边伸手去夺她手中的扫把:“衣衣,你喝醉了?先把扫把放下来……” 谁料到,醉了酒的宁竹衣,似乎比往日力气还大!只见她熏红着脸,反手一拔,竟将李贺辰直直地摔在床上! “嘿嘿嘿,小郎君,生得很是俊俏啊!”她握着扫把,大腿一跨,坐到了床上,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我是魔教至尊,冰雪神君,只要你从了我,我便让你做……嗝……让你做……魔教圣女……” 被压在床上的李贺辰:…… “衣衣,别胡闹了。” 他想挣,可偏偏宁竹衣力气大得很,将他压得死死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宁竹衣越凑越近、越凑越近,仿佛非礼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衣衣,你快松手!” “我不松!” “真是醉了你……” “我没醉!” 在二人的争执打闹间,喜床的帘帐缓缓落下。两道人影在床上纠葛着,谁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比武,还是在做旁的事…… * 豫王世子与豫王世子妃,就这样过了一个极为难忘的、宛如华山论剑的洞房花烛夜。 多年之后,二人成为豫王与豫王妃,儿女也都出落成了大人。他们再回想起此事,谁也不愿张口多说…… 正文完 第94章 番外 天上明月 我叫李明月, 今年十六岁,人称汉阳郡主。 虽然不好意思直说,不过只要提起我李明月, 京中人无一不夸我是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父亲是豫王, 我母亲是豫王妃, 更是因为我武艺超群, 以一打十。 别说京城中的千金小姐了,就是公子王孙, 也没几个打得过我的。去岁里,京城要选武状元, 我看最后一个上台的男子弱不禁风, 一拳就倒, 忍不住上台与他比划比划,结果三两下就将他击败, 夺得头筹。 母亲早就说过, 我这样的女子,日后定然得比武招亲,找一个能与我势均力敌的夫君了!要不然, 等成了亲, 连个能过过手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当然, 京中也有看不惯我的人。我外祖本家有几个堂姐,姓宁,个个都爱嘴碎我,一会儿说我没个女人样子,一会儿说我粗鲁野蛮。我起初还会生气,时间久了, 便不将她们的话放在心里了。 母亲说:他人言语,都是过眼云烟,随他去,碍不着我。我愿做怎样的人,她和父亲都能护着我,管别人做什么呢? 要问我为何与众不同,独爱武艺,那就得从我小时候说起。 我是家中长女,出生于父母成婚后次年。 那时的父亲还是豫王世子,母亲则是个极有活力的夫人,怀着我的时候从不孕吐,也不腰酸,每日里挺着大肚子四处乱跑,这里听戏,那里买东西,甚至在闲暇时,还会打一套拳。我会养成如今这般性子,也许就是因着娘胎里的耳濡目染。 我出生于满月之夜,这是母亲为我取名的由来。据父亲说,“明月”寓意圆满,虽是个再常见不过的词,却寄了许多美好期许,譬如明月总是挂在天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仿佛家人岁岁年年陪伴;譬如明月清辉皎洁,遗世独立,仿佛一个德行淑美的年轻姑娘;譬如明月是圆的,就像心愿常常能圆,令人一帆风顺……云云。 总之,关于这个名字,父亲能说出许多典故来。但某一次母亲醉酒,却这么说:“嗝……我,我又不读书!我不懂什么典故呀!我就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好看,就取了这个名儿呗……” 那一刻,我沉默了,然后我选择相信父亲,出门就告诉我的发小们:我的名字“明月”,寄托了无数美好期盼,绝不是随便乱取的! 母亲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自幼便爱带着我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她喜欢看侠客的戏折子,也喜欢看名马、看宝剑,还练得一手好拳。我五岁那年,母亲就把我带到了拳师傅家的院子里,郑重地说:“月牙,以后你就是这位宋师傅的三代弟子了!” 这宋师傅是个老头子,胡子花白,看人就笑眯眯,年纪虽大,却会打一手厉害的拳,我曾亲眼看见他把欺负邻家病书生的恶霸一拳打跑。我对他崇敬至极,于是也跟着他习拳。 拳法名为“浔南三拳”,乃是浔南地方的武艺。浔南嘛,是外祖母、外祖父长住的地方。我外祖父是有名的清官,后来退了仕,便去了从前当父母官的地方安心享清福养老,每年冬初的日头,我都要去外祖家小住一段时间。 外祖父很和蔼,外祖母却是个有些严格的人。我一到浔南,外祖母就会拉着我的手,仔细叮嘱我:“小月牙,可不能跟你娘一样,瞎学东西呐!什么拳法,什么枪法,那都是碰不得的!” 我每次都懵懵懂懂地点头,不敢告诉外祖母,其实我一直都在随着母亲学拳。毕竟外祖母也上年纪了,咱不好气她…… 我自小便跟着师傅学拳,身强体壮,很是健康。母亲也对此很满意,时不时来瞧瞧我练拳的长进。看得满意了,她便露出笑颜,说:“哎呀,咱们小月牙,以后也许能和她父亲一样,做个了不得的大侠呢……” 我疑惑,问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可是堂堂豫王,怎么会是江湖侠客呢?这种时候,母亲就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要说侠客吧,我了解的不多不少,听过最多的,就是“白衣侠一剑破天”的故事。据说我出生前两年,京里起了大乱,许多老臣被困在宫中,性命垂危。就在此时,一个白衣侠士横空出世,以一剑挑万敌,硬是将这群老臣给放了出去。 从此后,京城里就流传开了一剑破天的美名。那些个老臣回忆起往事,说起那白衣大侠的英姿,仍旧赞不绝口。只可惜迄今为止,他们仍不知道这白衣大侠到底姓甚名谁,哪家来路,只是偶尔听说过其又在江湖上伸张正义的美谈。 我的父亲总不可能是这个一剑破天大侠吧!他可一点都不爱穿朴素的白衣,只爱穿华贵的金银锦袍,整天打扮得贵气逼人。母亲私底下还和我嘲笑父亲:“你知不知道你爹以前是个土里土气的小胖墩?如今倒是爱打扮起来了!” 母亲则和父亲相反,虽然有一张漂亮面孔,却对穿衣打扮一丁点儿都不上心,捡着什么就往身上套,白日里恨不得扎个辫子就出门。要是山楂姨将她按在妆镜前了,她就会不满道:“画什么妆呀!多麻烦!” 她唯一一次安安静静地画妆,那便是父王亲手给她描眉毛的时候。那时的母亲满面娇羞,像是个豆蔻初开的小姑娘。可惜的是父亲画眉的手艺实在不好,画了两条又粗又浓的大毛毛虫出来,母亲满含期待地往镜子里一照,然后便怒火冲天地抄起了扫把,追着父王满府邸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