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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汉的寡妇妻 第69节

    老头笑着鼓励她,可把小葵激动坏了,头点的像是打鼓的,眼睛里晶晶亮。

    晚上炖出一锅奶白的老鸭汤,先不说rou好不好嚼,就凭这颜色都能倒进肚里给喝干净,许妍舀一勺尝尝,鲜香,不是鱼汤的那种鲜,口感很浓,张嘴说话时也不觉得呼出的口气是腥的,鸭rou耐嚼rou质又不老,骨头也炖烂了,嚼碎吸骨头的油水,这要是才宰杀的鸭子,骨头硬的崩牙。

    “我们今年也买七八只老鸭送去做成腊鸭。”许妍满足地放下碗筷,把桌上嚼碎的骨头渣都给揽在狗盆里,这碎渣渣要是吐在地上狗要舔进去不少灰。

    “走,小葵跟我出去一趟,胖头家还有五只腊鸭,我们再买三只回来,明天送两只给齐大夫,他要是喜欢吃我们冬天多买几只做成腊鸭。”许妍搂着小姑娘的肩膀往外走,齐大夫对自家闺女好,她就把他当长辈孝敬着。

    “不让你洗碗,天黑别往出跑,明早再去也一样。”屠大牛靠在椅背上发声,他做饭就许妍洗碗,老头做饭就他洗碗,今晚是他做的饭,该是许妍来洗碗,看样子她是想赖掉。

    “明早说不定人家出门了,有月亮,看得见路。”许妍搂着闺女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两人走了,桌上就剩下祖孙三代四个人,小的那个还掀起了衣裳拍肚子,“大儿,八岁了,今晚碗归你洗,我八岁都会炒菜了。”屠大牛搂着他大儿子说。

    屠小鱼瞅着他阿爷询问,看他点头了,利索地捡起碗筷往灶屋走,小槐也站起来帮忙,碗端进去了两孩子也没出来。

    屠老汉听着里面俩孙子的嘀咕声,踹了儿子一脚,低声骂他:“懒死你得了,让你儿子洗碗你闲坐着磕牙。你咋好意思说你八岁就会炒菜的?炒韭菜鸡蛋老子吃一嘴蛋壳,嚼鸡蛋像是在吃沙。”

    “现在是你在磕牙,我八岁都能给你炒韭菜鸡蛋了,我让我八岁的儿子洗个碗咋了?”

    “我孙子会读书,不会做饭也能讨到媳妇,你不行,你能讨到媳妇全赖我从小教你学做饭。”屠老汉往自己脸上贴金。

    “……”老头没说错,但屠大牛不承认他懒,摊手耍无赖,“心疼你孙子你自己进去洗,走快点,免得进去晚了你孙子给洗完了。”

    “他爹身懒嘴好吃,只能我孙子受点苦了。”他也不肯起来,话刚落灶屋里就响起了碗摔破的声音。

    碗是小槐摔的,他手小捏不住,陶碗磕在了火钳上,碎成了三半,屠老汉拿着三片陶按在外墙根的泥土里,这儿还有几个瓦片,都是用来喂野猫的。

    之后也没进去,留他们父子三个在里面洗锅洗碗,听到小葵跟她娘的声音了才往进走,提了一筐子草往后院倒进牛棚里,明天早上再倒一筐拉出来就能赶路了

    “狗都进来了没?进来了就把门杠好,没人出去了。”听到说话声进来了他朝前院喊了一声。

    第二天天刚亮全家就都起床了,腊鸭腊rou都放在干净的竹筐里,葛根粉用竹筒装着,新削的木塞塞得紧紧的,牛鞭在空中扯了个响,牛开始迈蹄,小葵三姐弟向阿爷挥手,说:“阿爷,我们回来给你带酱牛rou吃。”

    屠老汉笑着摆手,牛rou哪儿是那么好遇到的,看牛车出村了他喊狗进屋,把大门从里面杠着。

    “我小孙子叫齐甘澜,今年十四岁,比小葵大三岁,他下午也在齐民医馆打下手学医,你们下午去把这个包袱交到他手上”,齐大夫把包袱放在牛车上,犹豫了一下说:“要是碰不到也就算了,直接放医馆就行,你们去了就报名字,他们知道我在镇上收了个小徒弟。”

    “一定交他手上,明天要的碰不上面就后天再去,齐阿爷,你偷偷给你小孙子带了啥?”小葵抱着包袱笑问。

    “好东西,他喜欢的。”

    小葵在医馆喊他为齐大夫,出了医馆被要求喊齐阿爷,齐老大夫近两年不让她喊师父,说是没正式收她,而且他大孙子都成婚了,不想给孙子们找个年龄这么小的小师姑。

    牛车上多个包袱少两只腊鸭,牛车慢吞吞地出了镇子,屠大牛说:“这老头也是好笑,带东西只给小孙子带,难怪嘱咐要亲手交到他手上。”

    “这个岁数的人了,子子孙孙一大家子,要做到不偏不倚还挺心累的,喜欢谁送他东西随心来就好,等我到这个岁数我就这么做。”许妍握一把路边的狗尾巴草,借由牛车的力道给挣断,嘴里念道:“齐甘澜,名字还挺好听的,我喜欢“甘”这个字,第一次见人把这个字用在名字里。”

    到了县里正是黄昏,还没找到杭家的铺子倒是先看到了齐民医馆。

    “先去看看,要是人刚好没回家,也能把包袱交给他。”许妍提着包袱拉着小葵走进医馆,进门就听到一个粗哑的男声崩溃地喊:“齐甘澜,你再磨蹭一会,我姐养的猫血都流光了。”

    “我又不是兽医,你七大姑八大姨家的猫猫狗狗我都要看遍了。”另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许妍跟屠小葵看过去,是个穿以白色打底,大面积墨绿色绣样的小伙子。

    “齐甘澜,你阿爷让我给你带个包袱,我是你阿爷收的小徒弟,差点成了你小师姑。”小葵不见外地率先打招呼。

    第一百零六章 [vip]

    陌生的声音加上惊人的称呼, 医馆里的人都往门口瞅,也就这个时候小葵才觉得有些突兀,尴尬地捏捏鼻子, 再次提醒:“我是从平丘镇来的, 在济世堂跟你阿爷学医的, 他说跟你说过的,你记得吗?”

    “记得, 他跟我夸过你。”齐甘澜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说:“婶子, 麻烦你们了,进来坐坐?”

    “天晚了就不坐了, 你阿爷说你只有下午在医馆,刚好走到门口就来碰碰运气,呐,就是这个包袱,有人在等你我们就不耽误你事儿了。”许妍把包袱递他手里,拉着小葵打算出门。

    “婶子, 你们住哪儿, 留个住址,我明天去拜访, 我听我爷天天提起小葵meimei,难得相见,有空了我带差点成我小师姑的meimei出门逛逛。”齐甘澜反应过来,带着打趣的意味拉进距离, 果然看到这姑娘笑了, 一点都不避人。

    看他喊得出来小葵的名字, 也证明了小葵真的合齐老大夫的性子, 要不然不会给家人提,许妍应道:“在别人家暂住,还不知道他家住址,等我们事忙完了我带小葵来医馆看看。”

    “那住我家吧,我正好要回去,我爹娘都知道我阿爷在镇上收了个机灵的小学徒。”他样貌和举止赏心悦目,说出的话也很热情有礼,如果不是粗哑的嗓音,很容易让人把他看作是能当家做主的大人。

    “不用了,我们跟亲戚已经说好了,虽不知道他家住址,但知道他家商铺,别客气,以后还会再见面,你忙你的吧,我们也要走了。”

    齐家真是家教好,最初进门的时候许妍想着都是小孩子,任小葵开口说话她就没打算张口,到了后来小葵反而没了搭话的机会,这小伙子很有胆气,上来直接跟长辈谈话,一点都不怵,估计在他眼里,小他三岁的小葵还是个不懂事没主意的小丫头。

    去了杭家粮铺,找到杭黎文,他直接坐在车辕上跟大牛一起赶车,问:“我那五头猪长得咋样?”

    “除了个头小,其他的都还成,我今年从油坊买了油醩和豆饼十天半个月给猪吃顿好的,圈里的猪崽比放养的猪崽大一圈。”屠大牛跟他聊养猪的事,榨油后的油料不怎么贵,但架不住猪多,买两车才够两百多头猪吃一顿。

    “你还挺能造的,别人养猪吃点泔水剩饭就是加餐了,你还买油料喂猪,这年尾出圈的时候估计是一身的肥膘。”他只是想想就腻得慌,嘱咐道:“你可别给我那五头猪喂啥油料,麦麸都别给它们吃,长成啥样我都要。”

    这就是有钱人跟穷人的区别,穷人买rou恨不得只要肥rou,切两块下锅能炒炖菜的最好,又沾荤又省油。

    “没喂过,放养的猪是单独一个圈,天亮拉出去黄昏拉进圈。”

    话落也就到了杭家,两进的宅子后面带两间罩房,比杭成文在镇上的宅子大一点,里面住了不少人,他家的老头老太太也在,还有两个成家的儿子,屋里热闹地有些绊脚。

    “都要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了,还这么客气,下次来别带东西了。”杭大嫂让丫鬟把筐子里的腊rou提下去,跟许妍往东边指指,说:“给你家看的房子就在巷尾,要是在隔壁我都想自己买下来把院墙打通了。”

    “那还挺巧的,我们有做邻居的缘分,这腊rou是村里人腌的,味儿正,我这个不爱吃腊rou的都喜欢上了,之后你要是觉得味还行就给我说,冬天的时候我托人多做一些。”许妍看她不在意,着重给她介绍这些腌rou,她是真的觉得味儿好,“赶明儿的我给二嫂提块儿rou尝尝,她也是个爱吃的。”

    “我还以为是你自家腌的呢,你都说味儿不错了那肯定不差,晚上我让厨娘炒一碟子尝尝。”杭大嫂说着就要喊下人来。

    “腌rou要泡的,不泡外面的那层腌料洗不掉,明天再吃也不晚。”腊rou腊鸭在梁上挂了半年,当初涂抹上去的腌料像是一层霉斑附在上面。

    人安顿好了,杭大嫂出门刚好碰到她大儿媳妇,让她去厨房给厨娘说捡块儿腊rou给泡着,明天给刮洗干净了再下锅。

    “那rou能吃啊?看着都像坏了,颜色都变了。”年轻的小妇人皱眉,不太能接受。

    “应该是腌了又熏了的,前些年你爹从行商那里买了几根火腿,也是看着不好看,吃着味儿还挺好,这些年倒是一直没碰到过了,你们也没尝过。”她拍着儿媳的胳膊让她赶紧去,别乱说话,年纪轻有点不懂事,总觉得县里的姑娘体面,有些看不起乡下人。

    往回走的时候碰到小葵姐弟三个,还有自家的孙子孙女坐在廊下吃糕,她热情地打趣:“哎呦,这才半年不见你们姐弟三个都又长高一大截,不亏是家里养猪的,你娘给你们吃猪食了?长得真快。”

    “对啊,大婶子要想要我改天托人给你带点来,也给你家的小猪补补食。”小葵狭长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神情灵动,不怀好意地接话。

    “真是机灵丫头,明天我给你找几个玩伴过来,他们跟你同龄又同辈,能玩的到一起去,也读书识字。”杭大嫂越看这丫头越爱,嘴巧脑子活,懂礼又活泼,真想自己再有个十来岁的小儿子。

    “没事,我小弟也小,我跟小娃娃也能玩的到一起。”小葵摆手拒绝,说不用这么麻烦,明天她还要跟她娘去逛街。

    但第二天中午,还是见到了一女两男,说是大婶子的侄儿侄女,吃了顿午饭,下午她们一家出门逛街买东西,回来看人又不见了,回镇上后就忘了谁是谁。

    一家五口先去了布铺,捡着镇上不多见的衣料买了不少,又去书铺里给小鱼买了几本书,小葵也选了两本医书,屠大牛牵着小儿子在书铺外面蹲着,这臭小子进去就捂着鼻子说味儿臭,不仅是伙计脸阴了,其他买书的也是撇眼而视,屠大牛就拎着小儿子灰溜溜地跑出来。

    “墨香墨香,你哥跟你说多少次了?那味儿是墨香,老子都记住了,你耳朵里塞的是羊毛?”男人轻握着这臭小子的胳膊,恨不得把裤子给扒了揍一顿,真真是丢脸,他这个大老粗进书铺本来就心虚胆怯,这兔崽子倒是张嘴胡诌,还捂鼻子嫌弃,这剩下的几十年他是别想再进书铺了,没脸啊。

    “味儿太大了”,他仍拧着小眉头嫌弃,还给他爹解释:“像是我睡觉的床泡在墨里了,我出不来气儿。”说着他还干呕了一声。

    屠大牛彻底不说话了,这小子是跟自己干脏活的命。

    书铺里的许妍看中了一套毛笔,笔杆打磨地极有光泽,笔锋尖锐刚劲,这种毛笔适合写遒劲方正的字,许妍想给小鱼买一套,他用的毛笔跟自己的一样,都是羊毫笔,吸墨量大,写的字圆润厚实,这种字体小时候写的还挺合适,长大了就不太合眼缘了。

    一套五只毛笔,粗细不同,有做标注的也有专来练字的,“掌柜的,这套毛笔怎么卖?”她拿去账桌上问。

    “紫毫毛的,乌木笔杆,一套一百三十两。”男人不着痕迹地打量面前的妇人,棉布衣裳,头上一根银簪子,耳朵上挂的两个银葫芦耳坠,他又垂了眼皮。

    “能分开卖吗?只买两支?”买笔花一百多两她接受不了,不提买宅子铺子花了两千多两,手里的银子去了一大半,家里的田地两年卖粮食也只能赚个一百多两,买笔,太贵了。

    “这是成套卖的,细笔是作标注写小字的,还有写文章的、练字的,不单卖。”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

    结了几本书的钱,出去了许妍摸着大儿子的头许诺:“等你考过了童生试,娘送你一套紫毫毛笔,我银子花不花得出去全靠你了。”

    小鱼抿嘴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之后又去给首饰铺子给小葵买了两只小银簪,一根小鸟一根蝴蝶的雕饰,银手镯也买了一对,镯子簪子戴小了还能炸了再做新的,而且姑娘大了也该戴些值钱的首饰,免得人家把她看低了,这钱花的许妍一点都不心疼。

    剩下的时间陪小葵去医馆走了一趟,她跟着齐甘澜在医馆里转悠,许妍和大牛还有两个孩子在后院坐着,齐甘澜他爹坐在对面说:“屠兄弟,你们打算啥时候回去,要是不急明天中午到我家吃个饭,也算认个门,我家老头说是吃了你家不少好东西,你们可得给个机会让我请回来。”

    什么时候回去都行,他们不急,许妍应下了,她想着以后小葵说不准真要到医馆坐堂,到齐家的医馆总比在外面要好,那跟齐家人打好关系必不可少。

    “小葵meimei,明天我带你们出去玩,西坊里有个杂技馆,很是精彩,你们肯定没看过。”走的时候他知道明天屠家人要来自家做客,他大包大揽地邀请他们去玩,不然待在家里也是被迫给他哥哄孩子。

    “好啊,我们明天早上在杭家粮铺等你。”一说耍杂技的,她比谁都来劲。

    走在路上她叽叽喳喳的跟两个弟弟讲,小槐很是捧场,小鱼只是心不在焉的应几声。

    “小鱼,来县里了你咋反而没精神了?别人跟你说话你才搭理,太端着了,读书读呆了都。”她不满指控。

    “我又不认识,干嘛要热情?这些人跟我又没关系。”

    “那杭大婶子你总认识了吧,也是她跟你说话了你才说,大多数时间都自己待着,你这样不好,人家会说你性子不好的。”

    “大婶子跟我说话我又不是没理,我也没那么多话要说,又不常见面。”他反而是不解,没话说为什么是性子不好?

    许妍在一旁听着,忽然想起屠大牛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爱搭理人,哪怕别人在他面前打架,只要不关他的事他一点都不急,打死打活他也没啥感觉,他能直接绕弯离开,但在自己家人面前情绪又很饱满,小鱼也是,他在家里有笑有闹,被弄脏了衣裳会撅嘴生气,在外人面前感觉有些认生不爱说话。

    现在看来并非认生。

    第一百零七章 [vip]

    三个孩子被齐甘澜带走,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给他送包袱那天见到的小胖子,屠大牛拍着小儿子的头嘱咐:“你老实点,别搞幺蛾子, 跟紧你哥你姐, 要是跑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屠叔, 我拉着小槐走,一定不让他走丢。”齐甘澜站在一旁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这小儿子是马猴子投胎, 拴在裤腰带上他还会想歪心眼,安稳不下来, 他要是不听话你先给他送回来你们再去玩,小葵小鱼, 看好弟弟,县里人多路也不熟悉,都别乱跑。”他对两个儿女交代,五个孩子里真算小孩的只有小槐一个,还不及自己腿高,早上说不让他去就哼唧了半天, 早饭都没好好吃, 还是杭黎文说镇上都有衙役巡逻他才松口。

    许妍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小鱼的裤腰带给绑在他哥俩手腕上,三个孩子里就老二最稳重, 而且绑的还是他的腰带,小鱼肯定最上心,掏一角碎银子塞他手心,拍拍手道:“好了, 出去玩吧。”

    捏着咯手的银角子, 到了嘴边的不情愿又被咽了下去, 挣了挣手上的绳子, “走,逛街看杂技去。”

    看孩子们走了,屠大牛跟许妍也出门,宅子铺子都买好了,两人跟着铺子里的小伙计去了趟牙行,给宅铺挂了个号,留的住址就是杭家,以后租金暂时交给杭家人,年尾见面再转给自己。

    出了牙行的大门,许妍撞撞大牛的胳膊肘,男人领会到她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串铜板塞到小伙计手里,说:“今天麻烦你带路了,现在也没事了,你先回去上工,我们还要再转转。”

    小伙计掂量着手里的铜板,估摸着有大几十文,惊喜地指路:“出了这条巷子右转,看到石碑了再左转,一直走会看到比较杂乱集市,那儿卖的东西杂,有的是行商从外地带回来的,量少就自己摆摊,怪新鲜的,我们平时闲了就去过转转,不买也高兴。”

    “好,我们待会儿去瞧瞧。”这个消息很有用,来了两三天,见到的多是铺子,卖的东西多是乡下人用不着的,两人每次进铺子都有些拘束,还是集市好,吵闹杂乱、讨价还价,不容易挨白眼。

    按照小伙计说的,大牛跟许妍找到了这个集市,这边没有铺子,净是路边摆的小摊和挑的担子,有卖柴卖雕木的、有些损伤或是长的不好看的果子、漆面不完整的拨浪鼓、针线草鞋、还有各种种子和吃食。

    一趟逛下来,许妍买了一罐子蜂蜜,说是山里的百花蜜,还买了一把花种子,卖货的说是回来的时候油纸破了,花种撒在地上了,归拢起来后分不清什么种子,就拿来便宜卖,还有一种干鱼,闻着咸臭咸臭的,她还是拧着眉头给买了好几条,想着腊rou好吃,干鱼说不定味儿也不错,如果好吃错过了这次,下次再吃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反正便宜,一下子买了一串。

    “你走我后面,别跟紧了。”她嫌弃鱼腥臭,把干鱼丢给屠大牛,自己走在上风口,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你知道我现在像啥吗?给你拎包的小厮,自己买的这玩意儿,你都嫌弃还扔给我,扔给我不算你还嫌弃我!”屠大牛再次遭受路人的白眼,看人家都捏着衣袖趔着身子走,生怕染上了这腥臭味儿,他抱怨道,但瞅着前面的身影,还是没撵上去,抱怨归抱怨,几条鱼臭两个人不划算。

    “小屠?老屠?”许妍回想杭大嫂是怎么喊她家小厮的,“老屠,待会儿到家了你问我男人要赏钱,给我把东西好好给送到家,放心,不会亏待你。”

    “我不想问你男人要赏,就想要你给的,帕子也行,腰带也行,当然,肚兜我也不嫌弃。”他快走两步在她耳边说完又后退几步,在她回头时弹了个响舌,眼睛直勾勾地把人从头盯到脚。

    “行,都给你,你比我男人长得壮,应该比他好用。”因为这串臭咸鱼,两人周围一圈不进人,在拐进这个没人的巷子里时,许妍也不嫌鱼腥臭了,把男人抵在墙上嘀咕了这么一句话,还虚虚地摸了把腰,点头道:“好腰,rou也瓷实,该是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