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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 第35节

    这时突然有锦衣卫进来禀告:“顾大人!属下们发现东边花园里有异常,请大人过去查看!”

    顾悯冰冷的视线从安郡王和凌青蘅身上扫过,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转过身,“带路!”

    一众锦衣卫来到花园里,发现异常的锦衣卫道:“顾大人,这墙上有道暗门,被反锁上了,不知通往何处,要不要打开来看看?”

    “谁敢!”安郡王带着家丁护卫跟了过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墙边,让家丁们用身体挡住那扇暗门,声色俱厉地道,“这门后面是本王的安郡王府,没有皇上圣旨,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活腻了的敢进去搜!”

    安郡王是皇亲国戚,府邸敕造而成,若是无圣旨擅自进去搜查,便是视为藐视皇权,犯了大不敬之罪,的确没人敢搜。

    锦衣卫们都看着顾悯,等听他下令该怎么办,顾悯冷冷盯着那扇暗门,眸光晦暗不明,少顷,薄唇分开,吐出一个字,“撤。”

    锦衣卫有序地列队离开,安郡王自以为顾悯是怕了自己,心里不禁十分得意,拿扇子指着顾悯道:“知道怕了就好,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本王面前,还容不得你放肆!”

    顾悯本来已经转身离开,闻言停下脚步,身体没动,只有脸缓缓侧过来,朝身后的安郡王横过去一眼,安郡王感觉顾悯看自己的眼神,竟比腊月里的寒风还要刺骨,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等安郡王意识到自己这样太怂了,正要出言教训顾悯时,顾悯已经转过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气得安郡王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下脚,忿忿地想,他刚才就该告诉顾悯,凌青蘅到底是谁,看顾悯知道真相后还能不能猖狂得起来!

    等到锦衣卫们都离开走远了,安郡王才带着凌青蘅回了隔壁郡王府见沈映。

    沈映最终答应了帮凌青蘅他们打掩护,但他不方便亲自出面,否则让锦衣卫知道皇帝在这里,那明天一早,皇帝在宫外养了个男宠的事就会闹得京城里人尽皆知,所以只能让安郡王代为出面。

    安郡王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凌青蘅就是锦衣卫要抓的那伙儿劫走郭九尘寿礼的钦犯之一,只是以为沈映怕锦衣卫刁难凌青蘅,自己又不好亲自出面护着,这才让他过去帮忙。

    “气死我了!气死本王了!”

    安郡王一进屋,就冲到桌旁直接拿起茶壶对准嘴,大口大口把茶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等喝了一肚子凉水后,火气才稍微降了点。

    沈映听到动静,从里间出来,奇怪地问:“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还不是那个顾悯!”安郡王愤愤不平,“皇上,你都没看到他刚才那个小人得志猖狂的样!都是您宠得他目无尊卑!”

    沈映吃了一惊,“什么?你看见了君恕?你是说,去隔壁院子搜查的那些锦衣卫里有君恕?”

    安郡王手里的扇子狂摇不止,“是啊,他就是领头的。”

    “怎么会这么巧?”沈映心一沉,抓着安郡王的胳膊着急地问,“那他看到凌青蘅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应?”

    安郡王回忆了一下,他只记得顾悯对他的不恭敬,根本没注意到别的,便说:“没什么反应啊,怎么,他们两个认识吗?”

    沈映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先别自己吓自己,顾悯那时只是粗略地看了眼凌青蘅的画像,真人和画像还是有差距的,顾悯也不一定就能认出凌青蘅就是画中之人。

    况且顾悯也没看见他,只看到了安郡王,应该不会把凌青蘅和他联系在一起吧?

    沈映朝安郡王甩甩手,“行了,你先出去,让凌青蘅进来,朕单独有话跟他说。”

    安郡王不满地嘟囔道:“什么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皇上,我才刚帮你挡了一劫你就赶我出去,不带你这么翻脸无情的。”

    沈映给了安郡王一扇子,“少废话,朕私库里的那柄血玉如意赏你行了吧!”

    安郡王一听,立即忘了刚才的不快,眉开眼笑了起来,“行!”

    安郡王出去后没一会儿,凌青蘅便进来了。

    凌青蘅进来后看了沈映一眼,便撩起衣摆跪下行礼:“草民叩见皇上!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免礼。”沈映脸上表情无一丝变化,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凌青蘅知道他是皇帝,只是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凌青蘅,沉声问,“你是何时发现朕身份的?”

    凌青蘅起身,微笑了下道:“其实,皇上第一次来听草民弹琴的时候,草民便已猜出皇上的身份。”

    沈映挑了下眉,“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凌青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安郡王将草民从南风馆里赎出来,将草民安置在近侧,可却对草民只是以礼相待,并无逾矩之处,草民便猜测,真正对草民有意思的应该不是安郡王,而是另有他人,而能让安郡王听命行事的,只可能是皇上您。是以谁第一个来见草民,那人便大有可能是当今圣上。”

    沈映哂笑了下,负手走到凌青蘅身旁,斜睨他,“你倒是聪明,是朕小觑你了。”

    凌青蘅谦虚道:“论起聪明,草民远不及皇上,皇上不也猜到草民是谁,同时也猜到草民已经识破您的身份了吗?”

    “你都把话说那么明显了,朕要是还猜不到,那不就是傻子了?”沈映扯唇,没把凌青蘅的恭维当回事,“而你之所以敢自曝身份,无非就是认准了,朕一定会救你罢了,朕说的对不对?”

    凌青蘅拱手弯腰行礼,恭敬地道:“皇上圣明,草民知道自己得罪了东厂,而普天之下能救草民的只有皇上您一人,所以刚刚才会大胆地留住皇上,请恕草民冒犯。”

    “冒犯都冒犯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映转身坐下,突然一拍桌子,低喝一声,“凌青蘅!你可知罪!”

    凌青蘅立刻重新跪下,却不磕头请罪,“草民不知,请皇上明示。”

    沈映故意绷着脸道:“你不要以为朕今日救了你,就是认可你们的所作所为,尔等无视朝廷法纪,抢夺官府押送的钱财,公然与朝廷作对,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何来历,潜藏在京城到底有何目的,还不从实招来!”

    凌青蘅直视沈映,语气凛然:“请皇上明鉴,草民并非要与朝廷作对,我们这些人只是要和郭九尘一个人作对!”

    沈映奇怪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青蘅将自己来历娓娓道来:“皇上,郭九尘擅窃国柄,为了独揽大权排除异己,诬陷忠良,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可谓恶贯满盈,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有些是被郭九尘陷害致死的忠良之后,有些人则是亲身受到郭九尘的迫害,每个人都对郭九尘恨之入骨。只恨我们势单力薄,无法撼动郭九尘的地位,将郭九尘这个jian贼绳之以法。知道郭九尘要过六十大寿,各地官府给郭九尘送的寿礼源源不断运到京城,一些兄弟看不惯这些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来奉承巴结郭九尘,才会动了抢劫寿礼的念头,但我们抢来的银子财物,都并非用于一己私欲,而是全都运往了西北救济灾民。皇上可能不知道,西北数月大旱,饿殍遍野,而那些贪官,连赈灾款都敢贪污,害得老百姓只能啃树皮吃草根,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敢问皇上,我们只是把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钱财夺回还给百姓,何罪之有?”

    沈映听凌青蘅说完,拳头慢慢捏紧,“竟有此事,这些混账东西,竟敢连朝廷的赈灾款都敢贪!”

    凌青蘅轻笑了声:“只要郭九尘在位一天,这些贪官有他的庇护,有什么人的命能被他们放在眼里,有什么银子是他们不敢贪的?”

    “你先起来吧。”沈映抬了下手,等凌青蘅起身后道,“抢寿礼的事,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们网开一面。但是你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或许可以逞一时英雄,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锦衣卫和东厂迟早都会查到你们身上。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当家的又是谁?”

    凌青蘅道:“我们这些人里,有江湖草莽,有贩夫走卒,也有饱学之士,只要是有心对抗阉贼的,皆可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所以人数不可统计,也没有明确的领头人。草民不才,读过几年书,负责在京中探查传递消息。”

    沈映听完,微微勾唇,“你倒坦诚。你跟朕说了这么多,把自己的底细都交代了,恐怕是还有别的目的吧?”

    凌青蘅笑道:“皇上英明。”

    沈映问:“你想要什么?”

    凌青蘅正色道:“草民想要追随皇上,为皇上扳倒阉党出一份力!”

    沈映蹙眉,他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连一个江湖草莽都看出来了?于是试探地问:“你听谁说朕要扳倒郭九尘了?”

    凌青蘅说:“皇上决心征讨蒙古,在朝上痛斥百官的事,已经传遍天下,尽人皆知,所以草民大胆猜测,圣明如皇上您,定然不屑与阉党同流合污,您一定也想早日铲除郭九尘,夺回大权。”

    “就算被你猜对了又如何?”沈映打开折扇扇了扇,悠悠道,“你们只是些不入流的江湖草寇,别忘了,刚才要不是朕救了你们,你们现在人早就在锦衣卫的诏狱里了,又能替朕做什么事?”

    凌青蘅点头道:“草民明白,落草为寇尚需要递投名状,想让皇上相信我们是可用之人,自然也得让皇上看到我们的价值才行。皇上若信得过草民,可于三日后再出宫相见,届时草民定会为皇上送上一份厚礼!”

    —

    与凌青蘅谈完,沈映回宫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

    从安郡王府到皇宫,要走上小半个时辰,这一晚上兵荒马乱发生了太多的事,沈映坐在马车里本来只是闭目养神,没想到最后不小心睡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时,马车早已经停了。

    沈映揉了揉惺忪睡眼,边打哈欠边伸懒腰,正准备起身下车,忽然发现马车里还坐了一个人,吓得他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谁!”

    马车里光线昏暗,那人身形一动不动,像座雕塑一样,只听他低低道:“皇上醒了。”

    沈映听出是顾悯的声音,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顾悯没看沈映,面对着对面的车厢壁,不答反问,“皇上今晚又出宫玩了吗?”

    沈映:“……是啊。”

    顾悯:“还是和上次一样,去了安郡王府?”

    沈映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顾悯语气幽幽,好像鬼魅一样,“皇上可知道,臣也是才从安郡王府出来不久,若是皇上当时也在安郡王府,我们却没碰上,那还真是可惜。”

    沈映忍不住揪了下衣摆,他感觉顾悯应该是认出凌青蘅了。

    顾悯忽然动了,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皇上今晚身上熏香的味道,似乎和安郡王府私宅里住的那位凌公子身上的味道很像。”

    沈映:……果然。

    顾悯转过头,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潜藏在黑暗中,凝视着沈映的脸,“皇上就没什么想对臣说的吗?”

    说就说,反正他又没干什么苟且之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的确,朕今晚是去了安郡王府。”

    顾悯问:“是去了安郡王府,还是安郡王府隔壁的私宅?”

    沈映道:“都去了。”

    顾悯顿了下,继续问:“可是去见那位凌公子的?”

    “是。”沈映坦承道,“朕很喜欢听他弹琴,这有何不可吗?”

    顾悯:“就只是弹琴?”

    沈映拍了下膝盖,“不然还能做什么?”

    顾悯:“若只是这样,那为什么皇上要瞒着不告诉臣?”

    “朕何时瞒你了?不是你现在问了朕就告诉你了吗?”沈映轻嗤,不满地道,“还有,你是在审问朕吗?朕看你是查案子查傻了吧?”

    顾悯低笑了下,“皇上的解释真是滴水不漏。”

    沈映手一挥,“那当然,朕问心无愧!”

    顾悯说:“既然问心无愧,那当经得住检查才是,皇上您说对吗?”

    沈映愣了下:“检查?”

    顾悯突然整个身子都朝坐在马上最里面的沈映转了过来,堵住了沈映下马车的路,慢条斯理地道:“若皇上与那凌公子,真只是弹琴听琴,旁的什么都没做,是可以检查的出来的,皇上,君无戏言,您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日央:现在?在马车里?你行不行?

    第31章

    沈映意识到顾悯所说的“检查”是个什么意思后,脸不禁热了一下,这个混账东西,还在宫外马车上呢,他就敢乱来?这成何体统?

    安郡王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把顾悯宠得有些过头了,让他连什么是上下尊卑都忘了。

    沈映挺直腰板,端起架子低斥了声,“放肆!”

    顾悯却丝毫不惧,气定神闲地问:“臣哪里放肆?”

    还跟他装蒜,沈映拍了下膝盖,冷哼道:“朕说了只是听琴就只是听琴,需要什么检查?顾少君,朕最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纵得你如今连朕的话都敢不听了是不是?”

    “臣当然不敢。”顾悯上身前倾,缓缓靠近皇帝,“只是皇上,臣近日有些疑惑,一直想不大明白。”

    沈映敛着眉心问:“你有什么疑惑?”

    顾悯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沈映放在膝盖上的手,沈映下意识地想要把手缩回去,可顾悯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握住沈映的手,让他挣脱不得。

    顾悯握住沈映的手腕,将沈映的手翻转过来掌心向上贴着他自己的手,然后一下下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沈映的手,从柔软的掌心到修长的指节,像在把玩一件名贵的玉器似的爱不释手。

    沈映被顾悯怪异的举止弄得心慌意乱,手心里传来的酥麻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后背紧绷,极力忍耐才克制住了想出声喊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