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白兔仙君养崽翻车了在线阅读 - 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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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关心的脚步硬生生止住。

    在僵持了片刻后,叶诀终于放弃了坚持,他提起右臂,将衣袖边缘递到阿枫眼前,道:“拽着。”

    阿枫眨了眨无神泛白的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腿能走吗?能走的话就牵着我的衣袖,浴桶在院子对面,你确定你能自己走到对面?”叶诀问道。

    阿枫又停顿了好久,衣袖中缓缓探出两指,轻轻捏住柔软的白衣布料。

    叶诀心中本窝气,心想着自己费力不讨好,但看到阿枫手侧一道明显的刀削留下的血疤,脑海中忽然浮现当时满手鲜血、白骨森然的可怖模样。

    他又突然心软,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慢慢来,抬腿便向外走。

    “抓紧。”他叮嘱。

    “嗯。”少年轻声答道。

    第五章

    黑夜里,叶诀一手提灯一手牵人,二人穿过小石子路,来到浴室。

    浴室宽敞干净,窗子密封以防寒风侵入,许是叶诀要用的缘故,浴桶边缘还新添了白纱帘,叶诀让阿枫脱衣服,自己走到浴桶边探了探水。

    “尚可。”

    水温尚可,药力也适中,萧鸣泓递给他的灵草乃是能舒缓疼痛、愈合外伤的温玉灵草,此水系灵草可遇不可求,撕碎了放入热水中,成了一锅浅碧色的药浴。

    萧鸣泓还给了他一瓶药粉,专门温养灵脉,可阿枫没有灵脉是个凡人,根本用不到。但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他一起倒进去了。

    “脱完了么?可以进……”叶诀转身催促,然而看到身后这一幕,话语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

    阿枫脱下了上衫。

    虽体形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依稀可见身骨奇佳是个练功修行的好苗子,可锁骨似被人用铁链刺穿,留下皱缩的死rou和暗红的血痂,以及碗口大的青紫瘀伤,而持剑的手臂也被生生撕下一层皮。

    少年身上还有数不清的烙铁痕迹,分布均匀有规律。他本欲研究研究适合刑罚,但看见这副惨样,心惊rou跳不忍再看。

    “进去吧。”叶诀忍住颤抖的声调,吩咐道。

    阿枫低头,顺从地踏进浴桶,热水对于他这个遍身伤痕的人稍烫,药浴浸没小腿时,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叶诀便去舀凉水,谁知一转身,阿枫整个身体都已没入浴桶,一口小白牙倔强地咬着下唇,不吭一声。

    “这身上的伤是谁干的?”他向浴桶中添凉水,随口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何处被抓、何人伤你,便是连衣服的模样也想不起来?”叶诀道。

    阿枫被伤成这个模样,此事不断不能轻轻揭过,提早问出些线索,等哪日遇到先上去揍一顿再说。

    青松派已被记在小本本上了。

    而面对他的反复询问,阿枫的神情没有一丝反感,甚至毫无表情,沉默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忘了。”

    “忘了?”

    “嗯,许是……太多了。”

    叶诀一挑眉,注视着少年的面庞,少年双眼空洞泛白,无助之下带着茫然。

    因为受过的折磨太多,所以也大体不记得具体过程……

    “罢了。”叶诀索性不去管,从储物袋中拿出两瓶药粉倒进了浴桶,刚倒完第二瓶,他发现隔着蒸腾的水汽,阿枫的神情似乎不大对劲。

    不安?

    “为何不安?这药粉刺激伤口疼到你了?”叶诀问。

    “不、不是的。”阿枫小声否认。

    然而他只慌张否决,具体原因也不说出口。

    “奇怪。”叶诀嘟囔着,觉得无聊便开门看看外面情形。

    而浴桶中的阿枫颤抖着捧起一捧药水,眼睫微微抖动,心中的震惊已让他喉咙哽住,说不出一个字。

    原来、真的是药浴,这人真的在救自己……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呢?

    *

    叶诀看了小院一圈,撩开纱帘回到浴桶旁,阿枫已经闭上眼睛享受药浴,似乎睡着了。

    可他看少年鼻翼翕动不太明显,生怕是晕死了,伸出手指探到少年鼻子下方,嗯,还好还好,呼吸微弱但绵长,没死。

    他收回手指,药浴浸泡需要两到三个时辰,怕出岔子只能守在少年身旁,然而等待太过无聊,他甚至开始撩水玩。

    玩着玩着便开始向水中抛光球,这光球里头蕴着十足的灵力,一接触水面化作氤氲的白雾,进入少年体内。

    ——叶诀还是听从了萧师兄的建议,毕竟他也怕少年心脉有损。

    “啪!”

    屋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瓦片碎裂的声音,阿枫从梦中猛然惊醒,忙看向房梁,屋顶似乎走人在飞速走动。

    “大人,这里……”

    “没事。”叶诀含糊道,打了个哈欠,换只手拄下巴。

    话音刚落,外间的小院忽而响起尖锐的剑鸣声,数十把剑同时出鞘,似乎是要将客栈血洗,隔着薄薄一层窗纸,狐三高呼一声“上”!而后剑戈相击,打斗声不绝于耳。

    “唰啦。”一道鲜血溅上透白的窗纸。

    阿枫虽然眼盲,但却能听到鲜血滴落的粘稠声,忍不住发问:“大人,外面发生了何事?”

    叶诀懒得解释,糊弄道:“狐三他们互相比试功法呢。”

    话说完,他便被打了脸——

    屋顶的青瓦彻底破碎,一溜鲜血顺着木板缝隙流淌,滴落到少年的鼻梁处,阿枫抬手一抹,一抹殷红的血,新鲜温热,刚从某人的脖颈处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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