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鹤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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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昭:哦。 空气安静两秒。 薄翅炸毛的瞪她:你就哦一声?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哦一声?! 郁昭怔了怔,眼中泛起不易察觉的迷茫。 哦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她虽然觉得少女有点傻,但她不是同意了吗? 很显然,薄翅没get到她的想法。 发现郁昭一脸不屑(?)、语气轻视(?)的回答了一个嘲讽性十足的单音字后,薄翅被气得不轻,板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不再搭理她,扭头又去晒衣服。 郁昭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坐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的身影,心中升起疑惑。 对方这是在生气? 既然生气,为什么还要帮她挂衣服? 郁昭皱眉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真的完全弄不懂薄翅的想法。 她默然少顷,最终顺从着求生欲,攒了攒力气挣脱了束缚着自己的藤条,来到薄翅身边,一声不吭的接过她手中的黑衣,轻轻松松挂在了枝丫上。 这样一来,少女总该会高兴了吧? 郁昭抱着这样的想法,略带期待的低头看去。 却见薄翅一脸羡慕嫉妒:长得高了不起啊?哼! 少女扭头离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扬起的乌发还甩到郁昭的脸上。 郁昭沉默许久,抹了把脸,决定不再揣测对方的想法。 毕竟这位姑娘,明显脑回路不正常 薄翅被郁昭气完之后就饿了,她这一天刚来就被拽着跳崖,好不容易给老婆续上命,对方又趁着她哀悼头发时跳水,拼死拼活的把对方拽上来,刚哼哧哼哧的准备晒衣服,郁昭又醒过来气她。 闹腾到现在,她已然饿的前胸贴后背,最惨的是山崖下根本没东西吃,荒废的土地里不适合种菜,就算能种,她恐怕也熬不到那一天。 无奈之下,薄翅只能效仿郁昭在剧情里的生活,开始撸起袖子来到寒潭边,笨拙的试图抓鱼。 她不会武功,十抓十空,再加上身形纤细,每次一扑都让人心惊rou跳,以为她会掉进水里。 虽然少女每次都稳住了身形,但旁观的郁昭委实受不了这种刺激,忍不住上前把她拎到火堆边,自己拿起长剑,默不作声的去谭边叉鱼。 她的技术明显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薄翅好多了,轻易就叉了七八条鱼上来。薄翅在旁哇哇叫的捧场,早就把之前的火气忘到九霄云外,看到她刮起鱼鳞,当即殷勤的把火堆升的更旺了些。 郁昭自小就是孤儿,被天煞楼当做杀手培养后,经常在外追杀目标,潜伏数月后动手都是常事,也习惯了在野外独自烤点东西应付肚子。 薄翅却很少亲自动手,见她娴熟的翻转鱼面,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看得郁昭不适的抿着唇,动作却愈发快速积极。 很快,几条小鱼烤好,诱人的鱼香味勾的薄翅食指大动,像猫儿似的埋头吃起来,边吃边不遗余力的夸道:外酥里嫩,烤的真好! 郁昭不语,自己也尝了口。 明明是吃惯了的熟悉味道,被少女这么一夸,她竟然觉得这次的烤鱼,的确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香。 晚风习习,朗月当空。 山崖下的两人吃完东西,开始忧虑入睡的事情。 准确来说,是薄翅忧虑这件事,郁昭在哪睡都行,有内力护体的她完全不惧夜间寒气,可薄翅明显不行,真在地上将就一晚,恐怕第二天就要感冒发烧。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薄翅托着腮想了会,故作惊讶的指向山崖深处,开口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山洞? 那处山洞就是剧情里、郁昭发现了前辈秘籍的地方。 由于白天的时候,郁昭一直在围着她打转,所以并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薄翅不想晚上睡在地上,只能自己动手指引。 然而她的演技太烂,郁昭一看就看出她是故意引导自己过去。 各种念头升起又被掐灭,郁昭面上平静,就这么顺着她的话颔首:是有个山洞。 薄翅兴冲冲的跳起来,欢喜道:那我们去山洞里过夜吧! 郁昭不紧不慢的熄灭火堆,慢了半步落在薄翅身后。 失去火光的山崖下陷入黑暗,一如郁昭晦暗不明的眸光。 薄翅毫无所觉的在前面走着,眼看着快走到山洞前,她忽而被地上的藤条绊倒,身不由己的往前栽去。 关键时刻,郁昭上前几步揽住她的腰,将手忙脚乱的少女扶稳。 吓我一跳!薄翅从藤蔓中抽出脚,心有余悸的抱住郁昭的胳膊:细细长长的绊住我,弄得我还以为有蛇呢。 郁昭顿了顿:你身上有独特的药香味,天然能够驱散虫蛇,莫说这山崖下没有,就算是有,也不会靠近你。 被她这么一提醒,薄翅顿时恍然。 对哦,她是药谷医仙来着!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薄翅轻咳了声,若无其事的开始圆人设:我知道啊,这药草就是我配的,我当然知道虫蛇不侵。 郁昭扬眉,动了动自己被抱住的那边胳膊,发现少女不仅没松开,还下意识的抱的更紧后,不由开口:那你为何抱着我不放? 薄翅一呆,想了想后哼道:我故意的不行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深吸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向山洞里走去。 被落在外面的郁昭还未回神,脑海中全是她那句话。 故意的?为什么要故意抱她? 她们都是女子,互相搂抱有什么意义吗? 郁昭的心中泛起悸动,隐约有种摸索到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不等她多想,薄翅故作讶异的声音忽而响起:哇!这里面居然有一本宇宙无敌第一牛逼的秘籍! 郁昭: 比演技烂更令人窒息的,大概就是这位姑娘毫不自知吧。 郁昭默默的想着,跟着走入山洞。 山洞里一片黑暗,薄翅正站在桌子边,指着上面黑乎乎的东西惊叹:话本子里那些坠崖不死、必有神功的说法果然是真的!你看,我们这就得来了一本秘籍! 郁昭瞥了眼她指的东西,眉头微动,似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叹气道:那是一个碗。 薄翅一愣,盯着黑乎乎细看两秒,上手一摸,登时骂出脏话:糙,还真是一个大碗?! 郁昭走到桌边,将石凳上的书籍拿起来,抬手递给她,意味深长道:这才是你说的秘籍。 薄翅没听懂,松口气推拒道:既然是你捡到的,那就是你的了。 郁昭垂眸,翻看了两页秘籍,发现上面当真写着一套不俗的武功绝学,不由目光微闪,抬头定定的看着薄翅:你为何要将这秘籍给我? 从少女的表现中,她可以轻松的看出对方早就知晓这本秘籍的存在,但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明明她们根本不认识,她甚至宁死也要带着对方跳崖 啊?薄翅一脸无辜的眨眼,装傻充愣道:这秘籍不是你找到的吗?那肯定归你呀。好啦没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点生火吧,这夜里的山洞凉飕飕的,不会冒鬼吧? 少女嘀嘀咕咕的转移话题,郁昭盯着她的头顶看了半晌,将秘籍放入怀中,顺从的开始动手生火。 山洞早已荒废多年,除了桌椅和石床外再无他物,郁昭点火的时候,薄翅则去外面抱了一堆藤条进来,胡乱的拧在一起,充当巨型鸡毛掸子到处打扫。 灰尘扫干净后,薄翅也精疲力尽,在寒潭边洗漱完就打着哈欠爬上床。她又累又困,还嫌弃石床太硬、没有枕头,瞥见郁昭坐在桌边翻阅秘籍,便撒娇道:大晚上的看书对眼睛不好,先过来睡觉嘛。 郁昭翻书的手倏忽停滞,迟疑着开口:我们睡一张床? 对啊。薄翅理所当然道:这就一张床啊,不然怎么睡? 郁昭转过头去看她,见她一双杏眼清澈软润,没有半点欲.念,不由怀疑起自己的揣测。 难道对方又是送秘籍又是要抱抱,只是单纯的想亲近她,而不是那种想法? 生平第一次,郁昭有了看不懂的人。 她心乱如麻,仿佛毛线团一样理不清,罪魁祸首却毫无自觉,在床上侧过身子,手撑着脑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语气热切道:快来嘛! 郁昭身体僵硬的坐了会,最终还是拗不过少女的娇声呼唤,同手同脚的来到床边,直板板的躺下。 薄翅没注意她的复杂心情,见她睡下便熟练的钻到她怀里,小脑袋蹭着她的脖颈,满足道:晚安! 郁昭的手悬在空中,几度纠结后轻轻放在她的肩上,低声道:晚安。 这一夜过的又快又漫长。 对于薄翅而言,是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对于郁昭而言,却是少女的呼吸绵长清浅,身体泛着浅淡的药草香,明明不浓烈,偏偏像是一张细心编织的大网,在无声无息中包裹住猎物。 冥冥中的预感告诉郁昭要远离,清甜的少女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今夜拂过的夜风实在是太温柔,她无法克制的深陷其中,紧搂着少女细软的腰肢,难得一夜好梦。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薄翅迷迷糊糊转醒,抱着郁昭的脖颈亲了亲她的脸。 她这动作纯属惯性,在上个世界被粘人的郁昭要亲亲要了十几年,以至于她根本没想起来自己已经来到新世界,下意识的就凑过去吧唧一口。 直到亲完了她才迟钝的清醒过来,心虚的僵住身体,一点点的抬头去瞅郁昭的脸色。 郁昭安安静静的睡着,闭着眼神色平静,似乎还没苏醒。 薄翅顿时松气,蹑手蹑脚的从她怀里离开,去外面洗漱。 等她的步伐走远,床上的郁昭这才颤了颤睫毛,微微抿起唇,耳尖泛起无法掩饰的红晕。 山崖下没什么新鲜食物,她们早上吃的依旧是鱼。 吃完之后,郁昭在四周绕了圈,又尝试着提起内力向上攀岩。 无奈她伤势没好全,悬崖又太陡峭,攀了一小段就不得不放弃。 下来后的郁昭皱着眉,语气微沉的对薄翅开口:这座悬崖峭壁太过高耸,即便我恢复往日的巅峰,恐怕也无法攀爬上去。现今唯一的出路,大概就是这池寒潭,若是能顺着潭水找到源头,我们说不定就能从山崖下离开! 薄翅摇头:不行呀,这潭水还不知道有多深,万一耗尽氧气也没找到源头,那不是死路一条?照我看,你先去学秘籍练功,我来按药谷的方法寻找出路,若是我这边没有进展,你那边练上个十年八年,咱们还是能出去的。 在剧情中,原主是直接摔死了,而郁昭只是个杀手,见上天无路、下水太悬,只能闷着头开始研究秘籍,十年如一日的刻苦修炼。 如今薄翅苟活了下来,翻翻原主的记忆,便发现不少可以尝试的破局手段:引鲸丸,诱兽香,实在不行还有飞鸟丹,总之各个办法试一试,万一运气好就出去了呢,你说是不是? 郁昭在旁点头,她对药谷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药谷在江湖中的分量。得知薄翅是药谷医仙后,她自然不会对薄翅的想法有任何异议。 眼见着薄翅开始念念叨叨的药方,四处寻找药材后,她默然的从怀中拿出秘籍,神情专注的开始修炼。 山崖下的日子枯燥又无趣,若是一个人待在这,恐怕不出半年就会被憋疯。 郁昭自认自己是个擅长隐忍的人,但如果换做是她,她也忍受不了这坐牢一般的孤独。 在这种情况下,薄翅的存在便显的格外重要。 少女日日寻找着稀奇古怪的药材,叽叽喳喳的说着怎么也说不完的有趣话,明明是被她拖着赴死的无辜人,却对她没有半点恨意,甚至甚至总会在清晨时偷偷亲她,惹得她忍不住想东想西还不舍得早起。 越是相处,郁昭就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偶尔还会想,如果有薄翅在,那一辈子都待在山崖下,似乎也不是不行。 这样的念头每每升起,都会被郁昭赶紧掐灭。 只因她是杀手,不能被情感支配的杀手。 一个合格的杀手,就该将毕生的精力用在无尽的暗杀中! 郁昭念头通达,目光锐利,被这几个月安逸消磨的杀意再次涌起,手中长剑蓦然往猎物身上刺去,溅出一地猩红。 下一秒,少女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郁昭!你又把猪血溅到衣摆上! 郁昭本能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真把衣摆弄脏了,她顿时浑身气势一泄,如同犯了错的小可怜,老老实实的放下剑道歉:我错了。 薄翅气呼呼的瞪她:每次杀猪你都走神,等诱兽香用完,咱们没猪rou吃了,我看你还发不发呆! 郁昭张了张口,干巴巴道:是我的错 薄翅被她气的头疼:每次道歉都是翻来覆去的这几句话,算了,你把衣裳脱下来,我拿去谭边洗一洗。 郁昭听话的把脏衣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