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烈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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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如初后面去了趟医院,路上还买了束花。 到底,傅言真那天算是帮她解了围。 花束是先包好的,她后面让店员帮她加进去几支雏菊。 到了医院时,傅言真所在的那间病房里有人,他爸妈都在里面。 她在外边待了快一小时,里面的人也没出来过。 门是合着的,里面说话声断断续续,她听不清楚。 也不好进去。 -- 屋里,傅缜正在数落傅言真。 傅缜接到他jiejie的电话就从国外刚赶回来,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病房,气都还没喘顺,一直在责问傅言真知不知道他这次闯了多大的祸,手里的几个大项目还指望着孟望呢。他倒好,把人儿子揍的快丢了半条命。 傅言真垂着眼,抿唇不语,听他数落。 孟新词现在看到事情闹的这么大,根本不敢承认他带了十几号人去雅集找个女生的麻烦。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挨傅言真一顿揍,倒打一耙说是去找他一起看望爷爷,看到他快期末了还在打球就好心说了几句,然后他就不耐烦就把他打了。 这么蹩脚的话,但他们孟家的人就是信了。 傅缜拉过椅子坐下来,喝了口水,到底是亲儿子,心里不管怎么说还是站亲儿子这边,但嘴上也还是恼火:“我们那项目还指望你姑父,你给我差点把孟新词打死了,你他妈下手注意一点啊?” 傅言真不咸不淡,“黑灯瞎火的,怎么注意啊。” “你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揍他?”傅缜摆出一幅公道的样子,其实他也不信孟新词说的鬼话,这俩人关系根本就没好到能相约一起看爷爷那份上。 “这不是他自己带了十几号人来学校找我麻烦,”傅言真笑了声,“我还不能还手吗。” 孟新词最大的败笔就是他冲到雅集校门口,摆明是他找事在先。 没说几句话,傅缜的电话响了。 公司有急事,他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跑。 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曾如初。 言知玉却不好糊弄,她问了那日在场的很多人,特别是沈逾和裴照,在她夸大其词的威胁下,裴照跟她说了猜测,说傅言真可能是为了个他们班那从实验转来的女生。 “裴照说,你是为了你们班一个丫头才跟孟新词打起来的,那小丫头是从实验转来的,”言知玉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了个丫头把他打成那样?你疯了啊?” 说完,又愤愤地戳了戳他脑门。 傅言真懒洋洋笑了声:“孟新词,他要是真的找个丫头的麻烦,至于带那么多人阿?” 一句话把言知玉呛了回去。 “孟新词呢,他要是承认他带那么多人来呢,是想把那什么小丫头弄死,那我就承认我在见义勇为干好事,”傅言真抬手捏了捏耳朵,“你去问问姑父来不来给我颁个好市民奖。” 孟新词不说是因为曾如初,他也不能说。 他家里人什么德行他清楚,他妈这脾气要是知道他为了个小丫头闹出这么大事,一定会去找曾如初麻烦的。 他说的不咸不淡,言知玉又被绕进去了,不太确信地问了句:“……那你到底是不是为了那个小丫头?上次那车你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要我说几遍?”傅言真一脸不耐烦,陡然拔高嗓音,“我为她至于吗?为她每周帮我写周记?” 曾如初第一次听傅言真大声说话。 他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懒散样,这一声嘶吼是带着火气的,刮的她耳膜生疼。 听到他这话时,她心情竟平和了一点。 来时的路上,背负的那些歉疚消减了许多。 也许只是因为她是雅集的学生。 或者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可能上去拉一把。 并不是因为她叫曾如初。 她一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待下去,轻声走到他病房边,弯下腰,将花束放在门口。 刚准备离开,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是阿真的同学吧?” 她转过身,发现是傅言真的外公。 言庭之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谁,是从实验转来还不跟孟望握手的小姑娘。 他那天就在现场,当时还觉得挺稀奇,问了下校领导关于她的情况,知道她跟傅言真一个班。 “来看阿真吗?”他问了声。 曾如初问了句:“他怎么样了?” 言庭之笑了笑:“还行,他死不了。” 曾如初点了下头,忽然发现傅言真笑起来的时候挺像他的。 “……班上,班上同学让我给傅言真同学送束花。”她这时只好又弯腰将地上的花抱起来,交给他外公,“您能帮我带给他吗?” 言庭之接过花,不动声色地问了句:“你不进去看看他吗?” 他知道这小姑娘应该听到了那句话。 他也听到了。 曾如初摇头,“不去了,谢谢您。” 知道他还好就行了。 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尘埃落定。 言庭之没说什么,看着她走到楼梯旁才收回视线,带着花进了病房,让言知玉出去待会。 他低眸瞧着傅言真:“那个小姑娘来了。” “哪个?”傅言真没什么情绪地问了声。 “不跟孟望握手的那个。”言庭之说。 “……她人呢?”傅言真倏地抬起眼。 “走了。”言庭之淡淡回。 “……” 言庭之不用问一句话,看他这神情就能明白一切。 “但你不能出去。”他提醒。 傅言真其实没伤着一分,是在装。 被家里人要求的。 因为看他伤着也在医院躺着,好歹能让孟家心里舒坦一点。 傅言真这回要是好胳膊好腿的往外跑,那肯定是露馅了。 言庭之将花扔到他床上。 花束里的卡片顺势了落了下来,傅言真看到这上面一行字: 【祝你健康无忧愁,前程似锦绣】 这娟秀的字迹,他一眼就能认出。 -- -- 曾如初跟曾繁清说是出来注销手机卡号的。 她从医院出来后就去了营业厅,跟工作人员说要将两张卡都给注销了。 但她话音一落,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 她按了接听键。 “曾如初。”电话那边的声音冰冷。 “……” “你刚刚来过。” “嗯。” “都听到了。” “嗯。” 两人的语气都出奇的平静。 “你在哪儿?”傅言真问。 曾如初:“在外面。” “具体地址。” “……” “不说我上你家找你。” “你,有什么事吗?”她问。 电话那头,声音寂静。 许久,飘来一声笑。 通话戛然而止。 自始至终,她没问过他在医院说的话。 他也不主动解释。 “你这还注销吗?”营业厅里的工作人员问她。 曾如初忽然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