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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宝级工匠[快穿] 第103节

    警长被沈声默逗得笑起来,转念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然后这件事就不追究,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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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沈槐回来时,这里的风波已经平复下来了。

    只不过刚刚发生的一些sao乱,沈槐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把一张火车票递给沈声默,问她:“刚才发生什么?这里好像有点吵。”

    “不是什么大事,就一个扒手被抓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呢。”

    沈槐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幸好叮嘱了女儿,不然指不定要扒到她身上来,今天可真是躲过一劫了!

    他拍拍胸口,后怕道:“幸好幸好,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老爸说得没错吧?你可要学着点。”

    “嘿嘿。”沈声默但笑不语。

    火车半个小时后开,需要候车。

    沈声默坐在椅子上,拿出面饼来充饥,让沈槐也吃了一点。这个年代的火车就不要求什么舒适度了,摇摇晃晃,在车上吃东西,沈声默指不定能当场吐出来。

    很快到了检票的时候,一群人排成长龙。

    光是看候车室的人数就知道,一会儿火车上的人绝对不会少,只是沈声默没想到会这么多!

    因为从这里到京都,坐火车大约需要两天两夜,在沈声默强烈要求下,沈槐买了卧铺的票。只是没想到,卧铺的票被人拆成好几个位置卖出去,车厢里乌泱泱的挤了好多人,甚至还有站着的人。

    人挤人,到处都是人,颇有后世挤地铁下饺子的风范。

    沈声默抱着自己的行李,欲哭无泪。

    在火车上,度过了地狱一般的两天,沈声默感觉自己头颅盖都快被挤没了。

    肚子里也翻江倒海,几乎要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当然这两天她也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就是了。

    要不是用一千粉丝值和系统换了一颗晕车药丸,沈声默估计已经去了半条命。

    好在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在车上受了两天折磨,下了火车后,因为药丸的药效,沈声默没有找个地方吐个天昏地暗,而是稳稳当当站在地面上,精神还算好的。

    倒是沈槐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摇摇晃晃,像在船上漂泊许久,乍一回到陆地就不会走路的人。

    见他神色难受,沈声默拿过他的包背在身上,等他缓过神来,再商量接下去的打算。

    傍晚时分,父女两人在招待所里要了两间房,一人一个房间,好好睡了一晚。

    明天他们要去沈槐以前的工作单位报道,是该养好精神来应对。

    沈槐不让沈声默跟着去了,作为大人,作为一家之主,在大事面前,应当要担起来,不让女儿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

    次日,当沈声默醒过来的时候,沈槐已经不在招待所了。

    他早早离开,自己独自前往以前的工作单位。

    这一去有破釜沉舟的意味,同时也透着一股子决然,沈声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没说什么,拿出自己的饼开始吃起来。

    吃完之后,没事可做,就坐在床上发呆,等待沈槐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的。

    沈声默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百,也不知道数了多少个来回,终于把这漫长的时间打发过去。

    下午约莫三四点时,沈槐终于回来了。

    沈槐的面色十分复杂,既有喜,又有忧。

    各种不同的情绪糅合,表现在他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模样。

    沈声默心中一紧,忙问他:“爸,怎么样了?”

    沈槐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心里放下一颗大石头,又有点难受。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来。”

    除了这句话外,沈声默还真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就作罢了。

    父女两人又续住了一天的招待所,只等着明天盘算要去什么地方。

    当沈声默离开时,沈槐才重重叹口气,终于能面对自己的内心,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今天,沈槐拒绝了单位的返聘。

    历经风霜,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还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少年。

    他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变得温吞,但有担当,能担得起自己的责任,也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女儿要照顾。

    几经思量,沈槐拒绝了返聘。

    他如今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时候的天总是反复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会再一次让他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

    这样的劫难再来一次,沈槐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坚持下去,重头再来的勇气。

    未免多变,沈槐选择了求稳。

    如今他年岁大了,心小了,只想女儿一生平安喜乐。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要也罢。

    在单位里,沈槐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还提前准备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上交,表明了他的忠贞和迫不得已。

    上司没多做挽留,既然沈槐要走,他便放人。

    不仅如沈槐所愿,还给他结算了这六年来积压的工资,这才耽误了这么半天的功夫。

    沈槐给沈声默讲述单位里发生的一切时,依旧有种云里雾里,不真实的感觉。

    他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获得了赔偿!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沈槐喜的地方。

    悲的地方,是他大难不死后,仍是心有余悸,心里觉得难安。也开始惶恐,他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这个年头,他又没有一技之长,唱戏也没个好去处,要怎么谋生呢?

    沈槐没把自己的思量和沈声默说。

    在他看来,沈声默还个小孩子,这种大人的烦恼事,实在不必和她说。作为一个小孩子,只需要快快乐乐,简简单单长大就好。

    沈声默没有一个简单快乐的童年,本就是他的失职。如今又怎么能让她掺和到这种复杂的事情当中来?

    沈槐辗转,一夜难眠。

    好在,给他结算的六年工资,一共有三百六十块,这算一笔巨大的财富。不管前路如何难走,至少眼下是不需要愁的。

    -

    次日,父女两人带着行李走出招待所。

    沈声默是第一次来到京都,看什么都是新模样。只不过她一个小孩外表有着大人的灵魂,这对她来说还不够惊奇,所以一路走来都十分淡定。

    倒是沈槐,一惊一乍的,仿佛一个刚刚入城的小毛头一样,可这里明明是他生活过许多年的地方。

    学艺是在这里,唱戏是在这里,成角儿也是在这里。

    可如今重回故土,沈槐便发现,大路变宽了,街道两排的房屋也变高了。

    以前大多是木制建筑,现在有了钢筋水泥。

    在这里,能看到现代社会科技带来的变化以及和旧时社会交融的情景,两种不同的风格奇异融为一体,有种日月换新天的感觉。

    恍如隔世。

    来到胡同入口,终于让沈槐感觉到一丝亲切。

    因为这里还是没有变化的,建筑还是那些建筑,路也还是那些路,没有变得让他完全认不出来。

    沈槐对沈声默说:“以前我就在这里唱戏,是台柱子呢。不过戏板子班主跑了,戏堂子的老板也跑了,场地也就破败了。今天来这里走一走,我得回去看看。”

    沈声默点点头,然后跟着进去了。

    一路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了破旧的戏堂子处。

    戏堂子外面的墙壁塌了一角,没人修理,不过立在门口的柜台倒是还在。

    要想进去听戏,就得掏钱买票,以前那柜台就是卖票的,如今自然是空了的,没有人站在那里吆喝。

    门口柱子旁,一般会立着一块黑板,上面书写着今天要唱的吸,还有登台的角儿。

    以往写的多是沈槐的名字,但凡有他登场,票必然售空,场场爆满。

    沈槐介绍道:“戏堂子后来不让唱戏了,被封了起来,没人敢碰。”

    话音刚落,沈声默就看到贴在门口的封条早就撕碎了。

    显然还是经常有人出入的。

    她看向沈槐。

    沈槐尴尬一笑:“当然,这里的住户都是老票友,就好一口戏来听。虽然是不让唱戏了,但他们喜欢来这里散心,上面也睁一只闭只眼,随他们去吧。”

    自古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沈声默一点也不奇怪。

    本也不是什么要杀头的事情,只要没人做得过火,大家也各自安好,不会多事。

    父女两人推门走进去,走过一处回廊,再往里就是戏堂子的座位席。

    戏台在二楼,二楼和一楼正对戏台子的地方全是座位。两边有包间,还有茶水间,听戏的时候,会有端茶倒水的茶小二穿梭其间,为他们端茶倒水。

    一路走来,往日情形都如昨日,历历在目。

    当上文艺主任后,沈槐为了避嫌,已经许多年都不曾回到这里来。

    今天旧地重游,勾起他心底的回忆,让他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当沈槐沉浸在回忆中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这位大哥,这儿可不让人进来,你怎么回事啊?”

    一回头,发现是一个年纪比沈槐小一些的年青人。

    他一双眼在沈槐和沈声默身上扫来扫去,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沈槐还没说话,沈声默便道:“这儿是不许人进来,你不也进来了?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今天就当互相没见过。”

    来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不能来,我却能来。因为这儿是我先人留给的地盘。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沈老板你们知道吧?当初在这儿唱的戏,成的角儿,他可是我一手捧出来的。如今他在单位里当了官,我是打了招呼的。”

    沈声默眨眨眼睛,回头看到沈槐铁青着一张脸,心里很快明白了,忍不住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