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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左清源法医虽为所长,但一直是工作在第一线的,自己所里的事情还得她事事劳心,肯定会比较累吧。 也是。 曹焕心里想着回去问问周丽华,一般给长辈吃的保健品买哪些好,他打算到时候给左清源带一些过去。正想着,车突然靠边停了,曹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透过前车窗,前方也并不是到了十字路口,不过这条路确实是往他自己家方向的没错。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谭北海没有熄火,他把自己这边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开门跳下车,反手关上了车门。曹焕透过窗户,看到谭北海跑进了对面的一家药店,想到今天谭北海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太一样,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曹焕自责地想,人家谭北海对自己的各种小事都很注意,但自己却只会一直叨叨叨,都没发现他感冒了,这么没眼力见,还怎么追人家。没两分钟,谭北海再次跑了回来,曹焕刚想关心两句,手里就多了样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盒关节贴。 这几天天气不好,你把这个贴在膝盖上会舒服点,如果一直疼,记得要赶快去复诊,小心不要发展成其余病症。 曹焕关心的话都在嘴边转悠了,只能吞了回去,他向谭北海道了谢,一颗心暖呼呼的。 哦,对!我这脑子,这个多少钱啊?我转给你。 曹焕突然想起来应该要把钱给谭北海,于是赶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准备转账。 不用。 总受你照顾,我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吧,我转个100给你。 曹焕说着就低头往手机上一阵点,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附近信号似乎不太好,转账页面加载了半天。 真不用。 谭北海欲阻止曹焕的动作,被曹焕躲了几次,最后一次曹焕闪得过快,谭北海没稳住重心,本来想撑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结果只擦到了个边,整条手臂穿过了曹焕颈后方,直接撑在了玻璃上。曹焕被谭北海圈在了极小的范围内,距离对方的脸也就几厘米,彼此口鼻间的呼吸都清晰得很,真的是,差一点点,就亲上了。车内安静了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处的呼呼声,呼呼声持续了一会儿,大概是车内温度达到了设定值,空调停止了加热,车内唯一的声音也消失了,车窗外一辆打着大灯的车从侧旁呼啸而过。 不用给我,要不下次你请我吃饭吧。 还是谭北海先反应过来,他马上撤回身子,面对着方向盘,拉了拉耸起的上衣,手握上方向盘到启动车子的动作在瞬间完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 嗯。 这边曹焕也不敢往谭北海那儿瞟了,目视前方端坐着回答道,可出的声却如同气音。 是意外是意外。 曹焕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话给自己洗脑,他能感觉到心脏哐哐哐跳得跟蹦床似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很想再说些什么,起个话题化解下这尴尬的气氛,但就怕越说越乱,只好闭嘴,在这折磨人的安静中坐立难安。 这有啥的,肯定没暴露,谭北海都没什么反应不是? 曹焕自我安慰道,幸好那药店所在的位置离他家不远,没尴尬多会儿就解脱了。曹焕下车前,小心地往谭北海那边看了一眼,谭北海还是跟往常一样,根本没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到半分,这让他既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两人道别后,曹焕让自己脚步尽量正常地往单元楼里走去,谭北海仍是直到看他进了门,才会开车走人。进入楼道,曹焕余光瞥见谭北海倒车开走了,他站在楼梯转角的地方目送车消失在视野尽头,此时此刻非常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发泄一下。 第四十话 谭北海成了这一夜曹焕梦里的主角,早上起来,曹焕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幸亏他已经是这个年纪的人了,不至于做个梦就得洗裤子。虽是梦,曹焕总觉得手里还残留着谭北海的温度,想当年他初中时梦到喜欢的影视演员,最多也只到握手签名而已,他搓搓脸,下了床,心里感叹岁月可真是把蘸满黄色废料的刷子。 为了避免尴尬,或者说是为了平息那按捺不住要跳脱出口的小心思,曹焕有好些天咬住了牙不去主动联系谭北海,他想起码应该要缓冲到星期四为止,毕竟那天他得和谭北海一起去左清源那儿,避不开得单独相处,别这几天聊着聊着飘起来,到时候一个冲动坏了事。但要真忍住完全不去想谭北海,对曹焕来说还真的就是件难事,他空闲时间里,一不留神手就会点开谭北海的头像,可又得忍着不去发消息,几天的缓冲期,被他过得像惩罚时间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四,下班时间一到,曹焕关了电脑拔腿就跑出了门,他迫不及待地第一时间给谭北海发了信息。谭北海回得也快,虽然只有一个好字,也够曹焕心里的小人原地蹦三蹦的。 曹焕打了个车,上车后第一件事便是拨了左清源的号码,等待音一秒秒过去,对面却一直没有接起,起码是到了快要挂断之前,左清源的声音才终于传了过来。 您好,我是左清源。 曹焕愣了下,左清源的声音比他上次听到的更为无力一些,他看了眼脚边两盒准备好的保健品,定了定心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