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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她其实并不喜欢学校这个地方。 比起学校,甚至反而福利院给她的感觉更令人舒适。 从小学开始,她和那些开学就有新衣服,每天都有父母、祖辈接送,成天嚷嚷着要吃麦当劳肯德基的孩子就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永远穿着孩子们只有升旗仪式那天才会穿的校服,一学期见不到第二件新衣服,在别人撒娇吃麦当劳、下馆子的日子里,她要想办法从已经结束晚餐的食堂的每一口锅里刮出来点食物的残渣。 刚刚认识的时候,所有的学生大多都带着警惕的礼貌和隐藏在微笑谨慎背后的疏离,骄矜的和每一个新同学打好关系,时间久了,才开始逐渐分出派系,有钱的为一波,学习好的为一波,不三不四放任自流的又是另外一拨。 她永远是那些人眼中备受鄙夷和一些班级神话传说的对象——白清竹已经一个月没有洗澡了,白清竹头发上有虫子了,白清竹偷了谁的钱,白清竹爸妈不要她了……诸如此类。 时间久了,她又成了先被人喜欢,又被人抛弃的角色,也从那些孩子家长口中得“她成绩好,你要多和她玩”变成了后来的“她不正常,你离她远一点”。 她自小就不爱说话,每每都能仗着一张脸率先得到不少的关注和喜爱,然而这种关注和喜爱始终都不是长久的。 不长久,被喜欢后再被厌弃,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没几天,所有人都会腻味,然后抛弃掉这个乏善可陈的花瓶,去和那些不光漂亮,还有趣的人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一次次的被抛弃当中,她硬生生的学会了反过来观察那些无聊到要去编排一个小孩子的人……最后发现,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二百五。 小学的时候大家还不会做什么,毕竟那时候都是小孩子,“我以后不和你玩了”“我叫xxx也不和你玩了”就已经是最严重的话了。 到初中,她不惹事,成绩又好,开始被有升学压力的老师重点照顾,也算是平平稳稳的度过了前面两年半。 到初三后半年,才算是有了实质性的灾难来。 也是因为这张脸的原因,在一群青春期躁动的男男女女里,白清竹太过于引人注目的脸,和她身上破旧发白的衣衫似乎在无时无刻的昭示着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我好欺负。 被人堵在厕所,堵在半路,甚至被不怀好意结伴而行的男生言语口头侮辱,让她不要不识抬举,陪他们一晚就罩着她……诸如此类。 似乎很多初三生觉得,只要到了高中,他们就正式的脱离了‘小孩儿’的范畴,可以终于尝试一下书里的‘男朋友’‘女朋友’到底是什么。 也是因此,没爹没妈没朋友的白清竹首当其冲,成了这些人眼里没人护着,可以随便欺负的香饽饽。 她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来自于朋友同学的善意,因为这些善意往往都来自于不少人的怜悯,在初期的善心大发过后,总会变成最后的嫌弃。 直到余故里的出现。 她记得第一次因为生理期提前到访,导致她躲在厕所无法离开,余故里顶着雨□□出了学校,浑身湿淋淋的从校外带进来了一包粉色的小月亮,也记得初入学时余故里一脸怒意的挡在她面前,把那些装模作样的小瘪三赶走时还气的双手叉腰的模样,还有她第一次邀请她住在她家时又谨慎又小心,又生怕她会拒绝而喋喋不休的样子…… 还有很多。 最终她想,如果高中那几年没有余故里,她会怎么样呢? 太多的孩子是从高中开始正式划分出高低几个等级来,也开始出现了后知后觉的羞耻感的。 她穷了太多年,也无所谓了太多年——即便院长和她说,让她不用担心上大学的费用,可福利院几年都难出一个大学生,院长又怎么知道现今的学费要多少呢,更何况是那些热门专业的高昂费用。 明明院长自己都节省到一个月沾不了几次荤腥,有了也先想着孩子们。 也是因此,她那时候虽然努力攒够了钱,可并没有把大学太当一回事。 因为那时候她也不懂得学历的重要,更不懂的大学的重要,只觉得人能活着、能吃饭就行,花花世界不是没有,可离她太遥远,她甚至无法理解电视中时长上演的年夜饭,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一定要过生日……只觉得能活一天是一天。 直到后来她懂了。 余故里告诉她,是因为她被珍视着。 于是有来有往的,她开始学会了珍视别人,开始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节假日,开始期待起了过节,期待起了生日。 因为那是被珍视着的感觉。 那种感觉会让自己由衷地觉得:我要变得更好。 于是那之后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白清竹断断续续的回顾完了自己的短暂而又刻骨铭心无法忘却的过往,心里觉得她大约也是“童年不幸”大军中的一员,比谁都不特殊,毕竟这世上比她苦的似乎也大有人在。 然而有一个信念却更加的贯彻了——她不能失去余故里。 从前、现在、以后。 没有人在见过光后还能忍受回到黑暗当中,余故里并不强势的一点点浸入她的生活,不能也像是水气一样慢慢离开她。 她死都不会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