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尾声
沉莹莹醒时，高宏强正附在她身上，见她醒了一边亲她，要她做自己女朋友。 沉莹莹挣扎的厉害，高宏强怕她叫来人，捂住她的嘴巴，还打了她几下。 沉莹莹只有十五岁，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发生了这种事要怎么办。 她不敢和奶奶说，也不敢报警。 她是有机会和孔骄阳说的，可那天却是高考的第二天，她怕影响孔骄阳高考。 她选择了一个人解决，她约高宏强晚上见面，她把家里的刀带去了。 高宏强没想到沉莹莹会挥着刀，吓得撒腿就跑，沉莹在后面追，不一会儿就被落下了，她举着刀在拐弯处看到了一个人影，等她看清那个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将刀刃避开对方，对方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抢她的刀，在抢夺中对方失误将刀刃插入了沉莹莹的身体。 高宏强早已跑回家中，不敢在联系沉莹莹，直到得知她死了，怕警方怀疑他，主动去做证。 沉莹莹人死了，随便他怎么说，他说他是沉莹莹的男朋友，顺便在警方问是否见过孔骄阳时，将屎盆子扣给了她。 而真正的杀人犯，其实只要自首，防卫过当造成的过失杀人，判不了多久，可是他没有，他在认罪书上写，天才，都想要完成一次完美犯罪。 孔辉虽不曾想过，自己会失手杀人，但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慌。 他将沉莹莹的尸体用雨衣包好，放进车里。 刀在沉莹莹身体里，地上血迹不是太多，他抬头看天，快下雨了。 他虽然很少回F市，但不代表不熟悉，将尸体冷藏，是他想象中处理尸体最好的方式。 接电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将所有痕迹擦掉，将刀缓缓拔出，那即将是他完美犯罪的象征，他不会留下。 回去的路上，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血迹，车轮痕迹都随着这场大雨消失。 他还回去看了孔骄阳，孔骄阳已经睡着了，雨声很大，她没有听到有人进门，没听到有人摸着黑在卫生间洗手，没有发现有人打开卧室门看她，更没有发现，她的父亲回来过，又离开了。 孔辉和孔骄阳的母亲是经人介绍的，他结婚时已经叁十五岁了，婚后第二年有了孔骄阳，孔骄阳上幼儿园时，孔辉被调到首都工作。一年只回家一次，他天生性情冷漠，孔骄阳母亲去世后，他没有选择带孔骄阳去首都，而是留她一个人在F市。 孔骄阳从小和孔辉见面的次数就少，母亲去世后沟通的桥梁断了，除了每月生活费按时到账，孔骄阳很少见到她父亲。 连孔辉的同事都忘记他还有个家，还有一个女儿。 高考前夕，同事们在一起讨论，高考穿什么，吃什么，陪考有什么说头，他才想起孔骄阳也是要高考的。 谁知回刚回到F市就发生了意外。他看过孔骄阳后，连夜赶回首都。 雨衣很防水，车子上一点血迹都没有，那件带血的雨衣，被烧毁在首都。 第二天他给车子做了全车保养，并换了新车胎，一个月后车子被卖掉。 他密切关注F市的新闻，他盼着有人能早日发现他的作品。 却没想到，被害人是与他女儿相识的，更没想到他百密一疏，竟然留了血迹在洗手间。 那个在案发当日丢失的叁轮车，是满足孔骄阳把尸体运走的作案工具，也因为它证据链才闭合。 可是在后来的查证里，那更像是一个笑话。 报警人的叁轮车半年后回村子里找到了，是他自己忘了，叁轮车在村子里根本没有骑过来… 警方在刀上提取到，沉莹莹和孔辉的指纹，刀口与伤口吻合，血迹吻合。 找到孔辉的时候，他刚刚咽气，他死了，癌症。 他在认罪书中写道：“他还是没能完成完美犯罪。” 牟星回去见他父亲了，孔娇阳一个人在家，越呆越慌，于是偷偷跑出去购物，商场离公寓步行只需要十分钟，牟星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的时候，她正在地下通道里，牟星让她在原地等，她就乖乖的在哪儿等。 地下通道里有个弹着吉他的少女正在表演，孔骄阳看了一会儿觉得现在的街头艺人也真难，地上还要摆两个二维码。 通道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缩在破旧的被子里，因为年纪大了也没有手机，放钱的纸盒里面空空的没什么钱，孔骄阳现在出门也不带钱了，很像社会人。 她看前面有个卖鸡蛋饼的摊子，要了两份鸡蛋饼，牟星到的时候，正看到孔骄阳把鸡蛋饼递给老奶奶。 牟星站在原地，地下通道里回响着吉他少女的歌声， 尽管再多 复杂变化 世界不会 轻易崩塌 现实的虚假 失望落差 他觉得眼眶胀胀的，鼻子也酸酸的，孔骄阳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回头见到牟星，笑着向他走去，那笑意直到眼底，一瞬间牟星掩面痛哭。 来往的行人都在看他，他丝毫不在意，孔娇阳吓了一跳，快步走到他身边帮他擦眼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牟星说不出来话来，只是紧紧抱住她，孔骄阳不安的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了？是叔叔不喜欢我吗？”牟星哭的更厉害了，“没关系，他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就行了，我会努力让他喜欢我的，真的，你别哭。” 牟星在她发间抽泣，“没，他很喜欢你，问我什么时候领证。”孔骄阳没想到牟星的父亲会喜欢她，她有点小雀跃，可又不明白牟星为什么要哭，“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哭呢？” 牟星擦擦眼泪和鼻涕，放开怀里的孔骄阳，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孔骄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凶手是你爸的？”孔骄阳没想到牟星会问这个问题，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你怎么知道的？”牟星说：“我爸负责整理F市和周边县城的冤假错案。”孔骄阳懂了，“我二审那天就知道了，你别哭，这没什么的。”牟星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他这28年来从没像现在这样泪流不止，“怎么会没什么，你知道了为什么不上诉，为什么要白白在里面待了那么多年？” 他曾因为孔骄阳坐了冤狱而为她感到委屈，他怨恨执法人员的判断，也怨恨那些证人的片面之词，可从未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杀了孔骄阳的父亲。 孔骄阳用手擦不过来他的眼泪，开始用袖子擦，“我爸爸一直在做科研，已经是院士了。别说他是误杀了沉莹莹，就算是蓄意谋杀，项目完成之前他也不可能入狱，他为了他的完美犯罪牺牲了我，一审的时候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是我，我觉得很委屈所以我上诉了，二审那天我爸去看我了，他对我说就算败诉了，他也一定会为我继续伸冤的，我问他为什么信我，他说那天雨那么大，你不会出门的。我一直想不通我家里为什么会出现沉莹莹的血迹，但在那一刻我想明白了。他回过家，要不然他不会知道那天F市下雨了。” “我爸是个天才，是真的天才，他如果想谋划一场完美的犯罪，那我万万是不可能赢过他的。”孔骄阳笑了，“天才的完美犯罪啊，他做到了，如果他不拿出证据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怀疑他。”孔骄阳见牟星哭的眼睛红红的有点心疼。 “其实我是自愿放弃上诉的，我相信如果我坚持，我爸一定会想出能洗清我的冤屈，并且不会怀疑到他的方法，可是沉莹莹是无辜的，她不能这样白白死掉，总有一个人要对她的死负责。”孔骄阳见牟星楞楞地，眼泪似乎不那么汹涌了，“你知道吗，从小跟我爸就很少见面，可是我们却很了解对方，他也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没在为我上诉。” 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言语能形容牟星的心情，他有些崩溃的问：“难道你就不会委屈吗？！”孔骄阳拉住他有些激动的手，“会的，我……也曾很难过，放弃上诉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孔娇阳笑了，“可是，我出来了你在等我，我拥有了这世界最美好的礼物，没什么可委屈的了。” 牟星紧紧抱住孔娇阳，在那个脏乱的地下通道里哭的像个傻逼。 “孔娇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明天。”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