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天定姻缘1在线阅读 - 第2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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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袖是很平凡的人。不平凡的是我的一生认识了太多不平凡的人、见过太多不平凡的事。

    这大概可以称之为因缘际会。

    是我的幸运。

    可一切繁华云烟都会过去,人活百年,沉淀下来的才是我自己的生活。

    宛娘的家在浔阳一处偏僻的小巷子。最里面那座小房子就是她的家。

    我记得那时天空落着春雨,春风拂过我发尾,杏花落在我肩头,宛娘垫着脚帮我拂去肩上沾了细雨的杏花,手顺着肩膀滑落慢慢与我十指紧扣。

    第一次带着人面见她的娘亲。她看起来很紧张,深呼一口气,年轻的面容有了羞窘,强自忍着。

    她身量不高,以后便是要接吻都要稍微踮着脚尖,想到这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弱弱地嗔我一眼,似是怕我反悔,又怕我取笑她,想说的话都藏在了一双眼睛。

    她的眼睛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却是最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看着她的眼睛,仿若她的手已经放在了你的心口,一下一下轻叩着,让你舍不得离开。

    我回握她的掌心:“进去罢……”

    她「嗯」了声,面上重新洋溢这个年纪明媚的笑容。她的确很年轻,无论是和我比起来,还是和其他姑娘比起来。

    小院不大,听到动静,老妇人被两个婢子搀扶着走出来,我终于晓得为何宛娘时常拮据地令人困惑,原是她把所有的银钱花在她老娘身上。

    “宛宛,回来了啊。”

    “嗯,娘,我回来了。”她牵着我的手,老妇浑浊的目光落下来,看了几眼,道:“都进来罢……”

    她放了两个婢子一日的假,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了接近成熟的猜测。

    “你们……”

    “娘,我们……”

    我跪了下来,虔诚求娶。

    宛娘也跪下来:“娘,我喜欢她。”

    她这话我猜不出真假,可看着重病的老妇,我心下微酸,只想要她走得开心无挂虑,我道:“花袖这一世都不会辜负琴宛……”

    我说了很多,妇人的神色渐渐缓和,许是我说得太多了,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妇人最后疲惫地叹了口气:“两个女子,虽然大周律法不准,但我时日无多,临走前想看宛宛嫁得良人。

    别的我不管,你得答应我,哪怕你们中途和离,这辈子也要拿她当妹子对待,护着她、疼着她,老婆子不懂女子之间的喜欢,你年长于她,想娶她,就得接过毕生的责任。

    我只要我家宛宛好,你能做到吗?能做到我就点头,不能做到,就不要来祸害我家宛宛了。”

    她满头白发,皱纹在脸上爬了一条又一条,疾病带给她加速的衰老,她有心无力地说完这番话,宛宛在身边一直在抹泪。

    我眼眶微湿:“若您实在放心不下,就多陪宛宛一段时日罢,我答应您。成也好,散也罢,都护着她。”

    婚事办得很顺利。

    哪怕没几人知道我花袖成婚,我也是开心的。

    成婚这日,繁木派人送上贺礼,是一枚延年益寿丹。人这一生,只能用一次。服之,可保十年寿数。

    原本我也想上玄天观求枚丹药,她送得很及时,借着这枚丹药,我与繁木的尘缘算是了了。她贺我新婚大喜,我祝她道果早成。

    宛宛穿着红嫁衣笑得很甜。

    岳母在婚礼上几次睡过去,每次醒来嘴里都念叨她的「宛宛」,和个孩子似的。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则喜事不成,怕是要先办丧事。

    延年益寿丹被我放进茶杯,亲眼看着岳母饮下这杯茶,看她面色渐渐红润,精神好转。

    她喝完敬茶后看着我的眼神透着疑惑。礼成,喜宴到了最后,月上柳梢头。

    坐在床沿的宛宛面若桃花,她醉了酒,搂着我的腰问:“是因为我和繁木道长略有相似,你才肯娶我的么?”

    她的头不安分地轻蹭:“我几岁那年,见过繁木道长。她见了我很是惊奇,说我以后会遇见很好的人。她陪了我半日,走时说要去见一人,那人是你吗?”

    几岁那年……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繁木因道弃我而去。

    “袖jiejie,你说话啊……”

    她醉得不轻,连番撒娇,我心怦怦直跳,心里哪还有过往那段情缘,被她弄得燥,火翻升,只好耐着性子哄道:“是我。我和宛宛成婚不是因你似她,她是她,你是你,我想找个人过一生,看来看去,挑来选去,你最合适。”

    “是吗?”她醉眼迷离。

    “是的……”我解了她的衣带,伏身而上。

    她甚是懵懂,新婚夜,一切的表现我都很喜欢。一夜酒醒,小姑娘抱着被衾护在胸前不敢看我。

    她陪我度过了很多个春夏,很多个春夏后我还记得她那时的反应,羞得两颊生晕,睫毛都在轻颤。

    我们都是怀着一腔的孤勇和莫名的信任和对方过日子,日子如流水,情意在日日夜夜里一丝一缕交织。

    有过争吵,有过互相吃对方的醋。

    她年轻我许多,有段时日几乎半座浔阳的人都晓得昼家的花夫人极宠府里的厨娘,但凡想走关系走门路的在我这碰了壁都想往宛宛那里试试。

    我见不得她同那些儿郎们交谈,却每次几乎都撞在我眼前。

    我生了恼,入夜上了床榻背对她,气氛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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