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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无机质的眼眸看了看他。 “关于那个,太宰。我之前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织田作之助背对着两人蹲在客厅地板的破洞边上,不知从何处拿了块木板挡住空洞,并且在边缘敲敲打打了起来。 地板还是要修一下的,破洞总是不好的。虽然楼下没有住户,但是萤晚上路过时不小心掉下去就糟了。 青年自从被动成了老父亲,考虑的细节是越来越多了。 “但是,亲眼见到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吧?”太宰治轻笑了一声,目光温柔地轻轻将萤的小手放回到她并拢的膝盖上,意味深长地赞叹地说,“这就是用A那家伙收藏的宝石做成的身躯啊?这种事情都做得到,萤很厉害呢。” “你,坐去那边。”萤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指了指侧对面的沙发。方才手心被握住带来的温度,比起织田作之助的温暖要低了不少。那冰冷的体温,也让她怀疑,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不是人,毕竟听他说的好像也不是人话。 “唔。生气了?”太宰治的目光顺着萤的手指转了转,他顺从地后退几步,直接往后仰倒在一座单人沙发上,“意外的——!” 太宰治的话语中断,身下柔软的沙发仿佛突然有了生命,椅背与坐垫之间张开了一张幽深大口,瞬间将毫无防备的少年吞了进去。 “唔唔唔唔唔唔——” 活生生吞了个人,沙发仿佛滚筒洗衣机般地疯狂晃动起来,那不断收缩伸展的画面,让人不由联想起蠕动的胃袋。 “说起来,感觉家里多了很多漂亮的花纹,是萤做的吗?”正在修补地板的织田作之助毫无所觉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地板上一处鸢尾花的纹路,语气中带了几分好奇。 “嗯。”萤轻轻应了一声,乖巧地回答,“我现在可以给看中的东西打上标记了。” “是这样啊。”织田作之助应了一声,有些迟钝地说,“不过这个地板已经很旧了,萤也很中意吗?” “因为这是家里的东西。而且,也不旧。”萤嗯了一声,织田作之助一下子感觉到脚下的地板触感变得不太对,微微起伏仿佛有着人类的脉搏一样的缓慢跳动着,就在他的注视下,仿佛是游戏中一键翻新的按钮被启动,脚下原本有着许多刮痕和暗色污渍的地板瞬间焕然一新,就连颜色都从原本的原木色变成了浅胡桃色,清新而可爱。 “哦,真厉害啊。”织田作之助站起身来,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房间,语气有些新鲜。只是更换了地板,房间内的装修给人的感觉一下子也变了,这简直像是魔法一样。 “对了,太宰呢?”走到自家小孩的身边,却没有看到死赖着跟过来的友人,织田作之助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萤看了眼还在低频晃动的沙发,原本合并的单人沙发张开一张‘嘴’,从里面吐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黑发少年。 太宰治的身体摔在地上,很快就灵敏地翻了个身,随即站起身来,就是身体有些摇晃。 原本一身高档衬衫加西装裤,系着领带还披着黑色大衣,显得格调十足高深莫测的少年,现在狼狈得仿佛当街被粉丝认出围攻后的当红偶像,衣衫不整,纽扣掉光,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睁着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死死盯着若无其事坐在那里的萤,委屈而孩子气地向织田作之助告状:“织田作!管管你家孩子!” “萤?”织田作之助没想到一眼不见好友就变成了这幅惨样,不禁有些迟疑地看向萤。 “沙发不喜欢他。所以不让他坐。”萤很认真地解释,眼神无辜而笃定地看着自家的监护人。 没错,被她标记后,沙发它有自己的想法。 仿佛在印证她的说法,单人沙发突然长出了四条腿,蹦蹦跳跳而又充满嫌弃地远离了某个黑发少年,转移到了门边。 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微微阖上眼,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骗人。明显它是在听你的话吧?” 织田作之助这才发现自家的单人沙发的不起眼处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朵小小的鸢尾花。 “这个也被标记了啊。这么说家里的家具难道都……” 感觉像是误入了一个孩童的幻想王国,织田作之助眼神微妙地蹲到了太宰的面前,将他扶到了萤所在的长沙发的另一侧。 “没事吧,太宰?” 他认真检查了一遍好友的身体,发现除了衣服有些破烂之外太宰治本人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显而易见的恶作剧。织田作之助眼中不禁带了一点笑意。 很久没看到这位友人如此狼狈,通常都是他让别人凄凄惨惨。 “我感觉被欺负了。小小姐看起来一副漂亮乖巧的样子,意外的坏心眼呢。”黑发的少年语气幽幽地,身体贴了过去,将轻的如同人偶般的小姑娘抱进了怀里,然后不怀好意地捏住萤的脸颊,语气危险,“你知道,在外面惹我生气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萤看着他,略微歪了下头,目光转向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能确定,自己从她眼底看到了‘好烦,能打死吗’的申请许可。 “……”织田作之助无语片刻,不得不解释道,“萤,太宰是来帮我们的。别看他这样,他其实很厉害的。” 无视了太宰治‘什么叫别看他这样’之流的抗议,织田作之助对萤实话实说:“还记得之前鬼灯阁下带来的A吧?他所在的组织可能要找上门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