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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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虚心地瞟着顾悯,拱手道:“只是摄政王,我们几个也曾做过对不起临阳侯的事,心里很是愧疚不安,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临阳侯原谅我等?” 顾悯唇边泛起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几位大人能够回头是岸,帮临阳侯洗刷冤屈,想必临阳侯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诸位的,就不必自责了。” 几人听完顾悯所言,全都如蒙大赦,大松一口气,感激不已地朝顾悯拜道:“多谢摄政王大人有大量,不与下官们计较!” 顾悯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虚虚扶起他们,“诸位大人快不必多礼,本王初入朝堂,于官场还有许多门道不清的地方,今后还得烦请各位大人多多帮衬才行。” 几个官员笑逐颜开道:“只要摄政王有用得着下官们的地方,下官们愿为摄政王效犬马之劳!” 得到了顾悯的“宽恕”,几人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摄政王府,为表亲近,还是顾悯亲自送他们出的府。 看着这几人欢欢喜喜离开的背影,顾悯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见,很快神色便变得冷酷起来。 以前他是临阳侯时,也经常有官员想要结交他,但是为了能够帮沈映震慑住文武百官,他从来不结党营私,导致他后来成为众矢之的,腹背受敌。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大权在握的是他,而这大权不是依靠皇帝赏赐的,是通过他自己挣来的,除非他自己交出去,否则没人能够夺得走,这些官员也明白这点,所以才会低声下气地来给他赔罪。 顾悯自然不屑与这些虚伪自私的墙头草为伍,可是现在,为徐舒两家翻案在即,他亟需要朝中大臣的支持,而这些人最适合当应声虫不过。 指鹿为马,也得需要观众的配合才行。 顾悯这个名字已是过去式了,从今往后,他再也不需要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他要堂堂正正地做回徐景承! 第86章 顾悯赶在宫门下钥前进了宫,回到永乐宫的时候,沈映还没传晚膳,在等他回来一起用膳。 沈映还命人等太子在文华殿读完书后,把太子带到永乐宫,虽然暂时顾悯和沈怀容舅甥两个还不能相认,但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培养培养感情还是可以的。 沈怀容散了学,开开心心地到永乐宫给沈映请安,正好顾悯从宫外买的那些玩具也送到了,孩子乍一看到这么多玩具,登时双眼放光,欢呼雀跃得不行,这个摸摸,那个看看,都不知道先玩那个好。 可一等沈映告诉他这些玩具都是摄政王买了送给他的,小小人儿眉头一皱,立即放下手里的小木剑,鼓起脸颊,气呼呼地道:“那我不要了!” 沈映奇怪,走到沈怀容旁边,摸摸孩子的后脑勺,“怎么不要了?你不是挺喜欢这些玩具的?” 沈怀容抱起手臂,把小手夹在咯吱窝里,偏过头故意不看那些充满诱。惑力的稀奇玩具,“摄政王是欺负父皇的坏人,怀容不要他送的东西!” 沈映有些诧异,“你是听谁说的摄政王欺负朕?” 沈怀容仰头看着沈映,认真地说:“回父皇,宫里好多太监宫女都这么说,今天怀容还见到了安郡王,他也是这么跟怀容说的。” 沈映:“……”看来他得让沈暄那个家伙离怀容远点了,他自己不学无术也就算了,别平白教坏了孩子。 沈怀容见沈映沉默,抱住沈映的手臂摇了摇,稚嫩的小脸一脸的信誓旦旦,“父皇,怀容会保护父皇的,要是摄政王再敢进宫,怀容就再拿弹弓打他的脑袋!” “‘再’?”沈映眼角抽了抽,“你难道已经打过他脑袋了?” 外甥打舅舅,这得算大逆不道吧? 沈怀容抓了抓额头道:“没打脑袋,只是拿弹珠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先给他一个警告,下次他要是再敢欺负父皇,我就把弹弓瞄准他的头!” 沈映听这孩子这么维护他,心里也很感欣慰,平时没白疼他,不过一想到顾悯被自己外甥拿“暗器”偷袭,他就有点想笑。 沈映伸手在沈怀容额头上点了一下,忍俊不禁地道:“你敢打摄政王,就不怕他罚你?” “不怕!”沈怀容抬起下巴,振振有词地道,“怀容是小孩子,要是摄政王欺负怀容,那他就是以大欺小,要被人耻笑的!” “你这鬼精灵,还学会道德绑架了!”沈映扑哧一声,笑完严肃地看着沈怀容,道,“不过你要记好了,真正的坏人欺负人可不会管你是孩子还是大人,下次可不许胡来了知道吗?” “怀容知道了,”沈怀容低下头,想了想道,“可是摄政王也没有责怪怀容啊。” 沈映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摄政王没怪你,那是因为他不是坏人,他也没有欺负父皇,怀容别听人乱传。” 沈怀容将信将疑,“真的吗?” 沈映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有太监从外面进来通传摄政王进宫了。 沈怀容一听到摄政王三个字,便紧张地看向沈映,沈映了然,起身拍了拍孩子的头,和蔼地道:“怀容,朕今天教你一个道理,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不能只用眼睛和耳朵,而是要用心去看。” 沈映让人宣顾悯进来,又命人去准备晚膳。 顾悯进来后看到沈怀容也在,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给沈映行礼请完安后,微笑着和沈怀容打招呼,“太子殿下也在。” 虽说沈映刚才已经说了摄政王不是坏人,但小孩子还是没那么容易对陌生人放下警戒心,只站在沈映旁边,像只遇到危险的幼崽一样,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顾悯,却不肯和他说话。 沈映见沈怀容如此,也没有勉强孩子和顾悯打招呼,晚膳很快便端了进来,沈映先在桌子旁坐下,然后招呼一大一小分别坐在他左右。 吃饭的时候,沈怀容每隔一会儿就悄悄抬起眼睛打量一下顾悯,但见他和沈映两个人时不时便和声细语地闲聊上两句,还会互相夹菜给对方,看上去关系和睦,并不像外人嘴里传的那样,摄政王和皇上之间恩怨颇深,摄政王回宫是为了报复皇上曾经对不起他的事。 孩子小小的脑袋瓜,顶着大大的问号,不知道到底该信谁的。 顾悯自然注意到外甥一直在偷偷看自己,头一回做舅舅,他心里其实也紧张得很,担心沈怀容对自己还有敌意,拿筷子夹起一只虾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朝对面伸过去放入沈怀容的碗里。 夹完菜,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孩子说话,语气十分生硬地道:“太子,吃个虾,长个头。” 沈映还从没见过顾悯这么紧张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笑,忍着笑转过头去瞧沈怀容的反应,好奇孩子到底是会接受还是拒绝顾悯的好意。 沈怀容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虾,然后抬头看看沈映,接着又看了看对面的顾悯。 孩子虽小,但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沈怀容想着,父皇对他这么好,一定不会骗他,父皇说摄政王不是坏人那摄政王就一定不是坏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相信父皇说的。 沈怀容心里有了决断,对顾悯小声说了句“谢谢摄政王”,然后拿筷子夹起碗里的虾,塞进了嘴里。 终于感受到了孩子的信任,顾悯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沈映注意到他举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怕他失态吓到了沈怀容,忙不露声色地按住顾悯的手,开玩笑地道:“怎么样,朕把孩子教得好吧?方才怀容还觉着你是坏人呢,经过朕的一通劝说,现在已经对你改观了。” 顾悯转过头,感激地看了眼沈映,哑声道:“多谢皇上。” 饭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让沈映和顾悯都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亲情的温暖,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吃完了饭,三人放下筷子闲聊,沈映有心让顾悯看看自己把他外甥教的有多好,于是兴致盎然地对沈怀容说:“怀容,你这几日都在文华殿跟师傅学了些什么?” 沈怀容眨了眨眼睛,“回父皇,师傅教了《论语》。” 沈映鼓励地看着沈怀容,道:“那你背来让摄政王听听。” “是。”沈怀容咽了一下口水,站起来摇头晃脑地开始背书,“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致其身……” 一开始背得还算流畅,可《学而篇》才背到一半就开始卡壳了,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能致其身”的下一句是什么。 顾悯看沈怀容背不出来,似笑非笑扭头看了下沈映,好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把孩子教的很好? 沈映皱起眉,严肃地问沈怀容:“怎么《论语》都学了几日了,第一篇还没背的起来?” 沈怀容心虚地低下头,嗫嚅道:“回父皇,教书的师傅年纪大了,说话的口音太重,怀容有时候听不懂师傅说什么……所以才……” “这样吗?”沈映相信了孩子的说辞,沉思片刻道,“那朕改天再给你寻个好师傅,你可要认真听讲,用功读书,知道吗?” 沈怀容诚恳地点点头:“是父皇,怀容知道了。” 顾悯其实一眼便看出沈怀容说了谎,定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玩性大贪玩,在学习上偷了懒,再看沈映教孩子的态度,一昧的宠溺纵容,孩子说什么他便信什么,这样怎么能教得好孩子? 不过他也没当场戳穿,打算等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再和沈映商量沈怀容的教育方式。 吃完了饭,沈映打发顾悯去帮他批阅内阁送过来的奏本,自己则陪沈怀容玩了会儿,到了孩子差不多该就寝的时候,沈怀容忽然提出今晚想睡在永乐宫里。 因为沈怀容曾经被人推下水发高烧差点烧坏脑子,所以沈映册立他为太子后,总担心有人会暗害孩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让沈怀容住在永乐宫偏殿,和自己同吃同住,直到今年开春才让沈怀容搬去了东宫。 小孩子依恋长辈,这也没什么,沈映便同意了,让宫人带沈怀容下去沐浴就寝。 等到陪完了孩子,沈映才去书房找在里面处理政务的顾悯,顾悯一回来,他就可以当个甩手皇帝,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自在清闲。 顾悯听到有人掀帘子进来,抬起头看到是沈映后,放下手里的毛笔,“怀容睡去了?” 沈映伸了个懒腰,“是啊,总算把你外甥哄去睡觉了,你是不知道,这带孩子也是十分不易啊。” 顾悯起身朝沈映走过去,拉起沈映的手帮他揉了揉,“我知道你对怀容好,但也得适度,就比如方才他背不出书,明显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念书上,你还信了他说是师傅教得不好,对他一点儿也没责备,那般宠溺孩子,会把他给宠坏的。” 沈映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道:“小孩子嘛,难免贪玩,背不出书也不算什么大错,让他以后用功就是了,那就要需要责备这么严重?” 沈映对古人那套教育方式不敢苟同,那么小的孩子,就拘着他整日里读书写字,好好的童年都给毁了,他也不会背四书五经,不照样也活得好好的。 顾悯无奈,捏了捏沈映的手指,打趣道:“慈父多败儿。” 沈映冷哼了一声,抽出手佯装不高兴地走到墙边的矮榻上盘腿坐下,“我也没给人当过爹,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而且怀容这孩子又比较特殊,一出生就没了亲生母亲,亲爹也不怎么管他,你让我怎么狠得下心对他疾言厉色?你要是觉得我教的不好,那你这个当舅舅的以后自己教就是了,我不插手。” 顾悯笑着追过去,在沈映旁边坐下把人搂住,柔声哄道:“只不过是闲话几句,怎么还生气上了?我没有说你没把怀容教好,只是不该宠溺过盛。” “我宠怀容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是你外甥?”沈映挑起眼尾,斜睨他一眼,轻叹道,“我一看到那孩子的眉眼就想到你,便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来弥补他,所以这严父啊,我是真当不了。” “我明白。”顾悯捧起沈映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怀容以后我们一起教,你做慈父,我做严父,把怀容教养成下一个像皇上这般的明君好不好?” 沈映也亲了亲顾悯的唇,“怀容身上流着你们徐家的骨血,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们的期盼的,不仅只有你和我的,还有你父母、你meimei、我皇长兄……他们也都在天上看着他,保佑着他。” 顾悯眼眶又有些微湿,“一定会的,他们身上的冤屈很快就会洗清,我和怀容以后都可以清清白白立于天地之间。” 沈映往顾悯胸膛上靠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头倚靠在顾悯的肩膀,“其实自从立了怀容为太子后,我便时常在想一件事,等到什么时候天下安定,怀容长大成人,我便把皇位传给他,然后我们一起离开皇宫,去做一对闲云野鹤好不好?” 顾悯紧紧拥沈映入怀,黑眸放空了一瞬,想象了一下沈映所说的生活,是那般惬意,那般美好,少顷回过神,沉声坚定地道:“好,以后皇上去哪儿,我便在哪儿,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第87章 七月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顾悯回京也有月余,文武百官们也习惯了皇帝退居深宫,由摄政王处理朝政的日子,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摄政王和皇帝根本就是“狼狈为jian”,东厂、锦衣卫、六扇门、内阁都唯皇命是从,与其说是摄政王把持朝政,倒不如说他是皇帝摆在朝堂上的一个傀儡罢了。 有这样一个傀儡挡在前面,除非皇帝传召,否则大臣们几年说不定都见不到皇帝一面,那些烦人的言官御史哪怕再巧舌如簧,见不到皇帝本人,总不能对着空气吐唾沫星子,指手画脚吧? 朝堂局面安稳了,淮王、信王等起兵造反的藩王及其家人也已全部被押解回京,各地藩王势力趋于稳定,接下来便到了和某些人新仇旧账一起清算的时候。 某天清晨,京城府尹衙门,差役们刚上值便听到衙门外面有人击鼓鸣冤,出门一看,击鼓的人却是个穿着僧袍的老尼姑,差役们问她有何冤屈,没想到老尼姑的回答让差役们吓了一跳,忙带老尼姑进去向府尹禀报。 老尼姑自称自己曾是高宗废后徐氏的宫女,当年废后与废太子用厌胜之术诅咒高宗,其实是被人诬陷,是她被人重金收买,将巫蛊娃娃放入了废后的宫里,而收买她的人,正是曾经高宗身边的司礼掌印太监郭九尘! 老尼姑又说,自己当年知道事发后,郭九尘一定会杀她灭口,幸好宫中有个侍卫是她的亲戚,她在侍卫的帮助下藏在水车里偷偷溜出了宫。 但她怕郭九尘会继续追杀她,也不敢回老家和亲人相见,一个人孤身流落在外,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后来在一座尼姑庵里削发为尼,出家后,她日日忏悔于佛前,最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决定将当年冤案的真相说出来公之于众。 府尹听完老尼姑的自述,试探地问了她一些关于皇宫里的问题,老尼姑全都对答如流,府尹便判断老尼姑极有可能所言非虚,事关皇家之事,府尹不敢轻视,赶紧将此事上报给刑部和大理寺。 刑部和大理寺接到报案,也是吓了一跳,不少官员都见证过十几年前废太子谋逆一案,那人是杀了一批又一批,刑场上血流不止,发配流放的官员官眷更是不计其数,若当年这桩轰动朝野的案子到头来是个冤案,那如今的朝廷上下非翻了天不可! 案子虽然棘手,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不敢隐瞒不报,立即命人传消息去摄政王府,请顾悯前去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顾悯自然早就知晓今天早上会有人去衙门击鼓鸣冤,早就等着他们来上报了。 而那老尼姑自首则是凌青蘅一手安排,当年凌青蘅因为年幼体弱,自小养在道观里躲过了家里的灭顶之灾,后来潜伏在京城里查探到,郭九尘这些年一直在命人暗中找一个当年在废后宫里伺候的宫女,他便猜到这个宫女极有可能是和当年的案子有关,最后被凌青蘅通过江湖势力先一步在一个尼姑庵里找到了这个老宫女。 顾悯在去刑部衙门之前,先去了一趟北镇抚司。 这三年里,郭九尘一直被圈禁在诏狱的天牢里,沈映命人给郭九尘戴上重重的枷锁,并把他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就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他这些年来所做的恶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